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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裡的祖城,大雪紛飛了整整兩日。
當時鳶到達唐卡藝術展時,她腳上的白色長靴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泥漬。
默默嘆了口氣後,她從手提包裡取出一片溼巾,走到垃圾桶旁擦拭著。
“阿鳶?”一個熟悉而親切的聲音打破了周遭的靜謐。
時鳶抬起頭,看見裹著一身綠色羽絨服的女孩明媚春光地走了過來。
“容榕,你怎麼在這兒?”時鳶將溼巾扔進垃圾桶,快速迎了上去。
“孕婦生活實在太乏味,只能沒事出來逛逛展打發時間了。”容榕笑著看她。,“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正好趕上唐卡展,所以提前幾天回來了。”忽地吹來一陣冬風,時鳶裹緊呢子外套解釋道。
“外面太冷了,咱們進去說。”容榕親暱地挽起她的胳膊。
上午十點,展廳裡的人還不算太多,兩人悠閒逛著。
忽然,一幅四臂觀音的刺繡唐卡吸引了容榕的視線。
她走上前,細細端詳著:“阿鳶,這幅刺繡觀音看起來細膩生動,一定很貴吧。”
容榕是生物學碩士,對藝術品的鑑賞完全是個門外漢。
除了偶爾參觀過時鳶的畫室外,她對唐卡的瞭解幾乎為零。
“在2014年香港佳士得拍賣會上,有件明永樂年間御製的刺繡唐卡,你猜猜最終成交價是多少?”時鳶有意逗逗她。
容榕思索片刻,試探性地回答:“你說的這段話裡,單拎出每個名詞都很貴。”
她伸出食指比劃著:“一個億?”
時鳶笑著搖了搖頭,容榕又加了一根手指,“兩億?”
時鳶還是搖頭,容榕驚愕地再加一根手指, 就連聲音都忍不住地提高几分:“難不成三個億?!”
她比著三根手指的滑稽樣子,看起來像是在對天發誓。
時鳶不禁笑出聲:“那件刺繡唐卡的起拍價就8000萬港幣,最終成交價——億港幣。”
容榕聽後瞪大了眼睛,隨後忍不住打趣:“阿鳶,什麼時候你的作品也能拍出這樣的天價。這樣我就能抱緊你的大腿,直接青年退休了。”
“這輩子希望渺茫,估計下輩子可能性會大些。”兩人說說笑笑,準備去往二樓展廳。
那裡的一整層唐卡,是如今最負盛名的唐卡大師————陳思源的作品。
“你懷孕不方便,咱們坐電梯。”時鳶挽著她換了個方向。
電梯只有三層,所以下降速度很快。
等它“叮咚”一聲開啟門時,時鳶忽然僵在原地。
甚至除了身體裡尖叫沸騰的血液,她感到四周都靜了下來。
電梯裡,池淮眼底掠過一抹笑意:“時鳶,好久不見。”
他說這話時,身邊那位身姿曼妙的美人明顯有些不悅。
“好久不見。”時鳶僵著笑,臉也燙的發昏。
早知道今天會在這裡碰到池淮,打死她也不會穿腳上的白色皮靴。
那上面的泥漬根本擦不乾淨,看起來髒兮兮的。
陳蕾雅看見眼前的漂亮女人,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池淮,這位是?”
“朋友。”池淮回答她時表情冷漠。
她點了點頭,用故作親暱地口吻說道:“既然是池淮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叫陳蕾雅。”
陳蕾婭?
時鳶想起來了,她是音樂圈裡的新生代女歌手。
很年輕,才二十歲。
最近短影片上流行的兩首曲子都是她唱的,雖然不算頂流,發展勢頭卻很猛。
顯然,電梯前的氣氛有些微妙。
“維克托也回來了嗎?”池淮忽然問。
“沒有,哥哥他一般常駐在莫斯科。”時鳶禮貌笑著,大方得體,但依舊像沙子般刺痛了某人的眼。
“池淮,我們該走了,爺爺那邊還等著呢 。”陳蕾雅皮笑肉不笑的插話道。
“抱歉,失陪了。”池淮走後,時鳶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了不真實感。
像半年前在不丹時,兩人共進晚餐的那種恍惚。
等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容榕才剛反應過來,倍兒激動地說著:
“時鳶!你看到沒,剛才那個人是池淮,是我追了整整十年的池淮!嗚嗚嗚,我太高興了!”
“他真人好帥啊,你看那眉骨,還有那高挺的鼻樑,簡直就是女媧的炫技之作。”容榕止不住地碎碎念。
時鳶恢復淡定後,笑著提醒她:“別激動,肚子裡還有寶寶呢。”
“沒關係,孕期保持好心情有利於寶寶發育。”容榕沒心沒肺地笑道。
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側頭看向時鳶:“不對啊,池淮怎麼會認得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瞞著我?”
“夏天去不丹玩的時候認識的。”時鳶解釋道,“他和我哥是大學同學。”
“可以啊,難得維克托幹了件正經事。”容榕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