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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來趙清倌兒對周遭十分好奇,一雙秋水杏眸饕餮般把周遭風景剜了個遍。
按說就是是紅袖坊其他姑娘也不至於此,委實是趙清倌兒做生意太素了,而且縣內誰人不知趙清倌兒是江濯天罩的,誰敢動手動腳。
江濯天帶著趙清倌兒左拐右拐走進自家房子,動手就要開啟木門。
趙清倌兒有些遲疑,臉頰微粉:“大人?”
江濯天坦言道:“湊合住吧,我這個院子還是有幾間空房間的。住客棧也不算什麼小數目。”
江濯天給老鴇的絕不算小數目,雖然對方吃點虧,可依舊達到了驚人的一千兩月銀。
從此就可以得見要為趙清倌兒贖身會是多大一筆鉅款了。
趙清倌兒點了點頭,柔柔糯糯地“嗯”了一聲。
突然有個古靈精怪的女童跑到江濯天跟前,女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趙清倌兒,童真地道:“這大姐姐好漂亮!”
小孩忽閃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江濯天單純地問道:“江叔,你那麼快討到老婆了?”
趙清倌兒臉上立刻紅霞暈開,感覺燙的滴血。
叔?江濯天慈愛地摸了摸熊孩子腦袋,這小傢伙若非後半句,自已肯定要讓他知道一心劍多快。
江濯天打發道:“小孩,你也該回家吃飯了,否則家裡大人該打你屁股了。”
現在已經傍晚了,紅霞與紅日依偎爛漫留戀著人間。
女童立刻氣鼓鼓地道:“我不叫小孩,爹孃喊我祐祐,我叫王祐。我看姐姐最近一直嘟囔你,你能不能去我家提親啊?”
提親?
趙清倌兒一愣,突然感覺眼前小孩不是那麼可愛了,這個未識面的姑娘可真是好心機好手段。
不管這個小孩是“網友”還是“往右”。
江濯天可知道那位街坊裡如雷貫耳的姑娘,以才貌性格三絕讓自已印象深刻。
能讓三個方面只要別人一提起就是“絕了”挺不容易的。
江濯天無言,一手放在腰間,白玉光芒一閃,他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猙獰恐怖的狼首。
“啊!妖怪!”小孩立刻驚呼哭泣起來,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江濯天放回狼首,推開木門。
自已小院雖然不小,可自已當年從江家帶來的奴僕早就跑沒影了,院子半個都是空的,多添個人自然輕輕鬆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還得是家。
江濯天正心絃一鬆,享受著來之不易的輕鬆時光。
江濯天肩上突然從空中落下一隻白紙鶴。
紙鶴忽扇著雙翼落在肩上,彷彿真鳥,用喙輕啄翅膀後,身上突顯一枚淡金文字。
“江捕快,不妨縣內酒肆宏興酒樓一見。”女子清亮熟悉的聲音入耳,不是葉芸又是誰?
再看趙清倌兒視若無睹,彷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紙鶴已經再次扇著翅膀離開了。
應該是一些遮蔽他人感知的入門級別幻術。
自已倒確實與他們有約,只不過沒有商量時間。
自已作為東家還沒做些表示準備,她們倒是直接找上門了,那這豈有不去之理。
江濯天把行李放在了屋子內,其餘東西自已都有備用。
他吩咐了幾句,尤其囑咐對方注意安全,遇事就報自已名字。
不說縣城會不會有妖物,就是人也不得不防,那些地痞流氓登徒子自已可太熟了。
熟到對方許多人當年都是跟自已混的,承蒙自已照顧。
江濯天離開房間,直奔宏興酒樓,這個酒樓是鎮上最大的一家,倒不難找。
酒館老闆從櫃檯看見江濯天立刻迎了上來,笑得真心實意,江濯天猜應該是給小費了。
酒館老闆左一句“感謝江大人斬妖誅惡”,右一句“江捕快和樓上兩位都是天驕人物”。
江濯天客套幾句,轉身登上二樓。
二樓靠著窗戶的桌子上,葉芸依舊一身紅衣風姿綽約,叄貳壹百無聊賴趴在窗邊,遠眺風景。
“江捕快。”葉芸起身,抱拳行禮道。
“江兄!”叄貳壹激動起身,同樣抱拳行禮。江濯天來了,他終於能開飯了。
“葉姑娘,叄兄。”江濯天客氣見禮。
三人入座,菜餚之豐盛將本地特色美食一網打盡,叄貳壹本作勢要開動,江濯天從腰帶裡取出一小袋月銀放在桌上。
聽到沉甸甸的聲音,叄貳壹拿著筷子愣在原地。
“這是咱們本就說好的,賞銀一方一半。”
葉芸也沒多說什麼,行雲流水地拿走月銀然後放進儲物法器。
這,這不對吧?我的呢?叄貳壹怒視葉芸,立刻就要發作。
“就算咱們一半一半,你還欠我多少錢?”葉芸看出叄貳壹打算,柳眉一挑,立刻反問道。
叄貳壹立刻笑了起來,接著舉起筷子去夾菜,變臉之快讓江濯天歎為觀止。
江濯天突然有個想法,葉芸上黑山之前還要商定分成問題,作風勤儉,叄貳壹可能居功甚偉。
葉芸收拾心情,對著江濯天笑道:“先吃飯吧。”
三人風捲殘雲,一桌的菜吃了個乾淨。
大宗弟子當然不至於吃的如此享受,但作為在外遊歷的旅人就很至於了。
而作為武夫的江濯天自也是不遑多讓。
吃飽喝足,最後是葉芸切入正題,她直視江濯天說道:“江濯天,我之前好好想了你的話,很有道理,勝比聖人點撥。”
但葉芸接著笑容苦澀,道:
“可,大道確定就在眼前,我卻是舉步維艱,第一步,只是這一步我就需要全盤否定過去所學,就找不到任何其他基石。”
一旁叄貳壹也不禁嘆氣,誰又不是行在大道上。
大道爭渡兇險萬分,一步不慎誤入歧途的天之驕子茫茫多,何況自已並非天驕連大道的邊都沒沾到。
葉芸得一條雖佈滿荊棘卻前途無量的大道,已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事。
江濯天聞言也不禁苦笑,自已也不是法家修士啊,怎麼非要找自已問這樣的問題。
自已真要把另一個世界的東西搬過來,興許就不只是葉芸大罵離經叛道的事了,一道天雷可能就能誅殺自已。
江濯天倒了一杯酒,清酒入喉激起一點膽氣,他沒要回答反而直視對方,反問:
“值得嗎?可這條路可能壓根就不是正路,你辛辛苦苦以此為基修訂的新法卻很可能壓根不能推廣天下。”
葉芸一陣沉默,從腰間摩挲著那枚恩師所贈令牌,這何嘗又不是當年自已壓下心間的問題。
師門一代代衰落人越來越少,自已為什麼自已偏要堅持法家大道呢?
葉芸想從桌上也給自已倒杯酒,卻看到江濯天對著自已輕輕搖頭。
葉芸放下酒杯,沉吟片刻,對著江濯天眼神真摯道:“我想想,可能會想一段時間。”
江濯天點點頭,這才是尊重自已的做法,不去貿然踏上一條自已壓根堅持不了或者不適合自已的道路。
同時也真正尊重了江濯天。
叄貳壹聽懂了言外之意,起身震驚道:“也就是說,我們還得留在惠安縣一段時間!?”
葉芸瞥了一眼叄貳壹,先祭出殺招:“你可以一個人走。”
叄貳壹頓時無言,坐下。
葉芸這才解釋道:“我這段時間需要在惠安縣和師門聯絡,同時整理思緒。當然時間假設太長,我會把這個問題放在路上思考。”
江濯天告別,沒想到叄貳壹非要送自已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