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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小奇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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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彪子的警員癱坐在地上,一遍一遍抽著自己的臉。

這是一條陰暗的小巷,本來路過這裡的人應該很少,但此時卻圍滿了人。

因為巷口外停滿了警車,車上空無一人,警燈卻還在閃爍著。而周圍的人都是來看熱鬧的,這種讓所有警車同時出來的壯觀景象可不常見,以前也有人見過,不過那已經是幫派之間大規模大戰的時候,那時候可沒人敢去湊這個熱鬧。

狹窄的巷口已經被一群健碩的警察堵死,老鼠從翻倒的垃圾桶裡躥了出來,夜貓哈著氣追了出去,這裡到處是骯髒的臭蟲,就連流浪漢都不願意在這裡停留。

這是一條死衚衕,衚衕的盡頭被一座小教堂的牆堵死了,而在那堵牆下,坐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後背靠著牆壁,低垂著腦袋,梳得整齊的頭髮與這陰暗的巷弄格格不入,它的美不該被如此玷汙。

即使在如此陰暗的角落,依然會有陽光來光顧,陽光打在潔白的牆面上,照在了小女孩安詳的俏臉上。那是舞臺的聚光燈,周圍的黑暗裡隱藏著觀眾,女孩的表演很精湛,看上去如同天使一般純潔美麗。

警員們低垂著頭顱,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不發出一丁點聲音,不去打擾那位安詳的小天使。

警長一步一步向著高牆走去,清脆的皮靴聲在陰暗的巷弄中迴盪,如同敲響的喪鐘在,震懾著每個人的心臟。

警長最終停在女孩的面前,隔著一條線,一半光明,一半黑暗,警長就在黑暗的邊緣停了下來,緩緩的盤腿坐下。單手託著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則拭去女孩嘴角的血跡。

殷紅的鮮血塗在了小女孩的嘴唇上,她看上去是那麼的漂亮。

警長摘下墨鏡,露出了長長的睫毛,那是一雙讓男人都心動的眼睛,卻總是被他藏在墨鏡之下。

隔著高牆另一邊就是教堂,神聖仁慈的“耶穌”卻將這麼一個小天使擋在了門外。

警長靜靜地看著小女孩的臉,沒有一絲波瀾,就如同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他就是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觀眾,只是來欣賞一場華麗的演出。

教堂的信徒開始唱歌,他們在為自己信奉的神明禱告,此時陽光西落,聖潔的聚光燈漸漸從女孩的臉上移開,沿著牆向上攀爬,神明連最後的一絲光明都要奪取,他們毫不講理。

隨著最後一絲陽光消失,整個巷弄變的漆黑一片,信徒們點燃蠟燭,卻照不進這昏暗陰冷的巷弄,原來神也害怕弄髒鞋子啊。

警長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小奇的身上,將他輕輕抱在懷中,邁著同樣的步伐向著巷口外走去。警長豎起手指比在嘴邊,示意眾人安靜,生怕他們吵醒了懷裡那位天使的美夢,每個人都在無聲的哭泣。

方梓丞還是晚了一步,看到警長懷裡的警服時,他彷彿被抽乾了靈魂,刀狗和刀鼠站在兩側,將他扶住。

眼淚從臉上滑落,方梓丞還是不爭氣的哭了起來,他站在了警長的面前。

“對不起,警長!”方梓丞想要道歉。

“對不起?你和我說有什麼用?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警長繞開方梓丞,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警長!讓我最後看一眼小奇!”方梓丞再次擋在了警長面前。

警長抬起頭看向天空,“啊~啊,警長,警長。”

警長嘆息一聲,“是啊,當了這麼多年的警長,人人都叫我警長。”

警長轉頭看向身後的一眾警員,“這麼多年,我們是不是沉寂太久了?”,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久到身體生鏽了”,“久到人人都拿我們當軟柿子”,“久到他們忘了我的名字”,“久到,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警長走到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警員面前,抬起腳猛地向警員的肚子踹去,警員碩大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直到撞進了住宅樓才停了下來。

“以後你的命,就屬於小奇了!”警長對著飛進住宅樓的警員說道,而警員吐出大口鮮血後,竟然又抬起手開始打自己的臉。

刀狗駭然的看著警長,剛剛那一腳的威力,如果踢在自己身上,估計只會落得個四分五裂的下場,沒想到他們竟然藏的這麼深,隨便一個警員的實力都在他之上!

警長走到方梓丞面前,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冷冷的盯著方梓丞。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卡拉巴的警長,我叫喬一!”

“喬一!江喬一?”刀狗難以置信的看著警長,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叛出龍王侍的那個天才,消失這麼多年,原來他一直待在這個小國家,龍王侍找了他這麼多年,沒想到他竟然就待在龍國周邊,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嗎?

方梓丞並沒有在意警長說的話,只是雙眼通紅的看著警長懷中的小奇,她的臉上滿是安詳,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方梓丞全身都在顫抖,“對不起,小奇,對不起……。”,方梓丞泣不成聲,不停的對著小奇道歉,只是她再也聽不到了,那個讓他們每個人臉上充滿笑容的小女孩,再也不再了。

警長撞開方梓丞,所有警員排成兩列,將小奇夾在中間,警長緩步走向警車,所有警員同時抬手敬禮。

警長抱著小奇坐在警車後座,警車緩緩開動,所有警員跟在警車兩側昂首挺胸,邁著莊嚴整齊的步伐,大街上所有行人都讓到了路邊,警車一路長鳴駛向警局的方向。

方梓丞雙眼通紅,目送警車遠去,此時他的心跳加速到駭人的程度。

他發動了血冷,血冷的另一個作用就是壓制怒意,讓他保持清醒。方梓丞現在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快要壓制不住他的憤怒了。

方梓丞轉身,從刀狗身上拔下獵刀,向著救濟會的方向走去。

刀狗一把抓住方梓丞的手腕將他拉住。

“你要去幹什麼?你有實力去對抗救濟會嗎?你又能為小奇做些什麼?”

方梓丞轉過頭,一雙赤紅的眼睛盯著刀狗。

“放手!”

刀狗不放。

“我再說一遍,放手!”方梓丞臉上看不出絲毫憤怒,但那藏在赤眼下的冰冷,讓刀狗都忍不住心顫。

刀狗看了眼刀鼠,刀鼠將頭偏向一旁。最終還是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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