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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 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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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幫助青芳尋親,揭開她的身世之謎,我在小城貼吧發了求助帖。帖中介紹了她的大體出生年月,被遺棄地點,以及那一張隨身字條的內容。吧內反響熱烈,但大多是好奇者表達同情心。我瀏覽了數日,終於看到一條有價值的回帖。

原來小城南十里鋪是有一家徐姓的,是外來戶。隨著小城鎮建設的步伐,十里鋪村被拆了,原址蓋起商業樓。居民搬遷較分散,有拿了拆遷補償款去市中心或外地購房的,也有就近購房居住的,這部分人較多,大概是故土難離吧。也就是說,尋找十里鋪徐姓,這裡是最佳突破口。

那天我踏上了尋親之旅,在十里鋪原址附近一個叫鋪莊的小區裡停下來,這裡的居民,據說大多是以往的十里鋪村民。

我在小區門旁的一個小菜園看到一箇中年婦女在澆菜。於是便上去詢問劉氏資訊,那婦女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我走進小區,在廣場上遇到一群正跳廣場舞的老人,我於是又上前詢問一個正停下舞步歇息的老太太。

老太太長相斯文,白白胖胖。聽清了我的意思,她的表情略顯驚訝,但馬上又平靜下來。她慢條斯理的為自已點一支菸,問我:“你找姓劉的幹什麼?"

我正欲解釋,老太太又兀自說道:“劉家單門獨戶,老爺輩上是外地逃荒來投奔遠親的。但劉家子嗣不旺,到第三代只剩下了一個半憨的男丁。不過,劉德明死了好幾年了!”

“那他家還有什麼人?”我趕忙問道。

劉德明沒有子女後代,他的老婆子還活著。”

我找到劉家老太時,她正在城郊的一處平房的小院裡獨坐。大門半敞,我走進院中,心中莫名慌張。

“你找誰呀?”

嘶啞而低弱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我看到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半躺在院角一張破舊的躺椅上,她頭髮稀疏花白,滿臉皺紋,身體佝僂成一團。她眯著眼睛努力地向前方探過頭來。

這便是十里鋪村獨戶劉德明的遺孀了。

我簡單介紹了事情的來由,重點提到了那張寫有劉字的紙條。

老太太努力的睜大一點眼睛,她顯得很驚訝,她的手顫抖著,沉默了許久才說,幾十年了!終於有人來尋了。那個丫頭苦命啊!出生不久,媽媽產後大出血死了。她的老子是個爛賭鬼,酒鬼,生來懶惰又無一技之長,終於變成窮光蛋了,就打算賣了剛出生不久的丫頭換錢。我們在親戚那裡聽到了這個訊息。正好我們也沒孩子,年齡也大了,便打算去抱過來養。我們花光了棺材本,養命錢,把娃抱來了!但不久後家裡接二連三的出大事。這娃來家第三天,我的瞎眼老婆婆便突然死了。她死得慘喲!她拿個瓢去水缸裡舀水,那缸很高。婆婆個子極小,又是瞎眼小腳。她努力的攀在缸沿上,頭向缸內,一隻手拎著一片大瓢。她頭朝下跌進缸裡了,活生生的淹死了。沒過幾天,我苦命的老頭子又被車撞了,傷了筋了,成了癱子。我這命喲!天塌了呀!我天天哭呀,這娃也餓得哭。家裡窮得連幾塊錢的奶粉也買不起了。我和老頭子商量,這娃是個掃把星呀!養不起,就再送回去吧。就去二十里屯找了幾次,找不到她那個爛貨爹了!聽人說可能傷了人進了監獄了。也有說死在外面了,喝酒醉死了。或許欠債被人砍了殺了!他還有個十來歲的兒子,也找不見了!我們沒辦法,就把孩子放在了城裡的大路囗,那裡人多,離政府也近。希望有好心人看見了能夠收養。老頭子還寫了個紙條別在孩子身上。如今我家老頭子也死了。只剩我一個孤老婆子了。當時這女娃要是留下來就好了,我也有人養老了呀!命喲,我這苦命喲……

最後,老婆婆告訴我,那個爛鬼姓黃,大概是叫作黃友財的,家在城南二十里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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