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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攀附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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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咕嚕咕嚕往前慢慢前行,一路上二人無話。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最近的城鎮,找了一家上好的車店,特意挑選了一樓的一間上房,將車上的貨物讓店小二幫忙給抬到了屋內。說是兩人一起嚴加看管,但是半夜那道人只顧睡得四仰八叉,中途雖然醒來喝水,但就是沒有向那貨物看過一眼。真真是放心。

第二天得著訊息的鏢局派人趕來取走了貨物,並且重謝了二人,許諾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可隨時登門。

青年道人等鏢局的人走後,略微一拱手,“兄臺,我們就此別過吧,此路也算結了一段因果。我觀兄臺胸有大志,但關鍵時刻卻偶有遲疑之色,能成事,只恐需要再多磨練些日子罷了。”

“這道人,看模樣也不比我大上多少,說話怎滴如此老氣橫秋的。佔我便宜。”鞏義轉念一想,救了自家性命、屠了山賊山寨的正是此人,剛才的一點點倨傲和不滿也就不見了。

見高人不服,有罪。

鞏義轉身取出一個藏青色小布包,裡面是鏢局的一些贈銀和一個令牌。“道兄,這些銀子是你應得的物件,這塊令牌是我鐵山幫的令牌,請您務必收下。別看我不咋滴,現在好賴也是門中的二把交椅,說話能有些份量。在幫派附近需要尋人辦事還是有些便利的,如果您哪天有馬高凳短的時候,派人拿這塊令牌前來萬州鐵山幫尋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日頭漸漸落下,映在勾簷鬥角上,照的那屋脊獸身上泛著黃光,道人沒有推脫,結果東西點點頭,大笑著騎馬走了。馬蹄鐵踏在石板上噠噠噠的聲音,甚是清脆,好似那人的性格一般,說一不二。

年紀大了怎麼就越來越愛回憶過去了,雙手猛地拍了一下臉龐,讓自已清醒清醒,這可不是在自已的鐵山幫,手下那幾千弟子可都沒有跟在身旁,旁邊真武大殿裡面坐著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天下第一。

練武天下第一,痛快天下第一,逍遙天下第一,就連吃烤鴨都是天下第一。

道門不像佛家弟子一般,需要吃齋唸佛,但是平時也常常吃的清淡,可這張唯一卻偏偏喜歡吃烤鴨,還得是配著捲餅大口吃。那日,他作為幫主剛處理完收下糾紛,坐在花廳飲茶,就聽見院牆上有人笑道,“鞏幫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茶碗頓時落地,彼時他的單刀就已經抽了出來,這些年雖然老幫主退位,因為在幫內威信高,功勞大,他當之無愧的接任了幫主之位。雖然瑣事纏身 ,但他可不願做那偏居一隅的土皇帝,他要打拼,要謀劃,要算計,隨著地盤、威信的不斷擴大提升,在他40歲那年,鐵山幫已然成了江北第一大幫,人數眾多,弟子門徒無數。但這可不意味著他的功夫就此落下了,這權利好似絕佳的春藥一般刺激著鞏義,讓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就連娶妻納妾,也不過洞房之日耽誤一天,隔天必定狠練補回。

尋常武夫練功不過是練練招式,提升提升體能,能練得一招鮮已然是頗為不易。他卻廣納天下武功秘籍,不厭其煩的汲取其中功法的精華所在,一柄長刀從長練到短,又從短練到長,從硬練到軟,又從軟練到硬,從輕練到重,又從重練到輕,每次衝鋒陷陣,一幫之主的他居然每次都身先士卒,眾人以為他是為了鼓舞士氣,紛紛拼命向前。殊不知,他只是為了試錯,磨鍊他的功法。直至他練得內力精深,刀氣縱橫,才放下了折磨自已,殺淨對手的莽撞舉動。

右手一揮,院牆上的琉璃瓦片就崩碎一片,此時的鞏幫主根本就沒有看來者是誰,他殺了太多人,這裡除了幾個親信弟子能夠進來,誰人又能夠坐在三丈高的牆上花椒自已?既然找死,那便留下。先重傷,再問話是他這些年的座右銘,無往不勝。

“鞏義,慢來慢來,是我。張唯一。”一聲久違的全名讓鞏幫主頓住了上前進攻的腳步。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聽過他人這樣直稱他的名字了。敢這樣做的,不是在牌子上刻著,就是在地底下躺著。

“張唯一。。。,你是張道兄!”單刀一轉身,直接入鞘。不是為了耍帥,而是實在沒必要,就算這些年道人沒有進步,按照當年的實力,自已也是略差少許,更何況,若不是剛才他出聲提醒,自已根本就沒有察覺!想殺自已,恐怕自已早就已經人頭落地。

“道兄,有何吩咐,小弟和手下這些弟子,但憑差遣。”看著斜靠在院內棗樹上的道人,鞏義朗聲說道,臉上帶著些許的拘謹。

“哈哈哈,沒想到多年前的一句玩笑話,現在鞏幫主還願意承認。好一個君子一諾!”道人在樹上悠悠晃著雙腿,嘴角還是那萬年不變的微笑。樹上的枝葉嘩啦啦作響,伸手摘下一顆棗子,放在唇邊輕輕嗅聞著,然後一招手就扔進了嘴裡吃了起來。

“哈哈,怎是玩笑話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道兄是悶了下山遊走遊走,還是有雜事不便出手,我願替您解決。”鞏義看著道人來此,似乎沒有敵意,也稍微放鬆了些。

道人吃完了果肉,扭頭一吐,接著說到,“來到這裡不久,就知道鐵山幫在你的帶領下已然發展的如此龐大,想借你的靈通訊息,幫我尋一個人,打聽一件事。”

“兄長但說無妨,我定盡力。”讓出坐下座椅,用袖子細心擦了擦,挪在旁邊,示意道人坐下談。

道人一個鷂子翻身,輕輕落地,卻拉著鞏義,將他按在了椅子裡,“客隨主便,怎的還能搶你的位子?”可這花廳,平時就鞏義一人,就算有弟子前來稟報,也都是站著而已,並無第二張椅子,讓道人坐哪裡呢?

這道人,不慌不忙一掀道袍下襬,二郎題一翹,居然就這樣硬橋硬馬的就這樣靠著腰勁“坐”的穩穩當當。

我來尋一個師弟,我來打聽一個小島。誰知道這短短一句話,就掀開了整整一甲子的蕩魔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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