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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宇差點兒直接從床上彈起來。
他扭頭氣沖沖地看著項祭然，後者倒是睡得很香。
“……”
都說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都高。
現在祁宇算是見識到這一點了。
他抬起身子，將項祭然的手拿了出來，觸控著他有些粗糲的面板，一種異樣的感覺傳導過來——
小混混的手至於這麼粗糙麼？
上面的一些老繭比祁宇的都要厚重。
他細細摩挲著，這些老繭出現的位置讓他覺得熟悉——
這是一雙摸槍的手。
掌心傳來細膩的觸感，項祭然心裡被撓得癢癢，索性直接捏住了祁宇伸過來的手，嘴裡哼哼唧唧。
這一夜，除了憤憤不平的倪爾和陷入混亂的祁宇，項祭然倒是在溫柔鄉中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大早，倪爾先醒來，但是他一直沒有動，而是等祁宇一腳把項祭然從床上踹下去之後才起身伺候男人穿衣服。
項祭然的腦袋在床腳上碰了一下，腦袋上磕碰出了一道印記。
他揉了揉，臉上帶著剛睡醒的懵圈，盯著祁宇白皙的腳踩在紅絲絨地毯上，倒是感覺剛才祁宇踹得不夠用力——
等早上才踹下來，祁宇脾氣還挺好。
“項祭然，你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十分鐘後我們去喪屍聚集區的訓練場。”
“好的，祁隊長。”
項祭然拍了拍屁股，扭頭出門的時候聽到倪爾輕聲細語地說：
“祁隊，那裡危險，您可要注意安全。”
“嗯。”
祁宇的回答很簡單，但項祭然心裡很不滿——
他就好這一口，對吧？
項祭然沒有從倪爾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閃光點，但祁宇喜歡，他就會去學。
收拾好之後，祁宇先上了車。
去訓練時他喜歡自己開車，再加上這是給項祭然做的秘密訓練，知道的人肯定越少越好。
不一會兒，項祭然就來了。
他大包小包帶了不少東西，放在後座上之後才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翹著蘭花指拿出一張溼紙巾，擦了擦祁宇鼻尖上的汗漬：
“祁隊長，我帶了些防曬霜，還有水果和飲料，累的時候可以補充水分。還有就是……”
聽到這兒，祁宇眉頭微皺，他轉過身體面對著項祭然，一臉嚴肅：
“你是去度假還是旅遊？不知道是訓練嗎？拿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幹什麼？”
祁宇的語氣平靜而嚴肅，項祭然也沒弄懂自己到底哪裡抄錯作業了——
他不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嗎？
立刻，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東西，項祭然緩緩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像是一尊佛像一般看著窗外——
操。
旅途很長，兩個人一路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張口，等到了之後祁宇先下了車留下一句：
“把你的那些破爛都扔了。”
項祭然跟在後面，將那一大袋的防曬用品和吃的喝的都給訓練區的其他人。
等像是聖誕老人一樣將懷裡的東西都分發完之後，他看到祁宇正在換衣服。
來的時候只是穿了簡單的作訓短袖和作訓褲，按照訓練場的規定，即便是祁宇這樣的高等級特戰兵，在面對喪屍作戰時也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全副武裝，按照重甲兵的裝備穿戴。
對於項祭然來說，祁宇是小隻。
但實際上，祁宇也有一米八六了。
一頭柔軟的黑髮被壓出了頭盔的形狀，維多利亞藍的眼睛中寫滿了認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項祭然怎麼看怎麼覺得兩個人極其般配。
他是一頭奶奶灰，眼睛也是灰色的，看上去呆呆笨笨。
適合祁宇這種一看上去就很聰明、不染凡塵的人。
他跑了兩步：
“祁隊長，我來了。”
祁宇沒有看他，而是指了指旁邊一摞衣服：
“換衣服。喪屍集中區的訓練主要是和喪屍進行擊殺訓練，這裡的喪屍一部分是從喪屍區裡捕獲的，一部分是實驗或者是治療失敗的產品，等次也不一定。
“一部分是我們常見的C級喪屍，行動緩慢，擊殺頭部就能致死。一部分是B級，這些就比較可怕了，他們有些擁有人類的智商，會採取戰術正團隊的襲擊，一定要注意自我保護。”
項祭然怕這些嗎？
當然不！
他從小就在總統的魔鬼訓練下在喪屍群中長大。
但現在，他要裝作受驚的小白兔。
兩隻手拉著祁宇的腕子，項祭然撇著嘴：
“祁隊長，你可以保護我。”
祁宇：……
一抽手，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倪爾的那套，你學不來。再鬧現在就給我滾。”
項祭然：……
乖乖換衣服，不敢再鬧出什麼么蛾子，項祭然穿好後站在祁宇身後，等著男人一個手勢。
訓練場大概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其中每十米設定了電動隔牆，可以隨意進行分割。
為了便於訓練，祁宇讓中控室將訓練場分割出一塊籃球場大小的場地，其中包含了四個可以釋放殭屍的門洞，他們兩個人就站在場地中間。
祁宇對著中控臺的方向比劃了一個“OK”，中控臺立刻開啟了釋放喪屍的兩個鉛門。
低吼的聲音先從中傳了出來，陰風陣陣，不一會兒，喪屍帶著血腳印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三五成群，至少有二十多隻。
祁宇拉過項祭然的手，將他推了一把：
“去，我看看你能殺多少個。”
令樺沒有查到項祭然作為小混混時候的案底，所以祁宇不確定項祭然在岌岌可危時敢不敢殺人。
因此，用喪屍來測試一下他到底適不適合在自己麾下幹事兒，是最好的辦法。
項祭然腳下一個踉蹌，那副娘娘們們的勁兒又要上來：
“祁隊長，我害怕。”
祁宇沒理他，直接撤離到訓練場旁邊的安全區，自己坐在小木屋裡端著茶杯喝茶。
項祭然：……
他就不相信了，如果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事倪爾，祁宇還能這麼淡定，根本不管？
項祭然不樂意的，不是因為祁宇要訓練他，要將他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培養。
事實恰恰相反，項祭然喜歡自己被祁宇打磨成他想要的樣子。
可他不喜歡被祁宇區別對待。
或者說，如果他是被特殊照顧的那一個，項祭然還可以忍受。
但現在這種情況不行。
所以，眼看著喪屍的嘴都快要啃過來的，項祭然“啪”的一下，手中的刀差些直接將喪屍的天靈蓋給掀翻，他眼疾手快掰斷了刀柄，然後“哎呦”一下倒在地上，朝著祁宇的方向伸出手：
“祁隊長，救我。”
祁宇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可他的視線並沒有鎖定在項祭然身上，而是盯著從門裡出來的最後五隻喪屍——
他們並沒有一股腦一起衝到項祭然的身上，而是在遠處徘徊等待，好像在計算著現在這個場景他們取勝的希望。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按照這種表現來看，這幾個喪屍很有可能是B級！
“快起來！”
祁宇朝著項祭然跑過去，一邊跑一邊拔出了腰間的配槍，對準他身上的幾隻C級就開槍了：
“項祭然，有B級，拿上槍！”
祁宇將另一隻槍套中的槍扔了過去，同時火力掩蓋項祭然，幫助他從一群C級中先活下來。
雖然體格上不佔優勢，但像祁宇這樣的人能夠在特戰兵隊伍中擁有一席之地，肯定有他的別人所無法比擬的能力。
而祁宇最厲害的，就是槍法。
槍槍爆頭，彈無虛發，甚至有的子彈一穿二，C級沒有幾分鐘就全部沒了動靜，遠處的B級徘徊了半晌，而後躲在黑漆漆的洞口，並沒有貿然衝過來。
“祁隊長，您沒事兒吧？”
項祭然染了一身的血，好在沒有受傷。
他剛走過來，沒想到祁宇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乾淨利落。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兒死在這兒！”
祁宇說話很少如此大聲，因為他一直覺得說話是一種很費精神的事兒。
但此時，他不僅對著項祭然喊了，還打了他。
項祭然沒有說話，捂著臉有些不可思議——
手勁兒還挺大。
“滾回你的貧民窟。”
祁宇說完最後一句，將項祭然手中的槍沒收，轉身就走了。
這下，項祭然終於慌了。
剛才還回味著祁宇那一巴掌落下時他掌心中帶著的硝煙味兒，現在項祭然一路小跑：
“祁隊長，您說什麼？”
“我說滾，我身邊不需要這樣的廢物。”
祁宇走得很決絕，連頭也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