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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手機我拿走了，今天老師說了能拿手機的。待會你打掃房間的時候記得。”
“嗯，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走人多點的地方，別太靠近馬路……”
“好好好，我先走了，不然真遲到了！”
張團趕忙溜出去關上門，媽媽的嘮叨聲才從耳中消失。張團揉了揉耳朵，把手機塞揹包的側袋裡，拎了一下包，下樓上學去了。
葉童家就在張團樓下，不過這孩子比較害羞，不肯說幾樓，也是這兩天才開始在樓下等著張團一起上學的。
漕源鎮是小地方，城市規劃的缺點就是不方便管理的地方太多，但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城市有人情味。
張團經常吃的炒麵是完完全全的路邊攤食品，這種小攤子要是放大點的城市完全活不下來。張團這次吃了一份帶了兩份，昨天寒神說袁飛吃得很香，也想嚐嚐。
葉童則是在不遠處的一個早點店裡買的東西，店主看著像是認識葉童，對她挺客氣的。
兩人來到學校門口，就看到不少軍裝打扮的人圍著大卡車，其中有些人抱著個木板釘成的盒子就進了學校裡面。
和張團猜的大差不差，這裡面應該就是槍。
“童童，你覺得槍怎麼樣？”
“槍？”葉童歪歪頭，思考了一陣，然後搖搖頭，“我沒什麼想法。”
但是葉童應該是猜到張團想說些什麼了，看著張團的眼睛，認真地聽著。
“我覺得槍這種東西，最好的時候是你沒有它的時候。”張團腦中閃過一些畫面，是前世的記憶。
葉童不太懂，皺著眉頭，然後低著頭慢慢思考去了。這人話不多，其實想的應該挺多的，畢竟她只是性子軟，不是膽子小，換成在網路上這種能斟酌字句的地方，她可從來沒吝嗇過話語。
張團前世最後也摸到過槍，但是在知道槍對那些怪物沒什麼用之後，她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彷彿心裡什麼東西被擊碎了一樣。
火力優勢學不復存在了。
張團這句話看似是慾望的膨脹，其實是信仰的崩塌。
兩人走進教室時，話題早偏到顧善川身上去了。葉童看見顧善川已經在位置上坐著了，就急急忙忙捂住了嘴，然後對張團笑了笑，跑去見情郎去了。
張團才坐下，就感覺有人在戳自已的肩膀。
她回頭，是有些睜不開眼的袁志勇和精神飽滿的沈樂寒。
“怎麼樣？九獸之王，玩了嗎？”
“我就沒打算玩。”張團把炒麵拿出來，放在兩人桌子上，就轉身休息去了。
“唉，團神，不帶我上分，一個始亂終棄的女人。”袁志勇搖著頭裝模裝樣地說著，抬手還用手背接住一滴淚水，大概是打哈欠留下的。
張團氣笑了。
張團正在和袁飛解釋自已為啥不想玩這遊戲的時候，何林峰突然走了進來。
張團注意到何林峰情緒低落，又不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何林峰，你玩不玩九獸之王？”袁志勇隨口一問。
“玩的。”這何林峰一點不像之前那樣活潑，就好像，就好像有人給他奪舍了一樣。
袁志勇終於還是發現了不太對，問了問他為什麼這麼情緒低落。
“唉，昨晚抽卡把錢花光了，生吃一個保底。”何林峰猶豫片刻終於是說出真相。他在一個二次元抽卡遊戲裡充錢抽保底了。
張團有點聽明白了，這是讓抽卡遊戲套牢了。
張團是鐵血現充，最是瞧不起殺軟二刺猿的，但就算是她，此刻也是為何林峰的遭遇感到悲哀。她慢慢開口說道：“二刺猿，該殺！”
“二次元怎麼你了？”何林峰突然反問，“二次元是我們宅宅永遠的家，二次元賽高！”
張團手指著何林峰，卻是回頭看向袁志勇，她說：“看到了嗎？已經入腦了，只能殺了。”
“唉，老何，你一世英名，竟是被二刺猿毀了！”袁志勇掩面。
“你他媽笑得還能再開心一點？”何林峰臉黑了下來，但說完這話他又面色一轉，開始哭訴昨晚的經歷。
大概意思就是他玩的那個叫山海傳的遊戲出了個新角色，立繪如何如何好看，強度如何如何爆炸，最重要的一點，那是個女角色。
“……她還是我最喜歡的配音演員禮苗苗配的，她的方方面面都是如此的完美，我一下沒忍住，就……”
“就小頭控制大頭了？”沈樂寒這時開口了。
“咳咳！”何林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張團這邊，意思大概是這還有女的呢。
“沒事，團神是哥們！”沈樂寒挺起胸拍了拍胸口。
何林峰見張團好像還是趴著沒什麼反應，把頭湊到後桌兩人前面小聲說：“誒，你們說，張團會不會真是男的？”說完還摸了摸自已的胸口。
張團這下可忍不住，起身怒目圓睜看著何林峰說：“前面的我都能無視，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團神我錯了團神！”何林峰馬上求饒。
後桌兩人大笑。
今天因為拿槍比較危險的關係，所有教官都來了，學校操場那邊也圍了相當多的軍人。
三班的男同學聽到操場那邊傳來的響聲，心都飛出去了，根本沒人心思還留在訓練上。
好在張教官也時不時望向操場，看來心也跟著飛了。
女生這邊倒是反響不大，除了張團，還有今早被張團勾起興趣的葉童外，其他人對摸槍這事的反應都不大。
她們更多地在意場上的人。操場不時傳出的歡呼聲才是她們注意力集中的地方。
大家都心不在焉地練習，也心照不宣地沉默，直到下午三點半左右。
“好了，我最後講兩句。記住我剛剛說的規矩，不要太過興奮，拍照之前先把彈夾卸下來，檢查彈倉有無餘彈，還有就是，不要把這件事娛樂化了，這是很嚴肅的事，明白嗎？”
“明白了！”三班聲音整齊洪亮。
就在這時，四班那邊也傳出一聲“明白！”好像在和三班較勁一樣，聲音大得多。
張教官則笑了笑，淡淡地留下一句：“走了，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哈哈哈哈。”同學們笑了。
“笑什麼笑？嚴肅一點，不許笑出聲！”張教官在門口回頭，臉板著。
“是！”大家憋住笑。
操場上，數名軍人手持步槍站著，營長在一邊指揮三四班整隊。
“好了，三班一排，出列，授槍！”
三班第一排都是個子小一點的女生，張團全班倒數第二高，自然在第一排。
她們先是面對著軍人們敬禮，等到營長髮令授槍，那些戰士才將手上的槍遞出。
張團接到槍，就將槍斜舉在胸前。這時她才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這把步槍。
這是龍華鱗匠部的產品，龍華國獨自制造的突擊步槍，銀絲陸型。這槍使用國際通用的子彈，有單點和自動兩種模式，據說有效射程能到八百米。
槍身黑色為主，在槍口，槍身下段和槍托部分有銀白色線狀塗裝，彈夾上也有，但是張團這會沒拿到彈夾，不知道長什麼樣。
等所有人都拿到槍了，營長手一揮，那些軍人就抬出幾箱彈夾和子彈，彈夾都是空的，要自已上子彈。
張團看了看，子彈全是空包彈，加了個橡膠頭，但就算這樣這子彈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張教官早就迫不及待了，他拿起槍給同學們做示範，對著一百米跑道外一排靶子開了幾槍。
“二七四八三九一十。”一邊一個專門記分的戰士開始報分。
“哦！”同學們都開始歡呼喝彩。
師教官也不甘示弱，十槍兩槍十分，不過八分九分不如張教官多。
這次摸槍是有打靶測試的，但是學生和教官不一樣，學生打靶能直接打一整個彈夾的量，計分只記最高的十次。
整個操場一排擺了十六七個標靶，只有最左邊五個畫有分數，右邊其他的自然就是給學生打著玩的。
顧善川在訓練區開了三槍就跑到測試區開始測試了，他舉槍就射，姿勢標準，好像練過一樣。
不過成績就沒那麼理想了，一三三五二六一七二八一十，六十三分。
教官開始鼓掌，有些女生也開始歡呼。
剛開始同學們還以為是個很一般的成績，但是有幾個男生整個彈夾打完，上靶的連十發都沒有，他們才發現顧善川有多恐怖。
前幾個男生打完靶就開始圍著顧善川喊兵王槍神之類的稱號了，不少女生也在不遠處跟著，有幾個外向一些的直接問顧善川能不能指導一下怎麼打靶。
這些狐狸精。張團看著顧善川那邊笑了笑。
張團先是打了兩個彈夾試手，找了找前世的手感，不過沒怎麼找到，畢竟槍種都不一樣了。
前世他們的槍是在金三角那邊撿的，或者說，他們搶佔了一個被怪物殺空了的軍火庫。那段時間張團和那個被稱作猴子的哥們經常沒事就玩玩槍，甚至還殺了不少試圖跟他們對打的其他人。
張團回想起初次開槍殺人時，一顆子彈從那人的右胸穿過，胸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彈孔，但是後背卻直接炸開了，肺部組織飛濺出來，撒在那人身後的地上。
張團後面吐了很久，因為沒什麼吃的，一直在吐酸水。
張團搖搖頭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晃走，開始準備拍照了。她和幾個朋友一起拍了幾張挺帥的照片，好好修了修圖，把光線濾鏡什麼的拉了一下。
因為說了不許娛樂化拿槍這事，也就是不能往個人部落格或者雲霆時光上釋出，最多最多往家族群裡發發給家長們看看。
張團就算沒什麼手感，命中率也比大多數人要高，至少一個彈夾的子彈都在靶子上。
最後寫評分的時候是按照總分排名依次往下數數，張團排第十，是前十里唯一一個女生。
何林峰排三十多，只有九個有效分數，他看到排名之後直接就來找了張團。
“不是團姐，你這就有些不厚道了。”
張團正在和葉童討論顧善川的事，聽到身後何林峰詆譭自已，馬上回頭問：“我怎麼不厚道了？”
“老袁寒神他們倆都是成績好的人，他們上前十我沒意見，但是你怎麼能上前十呢？我們暗黑四天王就我這斷了層。”
“暗黑四天王？”張團愣住了，她沒記得自已加入過這麼中二的小團體啊。
看著一邊捂著嘴嗤嗤笑的葉童，張團意識到這何林峰肯定是中二病犯了。她趕忙向葉童解釋：“這何林峰肯定是想他的紙片人老婆想瘋了，得了癔症，咱們別管他，走走走。”
“不是不是，團姐我錯了，我就是想問問你，打靶有什麼訣竅嗎？”
張團想了想，回答道：“可能，這就是天賦吧。”說完就帶著葉童往顧善川那邊走，然後擠進了女生堆裡。
計分完畢，計分員帶著成績單離開了，然後就是三班四班的“懲罰”，加練半小時。
顧善川為人和善，而且正義感十足，又懂得許多軍事知識，大夥都願意圍著他聽他講解持槍動作技巧。
他打靶準度如此高，是因為小時候學著他爸的動作，讓他爸訓練出來的。
“那麼槍神，這槍就是我們龍華軍人在用的槍嗎？”有人提出疑問。
“大概是用過的槍。”顧善川馬上回答，“畢竟他們總不可能拿現有軍備給我們學生玩吧，這一批槍應該是軍備升級淘汰下來的。”
“沒錯，這是三年前從西部戰區換下來的裝備，有一些槍我還用過呢。”張教官抓住機會趕緊吹逼。
“槍神牛逼啊，這都知道！”又有人開始起鬨了。
“媽的，怎麼沒人吹捧吹捧我呢？”張教官氣急敗壞地喊。
同學們樂了。
回到教室沒多久，班主任唐老師就來了。他把軍訓結訓考核的訊息告訴了大家，讓大家做好準備。
張團自然是不急的，反正當時和張教官說好了，考核直接算透過。但是其他同學就不一樣了，聽說要考試，一個個的哭喪著臉看著唐老師。
但這也不是唐老師一個人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