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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邊關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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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棠安否?來信和物件均已收到。至於信中所言,吾雖有不解之處,但知你心意,唯有感激。信中令我需加提防之處,見信之時便已作安排,提到送信一事,想必你既已收到此信,便證明此路可行。送信之人乃我至交好友——顧言。若你遇到難處,可差人尋他。至於尋他之法想必他會告知於你。你與母后和舍妹同在宮中,便於彼此照應,吾心甚慰。只是若遇危急,應當多顧著自已,謹記。萬望勿念,景珩。”

原來是時越的信。

她第一次讀他寫的字,好像重生以來每次與他見面說話都是自然而然地開場,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稱呼她。

不長不短的幾行字,她卻看了好幾遍,沒有曖昧的語氣,有的只是彼此熟稔的關懷。

至於他信中提到的送信之人顧言,好像是顧國公顧榮之子。

陸若棠對此人並無多少印象,隱約記得此人是個風流浪蕩的世家子弟。

年過十九尚無功名在身,全靠祖輩餘蔭混日。

這樣的人竟然會是時越的至交好友,還真令人難以置信。

但轉念又想,送信這樣的大事時越都能信任於他,想必此人定然不會是隻知玩樂的俗物。

細細折了信收好,陸若棠也不打算回信了。

她知道這場仗打得不易,不想再讓時越分心。

何況,既然他已安排了新的送信渠道,想必皇城內外資訊傳達應該不會再有意外了。

現下,她要好好養精蓄銳準備應對公主遠嫁一事的到來了。

時越的軍隊浩浩蕩蕩終於行至了大伯顏山,命軍隊在山腳駐紮休整。

他自已則和姚文元領了一隊親兵爬上了山,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漠,無盡的蒼茫和蕭條。

時越回想起自已初次跟隨父親東征西戰之時,只有十五歲。

如今五年過去了,他從莽撞自負的少年成長為今天獨自領兵出征的將領,心下莫名感慨。

他從不是好戰之人,可父親自他幼時便常在他耳畔唸叨,“為父總有一天會拿不動刀,你得快些成長起來。”

他聽進去了,自此一把長槍一匹馬,就這樣有了似乎永遠也打不完的仗。

“墨隱,打完這一仗北邊應該就能消停了吧?”

似是陷入了某種思緒中的時越忽然朝一旁的姚文元開口。二人私下常以對方的字相稱。

姚文元點了點頭,“此戰殿下若是得勝,其餘兩支便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擒賊先擒王嘛!”

時越聽了眼中似乎燃起了些希望。姚文元看向他,似是從對方幽深的目光中看到了期待。

“殿下是不是等不及想回去成親了?”

時越聞言收回了思緒,面對好友戲謔的玩笑,他倒是並未否認。

只唇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只要不打仗了,怎麼活都是好的。”

二人一齊望向廣袤無垠的沙漠,夕陽西下,多的是蒼涼寂寥,壯士難言的衷腸。

只是這場戰事從一開始便好像沒有那麼順利。

回到營地不久後便相繼有密報傳來。

右副將軍孔勝在到達隴州後便遇上了韃靼的先鋒託託嘎格,後追逃對方至臚朐河,現下還生死未卜。

託託嘎格,此人兇悍無比,手上的兵力也僅次於暴彥巴圖,粗算得有六萬人。

要說遇上便遇上了,孔勝所在的位置是嘉峪關附近,這裡原本便設有城防守衛,若是兵力懸殊過大,退到城內便是,可偏偏,這人像中了邪般開始了火拼……

原本是靠他打游擊,現下卻成了配合敵人打游擊了。

時越聽完皺了眉,他了解孔勝,此人雖才智平平,可實在不至於如此缺乏對戰場的判斷,做出這樣以身犯險的決定。

可是現在也沒有太多時間思考他的事了,訊息傳到自已這裡時,已經過了十日了,即使現下讓孔勝撤軍恐怕也為時已晚了。

至於派兵營救,恐怕也弊大於利,或許對於暴彥巴圖來說,他最想看到的便是這一結果。

時越若是派兵營救孔勝,先不說人是否救得回來,時越一方必定失去主戰的先機。

待暴彥巴圖帶兵後圍,以時越的五萬人馬,即使方衛趕了過來,也難以敵過對方的十萬大軍。

本就是打算以計取勝,先發制人,不想卻成了被動的一方。時越和姚文元也立馬開始著手應對起來。

左副將軍方衛出了居庸關後,很幸運地在靠近應昌處便遇到了韃靼的一隊先鋒,方衛命騎兵奮力進攻,大勝,擊敗了對方七千人馬。

雖因此被拖住了腳程,但也不算辱沒使命。

方衛是個聰明人,憑藉自已多年的征戰經驗,他意識到孔勝處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原本計劃的攔截韃靼後援軍隊的自已並未遇上韃靼的後備軍,反而只有區幾千人,他來不及考慮太多,清理完戰場後立馬命令大軍全力前進,儘快與主將會合。

他深知若是孔勝有了麻煩,僅憑自已手頭的兩萬人是絕對救不了他的。

現下最好的辦法便是儘快和時越的主力會合,趁著託託嘎格還在與孔勝糾纏,先對韃靼主將暴彥巴圖下手!

這時,時越派出去的先鋒在飲馬河附近發現了韃靼的蹤跡,也算是上天眷顧!

之後時越便命姚文元連夜率兵探查,發現韃靼主力正駐紮在飲馬河以北的捕魚兒海附近。

商量過後,時越決定和姚文元分別帶上精銳騎兵和十五日的糧草朝暴彥巴圖所在處全力前進。

剩下的軍隊原地駐紮等待方衛的人馬前來會合後再出發支援。

正值寒冬,行軍可謂難上加難,好在時越這支騎兵算是輕裝上陣,相比之下已經大大降低了行軍難度。

只是以少勝多終究是不可能的,他也並未抱著這樣的希望。

他的目的是虛張聲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引誘暴彥巴圖等追擊自已。

以他對方衛的瞭解,這人若發現自已遇上的不是韃靼主力,定會猜測到孔勝現下的處境,然後全力來與自已會合。

雖只是自已的猜測,可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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