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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貧苦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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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招弟出生在一個偏僻的農村,那個地方四處都是低矮的土坯房,村裡唯一的泥濘小路在雨天時變得泥濘不堪。村民們依靠簡陋的農具在貧瘠的土地上辛苦勞作,田野裡不時可以看到他們彎腰苦幹的身影。村頭那棵老槐樹下,是村民們閒暇時唯一的聚集地,樹下的石凳已經被歲月磨得光滑。

王招弟的家在村子的最邊緣,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小院。院子裡雜草叢生,幾隻瘦弱的雞在草叢中覓食。破舊的土坯房屋頂上蓋著幾塊破布,勉強遮擋風雨。屋內光線昏暗,只有一盞小煤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簡陋的木床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床邊的牆壁上掛著幾件打著補丁的舊衣服。

王招弟的父親王老根,年過四十,臉上的皺紋如刀刻般深刻,手上佈滿老繭。他總是穿著一件褪了色的藍布衣,腳上一雙破舊的解放鞋。每天清晨,他總是第一個起床,扛著鋤頭走向田地,日復一日,從未間斷。他沉默寡言,唯一的愛好就是在忙完農活後,坐在門檻上抽幾口旱菸。

母親李桂香,比實際年齡顯得更蒼老,勞累的生活讓她的腰背不再挺直。她總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圍著一條舊圍裙。她每日忙碌在家務和田地之間,手腳不停。。。她的臉上常掛著一絲愁容,尤其是看到家裡日益貧困的狀況時。

弟弟王小寶,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家裡的希望。父母對他寄予厚望,總是把家裡最好的東西留給他。每次吃飯時,母親總是把為數不多的肉夾給弟弟,而王招弟只能默默吃著清湯寡水的飯菜。儘管如此,王招弟從未抱怨過,她知道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自已的地位不如家裡看大門的土狗阿黃。

有一次,村裡發放救濟糧,父母帶著弟弟去領,回來時卻告訴王招弟糧食不夠,只能給弟弟吃飽。王招弟只能捧著一碗稀粥,默默地嚥下淚水。還有一年冬天,父母為了給弟弟買新棉襖,不惜跟著賣血的販子去賣血,而王招弟為了禦寒一件又一件的裹了三件不合身的舊毛衣,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是飛奔在路上,因為這樣腳就不會太冷,身體在寒風中又瘦小又堅韌。

儘管家境艱難,王招弟卻從小聰慧好學。她甚至利用各種幹農活的時間見縫插針的學習。村裡的老教師張老師,對她也是格外關愛。張老師年近六十,花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上總是掛著慈祥的笑容。他穿著一件舊中山裝,戴著一副老花眼鏡,顯得儒雅而溫和。

張老師原本是城裡的一位知識青年,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來到這個村子,一直等著回城的訊息,結果等來的卻是家中變故,父母親人雙雙離世,悲痛之中,他已經沒有當年的氣性,村裡人對他都很尊重,也只有他這一個文化人,在村裡人的請求下,他決定留下來教村娃們基本的知識,他又當語文老師又當數學老師還兼職英語老師和體育老師,這一干就是一輩子。村裡的這所小學只有一間破舊的教室,牆壁斑駁,窗戶上貼著塑膠布擋風。教室裡只有幾張老舊的課桌和凳子,兩個學生共用一張課桌和一套書本,黑板也因年久失修而坑坑窪窪,教師的粉筆更是稀缺物資,每次寫剩下的粉筆頭,已經握不住了,張老師都捨不得扔掉,也因此練就了一手擒拿小粉筆頭寫字的絕活。

張老師在學校裡教書多年,一直秉持著“人不能沒有知識”的信念。每次放學後,他都會留下王招弟,免費為她補課。他常常拍拍王招弟的肩膀,鼓勵她說:“招弟啊,只要你努力讀書,將來一定能走出這個大山,改變自已的命運。”這些話深深地刻在王招弟的心裡,成為她努力學習的動力。

然而,家中的經濟狀況卻日益惡化。父母的田地收成不好,日子愈發艱難。終於,在王招弟初中未畢業時,父母決定讓她輟學去打工。那天晚上,父親板著臉對王招弟說:“你弟弟還小,家裡需要錢,你是姐姐,該為這個家分擔了。”母親在一旁一言不發。

張老師嚮往成一樣上課,卻沒有看到那張專注聽講的眼神,從來不遲到不曠課的王招弟竟然沒有來學校,張老師這一天的心情隱約又泛起了舊時的擔憂,只要有孩子突然曠課,大部分都是被家裡大人送出去城裡打工了。當得知王招弟要輟學時,張老師很著急,放學後匆匆趕去王招弟的家裡,希望能說服她的父母改變主意。

張老師來到王招弟家,滿臉誠懇地對她的父母說:“老根,桂香,招弟是個好苗子,不能讓她輟學啊。她將來一定能考上大學,走出這座大山。”父親王老根卻冷冷地回應:“張老師,您是好意,但我們家實在沒辦法。家裡這麼窮,小寶馬上也得上學了,以後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張老師拿出自已積攢的薪水,懇求道:“這是我一點心意,招弟的學費我來出,只要你們讓她繼續上學。”母親李桂香有些動容,但父親態度依舊堅決:“張老師,您別為難我們了。家裡的日子您也看到了,招弟是家裡的大女兒,她是姐姐,她得為這個家分擔。”

張老師幾乎是哀求了:“老根,桂香,看看招弟,她是這麼聰明的孩子,不能就這麼放棄啊。你們再想想,她將來有出息了,才能真正幫你們改善生活。”

父親的臉色鐵青,聲音也提高了:“張老師,您別再說了!家裡的情況您也清楚,她繼續上學,家裡怎麼辦?小寶怎麼辦?”,就算您能供招弟唸到大學,那小寶呢?小寶的學費誰管?小寶以後結婚娶媳婦花錢誰管?

張老師還想繼續勸說王招弟的父親,老漢操起門邊的扁擔,做出要驅趕張老師的動作,連推帶轟的把張老師趕出家門,順勢把門鎖了,罵罵咧咧地喊道:我女娃進城打工是鐵板釘釘的事,說破天也沒用,俺們家的事,你少管,別再來添亂了,快走不送。

終於,到了王招弟不得不離開村莊的那一天。張老師送她到村口的古樹下,眼裡滿是惋惜和不捨。他握住王招弟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招弟,記住,知識是改變命運的鑰匙。雖然現在你不得不離開輟學,但無論多麼艱難,都不要放棄學習。將來有機會,一定要繼續讀書。”

王招弟眼中含著淚水,點了點頭。她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對父母的無奈,對弟弟的責任,對張老師的感激,以及對未來的迷茫和希望。她知道,自已肩上的擔子很重,但她也堅信,自已一定會找到改變命運的機會,走出這片貧瘠的土地。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含著淚水告別了張老師,登上了唯一一輛通往城裡的小巴客車。車子緩緩駛離,她回頭望了望那個熟悉的村莊,心中默默發誓,一定不會辜負張老師的期望,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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