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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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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燒法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哦。

本來我確實很餓,但是看到端來的是這樣的飯菜,瞬間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不對頭啊,我突然醒悟過來,是不是一直都不對頭啊。

我迅速朝四周望了一遍,原來蹊蹺的地方還有這麼好多處。

大門口上掛著的一對燈籠發出的是鮮豔的紅光,但是燈籠本身確是白色的。

這棟農家自建的三層樓房的每個房間,都沒有開燈。而是由一根根蠟燭引燃照明的,配合著今夜此起彼伏的微風,每間房間都是忽明忽暗,燭影飄搖,十分詭異。

屋內客廳正中心的祖先牌位處,貼的居然是白色的喜聯。婚紗照雖然擺在屋內的正中心,卻被一層白紗矇住了新郎和新娘的臉。還有喜餅,喜被,拉花,剪紙等各種吉慶物品也全部都是並不吉利的白色。

最嚇人的是,我發現從我來到這喜宴之後到現在,所有的人雖然看起來都在互相聊天,卻並沒有一個人走動過換過位置,甚至於他們聊天的內容,都在不停的迴圈重複。

我壯著膽子,找到了剛才進門時招呼過我的那名老者,結果他彷彿從沒見過我一樣,開口就問我是誰。

我壓抑住心中的不安,又一次的向他說道我是馮漫漫帶來,想搭車回市區。果不其然這名老者說出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話,來的都是客,讓我坐下來喝杯喜酒。

我已經確定,我又一次的撞邪了。不同於之前幹兇屋生意時的主動找事,這是我第一次被動撞邪。

我一邊假裝若無其事的和老者寒暄,一邊用眼角快速掃過人群,找到了正在和親戚說話的馮漫漫,和老者的對話一結束。我便立刻走到馮漫漫的面前,想把她趕快叫出去。

結果馮漫漫卻用一臉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你是誰啊?”

這句話突然讓我心中大驚,大約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會是這樣,。。。

“我在你爸爸隔壁床一起打吊針,你忘記了嗎?”我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爸爸?啊。。爸爸。。。”馮漫漫居然連這個都要回想。

“哦,對了,我爸今天還在醫院裡看病呢,他沒和我一起來吃酒。咿,吳是非,你剛才和我說什麼來著?”提起馮漫漫的爸爸,馮漫漫又突然把我想起來了。

我把馮漫漫找到偏遠一點的地方,左右看了看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小聲對馮漫漫說道:“你還記得今天發生過什麼事嘛?”

“今天?今天我表姐結婚啊。”

“你在仔細想想,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麼?”

“幹了些什麼?早上6點多我就和一些親戚過來幫忙了,準備中午的酒席,我們村基本都是同姓,會有很多人來的,要準備的事很多。然後,。。然後。。。然後。。。。哎。。後面的事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只記的晚上去醫院看我爸,他身體不好所以今天沒去吃酒,然後就遇見了你。”馮漫漫疑惑的摸著自已的腦袋,她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感覺今天過的很糊塗。

“你沒發現情況很不對嗎?你見過誰家吃酒吃到現在的,你在看看這裡,是不是一切都不對勁。”我又給了馮漫漫一些提示。

“不對勁?”馮漫漫聽完我的話後看了一下四周,看著看著就露出了震驚的眼神,還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抓著我的那隻手還在抖個不停。

“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我怎麼想不起來了。。。。”馮漫漫上下牙床都在打顫,卻還是越說越急,聲音也越來越大,她轉過頭無助疑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只是轉瞬間淚水就已經佈滿了一整張臉。

我急的用手一把將她的嘴給捂住,一邊搖頭然後用眼神示意她小點聲,不要給其他人發現了。

馮漫漫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卻還是堅強的點了點頭。然後趴到我肩頭上強壓著自已的情緒小聲的哭了起來。

就這樣哭了一小會,她用那雙已經哭紅的眼睛看著我說:“我好像已經知道了,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其實在她趴在我懷裡難過的時候。我彷彿有了一種錯覺,馮漫漫她將會和我成為一對戀人,然後結婚,然後生子,然後一起白頭。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我心中那個美麗善良溫柔賢淑,和她度過一生是我最大榮幸的女人。

怦然心動,是我見她第一眼時的感受。後面那並不深入的交談,出於好心的接觸,只是讓我更加確定。

我喜歡她,我想和她在一起。

可馮漫漫的這句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沒有任何機會了,我的判斷應該是沒有錯的,我們已經天人永隔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笑啊,我和馮漫漫的相識是真正意義上的陰差陽錯。

“你再仔細想想,你經歷了什麼,只有你自已才知道。”

馮漫漫閉上雙眼,抿住嘴唇,垂下頭去,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當中。過了一會,她緩緩的睜開雙眼,用萎靡的語氣告訴我,她只記得,她在洗菜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難道是爆炸了?可我來的時候怎麼感覺一切都很正常啊。

“哎喲”一聲,原來是馮漫漫從地上撿了塊石頭砸了自已腦袋一下。

“我還是會痛啊,是不是我們兩個想多了?其實我只是生病了?而且我能看見你,你能看見我,要是我死了,你又是什麼情況?難道你也死了嗎?”馮漫漫似乎又燃起了一點希望。

我把我這幾個月的見聞都告訴了馮漫漫,告訴她人死了以後魂魄真的會存在,而且真的會下黃泉,世上也真的有會術法的人。

因為都是自已親身經歷,所以我感覺我講的還是有點引人入勝的,馮漫漫似乎都聽的忘記了恐懼和害怕。

“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那世界上既然真的有黃泉。那麼你說,老人家說給死去的親人燒紙錢,燒房子燒貢品,到底有沒有效果?”馮漫漫的心情可能比剛才好多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一提醒我我才發現,我還真忘記問了?”我沒有騙她,我真的忘記問了。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馮漫漫突然和我說了這麼句話,話題轉的也太突然了。

我措手不及。

我壯著膽子直視了馮漫漫的臉,看著她那還有些紅腫的眼睛正盯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其實我從來沒有真正和女孩對視過,我總是害怕對方誤會。

這次也不例外,我又把眼神看向了其他方向。

但是我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還看不出來?”

“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不討厭。”

這句話看起來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但是這份屬於女孩的矜持已經 在我們之間心照不宣。

“其實還可以。”馮漫漫又追加了一句。

這算表白成功了嗎?我人生的第一次表白!

“你回去問問,如果我真的死了,燒紙那些又真的有效果的話,你要給我燒好多好多錢哦。如果你給我燒,我就託夢給你,在夢裡做你的女朋友。”馮漫漫突然拉起了我的手。

馮漫漫的手好冷,像是一塊冰,但是卻讓我的心裡溫暖不已。

我大膽的看著她的眼睛,卻發現她的眼眶又一次開始溼潤了。

“吳是非,我有點怕!”

她的這句話像是一把剪刀,瞬間剪掉了我靈魂的一部分,將她心中的惶恐也傳遞到了我的心上。

“別怕,都一樣的,是人都有那麼一天,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就把我的存款全給你換成黃泉的錢,等我下去以後你可不能拋棄我。”突然之間,我有種想抱一抱馮漫漫的念頭,給她一些安慰。

但是我還是沒有行動那個,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哭了,一滴淚水掉進了我的嘴裡,有些苦澀。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雞叫。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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