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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老師雙臂疊於胸前，教室裡一片啞然，看著這份突如其來的英語單元測試，秦璐不停向坐在最後的陸韶華方向張望，想著他早上說的，他一個都不會，本來答題答得很好的她也變得十分聒噪。
“好好答題，不要東張西望，左顧右盼。”英語老師彷彿看到了什麼，淡定自若地說著篤定的話。
秦璐嚇得一下把腦袋埋在捲紙上，趕緊答她的捲紙了。
突然班主任老師來到教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教室門沒關，英語老師一下就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口的林老師。
“林老師，有事？”英語老師金老師問道。
“嗯，我找陸韶華。”
“陸韶華，你出來下。”林老師朝向坐在後座的陸韶華說道。
教室裡寂靜到只有“沙沙”答題聲音，秦璐豎起耳朵想聽聽為什麼林老師找他。
“你姥姥現在在殯儀館了，你父母給我打電話，讓你現在就去。”林老師剛剛說完，陸韶華沒有回應，大步飛奔向樓下。
林老師沒有再進教室，秦璐聽得真切，陸韶華他姥姥去……世了。
記憶長河裡，秦璐想起她第一次去陸韶華家裡是她21歲的時候，那個時候陸韶華的姥姥就已經去世了，難道就是在他16歲的時候。
想到他會因為他姥姥的去世而傷心欲絕，秦璐鼻子一酸，淚腺脹痛，視線模糊起來，滴滴淚水打溼了英語捲紙。
急忙趁著同桌沒發現，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眼睛，繼續答題。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陸韶華都沒有來，每節課，秦璐都會不自覺地朝向他的座位看去。
週末了，寫完作業的秦璐站在單元門口，朝向住在二樓的陸韶華家裡的窗戶望去。
“三天了，也沒有蹤影，不會他姥姥不在了，他以後就不來三中上學了吧，或許他搬家了。”
秦璐滿腹狐疑，想早點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怎麼樣了。
她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她上了二樓，來到陸韶華家門口，猶豫半天，還是敲響了他家的門，敲了半天也沒有聲響。
“難道是不在家。”秦璐想著從家裡取了一個梯子，爬到梯子最頂端，身體站得直直的，勉強能從窗戶看到他家客廳裡，客廳裡寂靜無聲。
她失望地剛想從梯子上爬下去，上來很容易，下去卻有點難。
突的好像衛生間裡有沖水的聲音。
失落的心再次燃起希望的小火苗，她興奮地拍拍他家的窗戶，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這樣小的聲音，他根本聽不到。
“陸韶華！陸韶華！陸韶華！……”秦璐使出渾身解數，大聲喊著陸韶華的名字。
“喊什麼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人家晚上還要上夜班呢！”從三樓上客廳窗戶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憤憤然地嗔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喊了。”秦璐不住點頭致歉。
“丫頭”
突然她身後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
“啊！”嚇得秦璐一激靈，連帶梯子都跟著來回晃了起來，眼看她馬上從不穩的梯子上掉落下來。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扶住了梯子，她的身體向後閃了兩下，還是穩穩的站在梯子上，沒有掉落下來。
秦璐摸了摸她彷彿失而復得的小心臟，吹了口氣。
“丫頭，鬼鬼祟祟在這裡偷窺什麼？”陸韶華仰頭看著剛剛穩下神來的秦璐說道。
“我就是……想……想看你……在沒在家裡？”秦璐神色慌張，把著梯子的雙手把得更加緊了。
“現在看見了，下來吧！扶著我的肩，慢慢下來。”
“嗯”
秦璐不敢對視他的黑眸，半秒也不敢，因為從梯子上每下一層，她就距離陸韶華的臉更近一些。
開始扶著他的肩，然後拉著他的胳膊，剩下兩級臺階的時候，他直接雙手掐住她的腋窩，像拎小朋友一樣把她拎到地面上。
面對面站在一起，秦璐突感她的臉頰發熱，他的男色自己可是欣賞了20多年了，如今怎麼還有了小孩子家家的羞澀難當。
很快她就好整以暇了，拍了拍陸韶華的肩：“我請你吃冰淇淋，哥們兒。”
秦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兀地喊他哥們兒了，也許這樣稱呼不會讓他感覺自己是女孩子，就不會有尷尬了吧。
“要請我，怎麼也要請我吃頓大餐啊！我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他手揣進兜裡，不知何時轉身朝向正前方，眸光飄忽不定，彷彿心裡也有著和秦璐一樣的羞赧，這樣不看著她說話，反倒很輕鬆，不會有任何不好意思。
“現在吃嗎？我回家拿錢，你在這裡等我。”秦璐說著，端起她的小胳膊朝向她家裡跑去。
回到家裡，把自己的儲錢罐拿出來，裡邊有十元，還有五元，最多的都是一元硬幣，全部倒在床上，數了又數，一共52元，把這些錢“稀里嘩啦”裝進她的小錢包裡。
她換了一雙出門穿的運動鞋子，捋了捋自己鬢角掉落的碎髮，重新回到陸韶華的身邊。
“對了，幫我把梯子送回去好嗎？哥們兒。”秦璐抿抿嘴朝向陸韶華說道。
“行啊，我來。”他扛起梯子跟著秦璐，把它送回家裡。
秦璐看著正在洗水池洗手的陸韶華，他身穿草綠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白色T恤衫，白的好像新買的一樣，一塵不染。T恤衫袖子上別針彆著一條黑色布條格外顯眼。
“你想吃什麼？”
“當然是挑好吃的吃，別忘記帶錢了，走吧！”陸韶華抬抬下巴說道。
正值中午飯點時間，很多飯店都賓朋滿座，挑了一家烤肉店。
秦璐很少來吃這樣的大餐，只有一次同學過生日，她被邀請一起吃過這樣對她來說很奢華的大餐。
室內裝修挺豪華的，剛一走進來的時候，秦璐的小心臟猛的一收緊，下意識摸摸自己鼓囊囊的都是硬幣的小錢包。
“帶這點錢不會丟臉吧？”想著手心裡滲出薄薄的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