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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看著窗外小院裡的皚皚白雪輕嘆一聲。
都說瑞雪兆豐年，然而一場風雪交加的大雪，昨天晚上的雲陽城裡不知道又會死多少人?
將身上的修真氣息收斂以白鱗皮隱藏，陸明這才離開小院去見李真人。
平時除了李真人，這個小院就不會有其他人前來。
腳踏厚厚的積雪，陸明一點寒冷的感覺也沒有，白鱗皮不但有著水火難侵的神效，更是能讓他感到冬暖夏涼。
想起去年之時在冬天裡的忍飢挨凍，就連世俗武藝都不知為何物的陸明，不由得唏噓。
誰曾想到，只是一年之後，他已是修真者。
雖然有著雲陽觀道人的照顧，即便李真人醫術高明，依舊有很多孩子因病逝去。
當再次見到那些生病的可憐孩子們，陸明卻是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
這些孩子的身體之中隱隱有著邪煞之氣。
之前陸明沒有察覺孩子們體內的邪煞之氣，便是因為他的修為太過低微，而孩子們體內的一絲邪煞之氣也太過微弱隱蔽。
然而就是這一絲微弱隱蔽的邪煞之氣，讓陸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一絲的邪煞之氣與那鐵甲屍有著幾分類似。
陸明再次見到李真人的時候，才幾天不見，李真人越發蒼老憔悴許多。
“真人，你應該多多休息保重身體才是。”
李真人苦澀一笑說道：“都說香火旺盛才是一個道觀的傳承根本，然而所謂的傳承，並非香火，而是這些孩子們。 ”
“只是如今……。\"
說到這李真人沒有繼續往下說。
陸明很想告訴李真人，孩子們體內有邪煞之氣，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涉及到修真，但陸明知道他不能直接說。
想了想，陸明試探說道：“真人，雖然晚輩不懂醫術，但這些天下來一直埋頭苦讀，在一些古時的典籍，晚輩也看到過類似的情況。”
“如今觀中的孩子們恐怕不僅僅只是得病那般簡單。”
李真人聞言有些詫異看著陸明，而後撫須說道：“想不到廣雲道友，也看出問題所在。”
聽到李真人稱自已為廣雲道友，陸明還頗有些不習慣。
看來李真人早就知道了問題所在，奈何李真人不是修真者。
嘆了口氣，李真人繼續說道：“我雲陽觀一直在招收懂五行之術的人，便是因為只有懂五行之術，才能進一步照顧孩子們。”
“然而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很多孩子熬不過……。”
李真人眼中滿是悲傷。
良久後，李真人這才說道：“當初城裡也有過類似的病症，病人發冷發熱卻實並非打擺子發燒，也是邪煞之氣入體所至。”
“當時貧道也帶著雲陽觀的諸位道友前去救治，效果卻是不佳。”
“而就在這個時候，青龍幫煉製出一種名為驅邪丹的丹藥高價出售。”
“貧道當時便上門請教，答應給青龍幫一份我雲陽觀珍藏，有關修真的丹方，這才得到了青龍幫幫主的賜教，而後與諸多道友研製出更為便宜的藥物替代。”
聽到李真人如此說，陸明想到當初韓盛父母姐姐染的怪病。
但陸明沒想到，李真人會拿有關修真的丹方去換一個治病救人的機會。
“只是如今的邪煞之氣，已不是當初那般簡單，很有可能涉及到修真，因而治療過程才會如此緩慢與充滿變數。”
說到這，李真人苦澀一笑說道：“若是以往，還能尋得我道門中人的相幫或是有良方妙策，甚至是得到修真界的幫助。”
“然而如今……。”
李真人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說道:“然而如今雲陽城不但被圍，我等這些投靠偽朝之人，也成了道門的叛徒敗類。”
叛徒敗類？
哪有叛徒敗類無償收治老弱婦孺，哪有叛徒敗類為了病人孩子們能喝上一口粥，能有一口藥緩解病痛而四處奔波？
陸明也嘆了口氣，他即便是修真者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他是一個靈氣枯竭的低階修真者。
就算他依舊能打坐修煉吐納天地靈氣，然而在世俗裡吸收的天地靈氣，亦如他還沒有步入修真之前那般只有些許。
這些許的靈氣，對於他如今的修為而言連九牛一毛與杯水車薪都算不上。
他即便能以靈氣驅邪，然而以他微弱的靈力他恐怕一天也只能救一人。
如今城中染煞的病人成千上萬。
“敢問真人，病人身上的邪煞之氣從何而來？”
對於陸明的問題，李真人慾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說道：“為了防護雲陽城，當初大趙開國分封之時，雲陽城不但城高，還布有大陣。”
“我雲陽觀便是這大陣的一環，因為能夠匯聚較為濃郁的天地靈氣。”
“雲陽觀有著較為濃郁的天地靈氣，也正因為如此，雲陽觀這才能延緩病人身上的邪煞之氣爆發。”
陸明聞言一愣，他以為他是靠著煉氣真言才僥倖步入修真。
雖然也的確如此，但若不是雲陽觀的本身特殊，是雲陽大陣的一環，換成別處，就是再給他兩塊下品靈石，他也不見得就能步入修真。
只是他的修為低微，沒有察覺雲陽大陣不知不覺對他有所加持幫助而已。
這種加持讓他無需以靈氣多寡為衡量，再結合煉氣真言的神妙，從而獲得以心境昇華步入修真的機緣。
若是不然他只能靠著熬資歷般，靠著耗費壽元歲月以圖苦修步入修真。
李真人見陸明一臉驚愕，以為陸明難以置信，繼續說道：“如今距大趙開國已千年。
“雖然雲陽大陣依舊能用，但卻是因為一些人為的原因，大陣出現了變數。”
“如今的雲陽大陣不僅僅只是防護陣法，也同樣具備進攻的特性。”
“而這也是一些人有恃無恐的原因。”
所謂的一些人是指何人李真人沒說。
但陸明已經明白為何只有一城之地的雲陽王敢稱帝。
至於因此會影響到城中的多少百姓，對百姓帶來何等危害，在這些人的眼中，百姓不過草芥螻蟻。
“若是不能破陣，城外聯軍想要攻進雲陽城恐怕必須付出極其大的代價。”
陸明似乎已經明白江城與李雲潛伏雲陽城的真正目的。
若是以往攻城付出慘痛代價在所難免。
如今已是冬季，開春迫在眉睫。
若是開春不能破城，或是付出代價過大，大趙南方危矣。
有望結束的亂世，不知又要等到何時。
陸明並沒有打擾李真人太久來找李真人，陸明則是告訴李真人要出去幾天，讓李真人無需擔心。
如今除掉李昭的風頭已過，再除掉劉胖子就不會引起懷疑牽連。
而且劉胖子當初明顯是幫著青龍幫售賣驅邪丹。
關於長壽丹之事，他不好問江城李雲還有李真人。
他對劉胖子則是沒有任何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