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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愧是相府的千金,隨景造詩可謂是信手拈來,完全不在話下啊。”
“且這一筆好字,沒個幾年功夫還當真出不來!”
“可不是嘛,出身好,樣貌好,才學也好,先前那些不實的流言究竟是如何傳出來的嘛!”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將陸若棠橫豎誇了個遍。
人群中的方妙之僵硬地站著,臉都氣綠了。
見自家女兒如此喜怒形於色,再看看另一旁陸若棠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沈氏不由得暗歎一口氣,她自是知道自家女兒好強。
方才在殿中皇后娘娘獨獨挑了相府的女兒出來誇獎,她心中定是要不平。
只是此刻……不動聲色地輕輕用手肘碰了碰自家女兒的手,示意她不要掛臉色。
方妙之自是知道母親之意,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便擠出一個笑臉來。真是比哭還難看……
倒是引她出來的方妙櫻顯得更淡定從容一些,二人相視一笑,雖無言語但彼此會意。
看似是兩虎相爭,其實不然,而陸若棠的這一笑是告訴對方,我知你的難處。
上一世她對方妙櫻並無多少注意,可今日看來,憑自已的直覺來說,她不像壞人,而且還很聰明。
如此,便不必與這樣的人結下仇怨,相視一笑泯恩仇,挺好。
只是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方妙之,若棠無奈搖頭,她也不想的啊。
本來打算倘若對方不向她發難,便在一旁躲過去了。
哪知人家非要當眾要她難堪,這一次她可不要成為眾人的笑柄。
皇后自是喜不自勝,起身便來到桌案前,捧了陸若棠寫的詩文細細看了一遍,連讚了幾聲好。
“母后這裡好生熱鬧。”正說著便聽得一聲清潤低醇的男聲響起。
陸若棠抬眸望去,便見來人長身玉立、腰背挺直、英氣勃勃,身著玄色窄袖錦袍,袖口繡著簡單的祥雲圖樣,腰間繫著硃紅色白玉腰帶,好一翩翩少年郎。
眉眼修長疏朗,鼻樑高挺,氣度逼人。
四目相對,陸若棠不動聲色地收了視線,來人正是南平王時御。
陸若棠從前便覺得時御模樣俊美,今日一見,又在心中感嘆了一遍。
不怪她前世對這個人死心塌地,人家這模樣確實無可挑剔……
隨即又被自已腦海裡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輕輕拍了拍臉。
心下暗自提醒自已:醒醒陸若棠,上輩子的苦還沒吃夠嘛,想想你是怎麼死的!
呼~果真冷靜了不少。
正朝著皇后準備行禮的時御對陸若棠的表現有一絲狐疑。
這丫頭自從那日先生府上見過之後,一直都避著見他,今日再見看她的反應也著實有些奇怪。
正思索著便又聽得皇后的聲音,“御兒無須多禮。”
薛皇后先是免了時御的見禮,而後又溫柔道,“御兒怎的來了此處,可是有什麼事?”
時御頓了頓連忙道,“母后,父皇命我來請您和各位到御花園,至於具體是去做什麼,父皇說您去了就知道了,他想給您一個驚喜。”
薛皇后聞言一喜,只面上仍舊端莊,“不知道你們父子又準備了什麼,越兒呢?”
聽到這個名字,陸若棠心頭緊了緊。
雖然這位薛皇后待時御也一樣好,明面上可以說做得像待自已的親兒子那般。
只是既然是來邀請皇后,也應當是時越來才對,今日怎會是南平王來?
陸若棠也不由得抬起眸子看向了時御,似是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察覺到眾人目光的時御微微挑了挑眉。
面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朝著皇后道,“兒子許久未曾見過母后,今日便自作主張同父皇請求前來,是兒子唐突了。”
話倒是說得嚴重了。
果然皇后聽後連忙拉過時御的手拍了拍,“說的什麼話,在母后心裡你和越兒誰來都一樣,只是今日還未見過你弟弟,便問你一句罷了。好了,既然你父皇等著,我們快過去吧。”
說著便示意身旁的一眾女眷們起身朝御花園走去。
時御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桌上那張被薛皇后遺忘了的詩作。
只是看後竟是面色一沉,又看了一眼面色從容,波瀾不驚模樣的陸若棠,時御的眸色裡更是多了幾分懷疑……
上一世也是如此,只是前來邀請的人不是時御,而是時越。
陸若棠一邊走著一邊回想到,上一次見到時越時的場景。
可不知是因為那時候的她正出了醜,無暇顧及其他,還是她從未仔細注意過那個人,回想半晌竟也找不出更多的記憶了……
正想著便聽得身旁的母親用細到只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棠兒今日倒是叫母親刮目相看。不知不覺間我女兒竟是習得了一手好字,還有那般好文采,母親這心裡啊別提有多高興了。”
陸若棠聞言苦笑,在母親眼裡她不知何時開始變得這般出息了。
估摸著怕還以為她天賦異稟,自提出不再習琴後在家悶頭學習月餘便能文造墨了。
殊不知這一手字全因著上一世的今天被眾人嘲笑後她回去足足練了三年才練出來。
輕輕笑一笑拍了拍自家母親的手,“母親莫要把女兒捧上天了,只是尚可而已,還談不上好。”
劉氏聞言眉梢更是掛滿了喜色,這般謙遜,女兒真的是長大了!
說著一行人便到了御花園。正值秋日,一踏入御花園便覺進入了醉人的畫卷,處處紅葉黃花,疏林飛葉,金菊燦燦,叫人心生歡喜之意。
陸若棠遠遠便瞧見了亭子中央坐著的明黃色身影,跟隨著皇后一起行了禮。
再起身便又聽得主位上的人開口,“今日正值中秋,又難得眾愛卿及家眷們都到場了,今年宮裡的菊花開得分外的好,想想上次一同賞菊已是數年之前,可見光陰飛逝,今日眾愛卿們便一同賞菊吧!”
泰和帝雖已年過半百,但今日聽他所言倒是聲如洪鐘,不像坊間流傳的身體曾抱恙。
只見他說完了話便牽著皇后到了庭外,而他身後則是一群人跟著,浩浩蕩蕩地賞菊去了。
陸若棠靜靜地跟在母親和父親身後,默默地瞧著此刻身著青墨色暗紋窄袖金邊錦衣,長身而立於皇后身側不遠處的時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