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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亮的手術燈，照的紀陽眼前都出現了重影。
麻醉劑推進身體裡，紀陽的瞳孔逐漸失去光彩。
他感覺自已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夢，他夢到自已的腿好了，和蘇艾一起掙了很多錢，樂樂還有了弟弟妹妹。
他的家非常幸福，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手術時醫生看到紀陽嘴角的弧度都感慨了一句：“看來是做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夢。”
“是，都快笑出聲了。”
蘇艾抱著紀樂樂坐在門口，紀樂樂不安的把腦袋埋在媽媽懷裡。
“媽媽？”
“嗯。”
“爸爸會沒事的對嗎？”
紀樂樂覺得爸爸進去的這個房子像個大怪獸，把爸爸吞了進去，讓他見不到爸爸了。
他非常不安。
“會的。”
“別怕，媽媽在。”
“嗯嗯。”
蘇艾嘴上說著別怕，其實自已看著那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也是度日如年。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等到紀陽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虛幻的燈重影。
這燈沒有手術室的燈亮。
等到眼睛再次聚焦。
熟悉的房頂讓他瞬間意識到，這是病房的燈。
“爸爸！你醒啦！”
“醒了？”
紀陽的眼前立刻伸過來了兩個腦袋，一大一小，有些相似。
那相似的眼睛裡帶著擔憂，又帶著輕鬆。
“嗯。”
紀陽對著兩人露出笑容。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再住一星期左右，咱們就能出院了。”
“回去注意休養，慢慢復健，恢復到正常人程度只是時間問題。”
蘇艾笑的很好看，紀陽忍不住也跟著笑，一切總算塵埃落定：“辛苦你了。”
紀樂樂在旁邊臉埋在爸爸的掌心，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爸爸~”
“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那個手術室像個張開大嘴的怪獸。”
“我很害怕。”小孩子形容的很是抽象，但充分的說明了他心裡的不安。
“剛才我喊了你好多遍，你都沒有醒。”
“你不理我。”
大人什麼都懂，但是孩子不懂，孩子反而嚇得不輕。
紀陽一遍遍的安撫孩子，直到紀樂樂重新露出笑臉。
紀陽還沒有排氣，不能吃東西。
加上剛剛打了麻醉，他也不餓。
晚上又省了一頓。
當天晚上，紀陽還有些迷糊，沒醒多久，又睡著了。
蘇艾就抱著樂樂睡在租來的摺疊床上，半夜起來喊紀陽兩聲，確認他有意識。
再倒一下尿袋。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紀陽就醒了，明顯比昨天精神許多。
也排便了，可以正常吃飯了。
蘇艾早餐去買了一頓。
然後讓紀樂樂照顧著紀陽打吊瓶，自已去買些食材，中午給紀陽做些補身子的。
紀陽看著身邊坐著的乖巧聽話的兒子，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吊瓶。
“爸爸，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它出意外的。”
“爸爸你要喝水嗎？”
“爸爸，你餓不餓？”
孩子跑前跑後的忙著照顧爸爸，也不鬧著買吃的，也不鬧著出去玩，對於這個年齡的小孩子實在是太難得。
病房裡的人都羨慕的對紀陽說道：“小兄弟，你這簡直是人生贏家啊，老婆對你這麼好也就算了，孩子也這麼聽話懂事。”
“一坐一天，也不鬧著出去玩，也不買好吃的，還能照顧你。”
“這麼小的娃娃，都能照顧人了。”
“當真是聽話啊。”
“是啊，小兄弟，你老婆孩子都是這個。”
“你真是有福氣。”
“能娶到這麼好的老婆，有這麼貼心的孩子。”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起蘇艾和樂樂全都豎起大拇指。
紀陽被誇的眼睛都笑眯起來了，誇他老婆孩子比誇他自已還要開心十倍百倍。
“孩子從小就貼心。”
“我能娶到我老婆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笑著回應。
蘇艾去買菜的時候順便把自已定製的塑膠杯拿了回來。
然後一邊煲雞湯，一邊處理要擺攤的食材。
先把曬了一天的玉米拿來試一下。
其實除了用專用玉米炸爆米花之外，用普通的玉米也可以，只是需要多一道工序。
要把曬乾的玉米完全蒸熟，然後再曬乾，就能爆開了。
蘇艾先在鍋裡放了一點油，然後把玉米扔下去。
小火來回的晃著鍋。
很快……
鍋裡就響起了噼裡啪啦砰的聲音。
蘇艾關火，蓋上鍋蓋。
爆炸的聲音就越來越多，很快鍋裡就溢滿了爆米花。
等到聽不見聲音，蘇艾才開啟蓋子，看了一下爆米花的爆炸情況。
大概八成都炸了，兩成沒炸開花，蘇艾看了一下，是因為有一些玉米曬得還不夠幹。
現在天氣不是很熱，玉米曬的時間還不夠。
但是不管怎麼樣，能爆八成，就說明她的操作是對的。
蘇艾把那些玉米翻了一下繼續曬。
這才端著爆米花和飯菜來到病房。
紀樂樂一看到媽媽來了，頓時開心的舉手。
“媽媽，今天爸爸的輸液很成功，沒有意外。”
蘇艾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樂樂真厲害。”
“看媽媽給你帶了什麼。”蘇艾把爆米花放在孩子面前。
其實樂樂真的又懂事又貼心，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如果一直鬧著蘇艾要好吃的，要出去玩，蘇艾肯定要頭疼的。
一邊照顧病號一邊照顧孩子。
但是樂樂卻乖巧的幫忙照顧爸爸。
連屎尿都不太好控制的年紀，卻控制住了想出去玩的心。
減輕了蘇艾的壓力。
讓她能騰出手乾點別的。
“爆米花！”樂樂很開心的吃了起來。
也不忘記給爸爸一個。
給媽媽一個。
“爸爸媽媽也吃。”
“你吃。”
爆米花炸的酥脆，上面還裹著糖，比村子裡用機器爆的還要香一些。
“做成功了？”紀陽看向蘇艾。
“那是，你不看看誰出馬。”
“沒意外。”蘇艾驕傲的誇自已。
紀陽都被逗樂了：“厲害。”
“吃飯吧。”
一隻雞，被蘇艾全撈過來了。
趁著蘇艾盛飯的功夫，紀陽把雞分了分，兩隻雞腿撕下來給蘇艾一個，給樂樂一個。
面對蘇艾的眼神，紀陽指了指自已碗裡的雞：“剩下的我吃。”
“比雞腿肉多多了。”
是多多了，但都沒雞腿好吃。
蘇艾也沒說什麼：“吃飯吧。”
男人心疼你呢，為什麼要掃興呢？
一個雞腿，也沒什麼好讓的，一輩子又不是隻吃這麼一次雞腿。
改天買它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