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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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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老道長吁一口氣,把手收回袖中,臉色漸漸的從白色恢復常態。而剛才面色紅潤的紅娘,卻突然吐出一大口黑血,事發突然,全部吐在了裙襬之上。

鞏義此時終於回過神來,趕過前來,忙伸手將跌倒在地的紅娘從地上扶起,從懷中抽出一張手絹,輕輕擦拭紅娘唇邊的血跡,熟稔的程度好像已經做了無數遍一般。

“三郎,你且扶紅娘去客房歇息,我讓小西晚些時候送去湯藥,將養兩日,就可行動自由了,不急說話,明日你再來,我與你交待幾句注意事項。”許是太過耗費精力,老道伸手拿過旁邊的茶盞一飲而盡,也不管這茶是否溫熱。

鞏義點點頭,攙著紅娘向後方客房走去,前腳踏過大殿門檻時回頭看了一眼真人,卻見老道眯縫著眼皮,閉目養神,呼吸吐納,正在恢復元氣。未見得做了什麼,又或是說了 什麼,有些人就是坐在那處,就讓人感覺是人間絕頂。

許是初夏漸熱的原因,老道今日有些疲乏,可他已經多年寒暑不侵了,疲憊卻無法休息,閉目卻也養不了神,午間想要休息片刻補補精力,卻始終無法入眠,齒間無津,頗為口渴。老道唸了兩遍清心咒,卻也是沒有助力。只能將所有的原因歸結在渡真氣救人上面。既然無法入眠,老道翻身下了床,信步走到書櫃旁邊,從一小瓷瓶裡倒出幾顆丸藥,就著桌上的茶水順了進去 。之後就又走到蒲團旁邊,坐了上去。

閉眼休息想著過了許久,真人睜眼一看,卻發現好似沒過多久,外面微風陣陣,蟬鳴愈發激烈,正是日上三竿,太陽透過窗欞照在老道膝前。左右無事,張真人右手一翻,又將綠竹從袖中拿出來觀摩。雖然日光天亮,卻也沒發現其它異樣,於是放在手中摩挲,誰知陽光照在綠珠上面,沒有變得更熱,還是陰陰涼涼,一股涼氣送入老道體內。

“嗯?這綠珠怎的還會自動吸收太陽精氣?”一時好奇,老道運起自已的功法,並無太大變化。想了一下,運起昨晚看到的吞天功法,這綠珠似是寵物見了主人一般,氣息變得十分活潑,一道粗壯的涼氣吸收而來。“果然還是與這吞天功法契合,吸收的太陽精氣還十分純正,可以直接補充自已損失的本元。可能這是那魔頭短短几年就修煉成功,能夠獨步天下的秘訣,這等寶物現在觀來真是匪夷所思,不知那人人皆可成仙的時代,這寶物又能算做幾等。”摸了摸綠珠,老道又驚訝了一番,就轉身出去尋道童小西了,畢竟還答應要開幾個補身體的方子給紅娘,做人不能食言啊。

日頭升又落,一天就這樣匆匆而過。這碩大精光的太陽散發著自已的熱線,照在日晷之上,那投在地上的短線變長又再變短。為何這金烏總是東昇西落,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那天外是否又有天,外邊還有其他人嗎?前面成功昇仙的前輩眾人又去了何處呢?是否真得了逍遙,又是否真的能夠呼風喚雨、搬山填海?

鞏義攙著紅娘迴轉房間休息,許是身子一下被充盈進了許多真氣,將內部積壓的毒素髒汙衝出來一部分,乏累得很,紅娘躺下握著鞏義的手就睡著了,因為知道情郎就在身旁,心下安定,不消一刻還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鞏義此時坐在床邊,面沉似水。腦中回憶起與老道的點點滴滴。

初識是江湖。

兩人第一次見面跟今天也無甚差別,同樣是自已被人追殺,這年輕道人在路旁的茶棚裡歇腳喝茶,那普普通通的大碗茶,讓他喝的吸溜作響。鞏義踉蹌往前狂奔,因為已經同是十數人拼殺過,實在體力不支,只得先行撤走,再行圖謀。此時,腰勁用力,一個原地轉身躲過一柄直射他後背的飛刀。這飛刀去勢不減,直衝著茶攤旁做的一名老漢射去。

說是巧了,老漢剛好好似被茶水嗆到一般,咳嗽了兩下,年輕道人伸出手來很是自然的在後背上撫摸幾下,幫忙捋順氣息,“大爺,茶喝快了吧。別急,我會些許醫術,給您捋捋順順氣。”

“咳咳,謝謝你啊,道爺,剛才喉嚨突然有點癢癢,好像有跟羽毛撓了癢癢一樣,現在已經不礙事了。”老漢連忙道謝。

兩人這邊寒暄,後方的鞏義正欲提醒,“小心,有飛刀!”那飛刀卻不見了蹤影!

這時也來不及細想其中緣由,鞏義此時已是疲累不行,走到茶攤前一屁股坐下,抓起茶壺就嘴對嘴一氣牛飲。旁邊眾人看見此景,連忙結賬走人,生怕之後打將起來再無故連累了自已。

眼見青年道士還是穩坐泰山,鞏義邊喝邊提醒道,“嘿,道爺,快些走吧,等會少不得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別誤傷了您。”說罷扔了一錠銀子給茶博士,“快走快走。”

店家眼見入手頗為沉重,自然高興致謝,連忙轉身從店後走了。

青年道人單腿抬起,搭在了長凳一端,渾然沒有修道人的樣子。嘻嘻一笑,“什麼原因追殺至此啊?你是偷了人家婆姨還是搶了人家嫁妝?”

鞏義回頭匆忙張望,路頭已然瞥見了幾人行蹤,他緊了緊身上的紮帶,又數了數身上鏢囊裡的暗器,口含一口茶水噴在刀上。事到臨頭,此刻反而很是冷靜,回應道人的打趣,“哈哈哈,也不全是,我隨著一對鏢隊出門闖蕩,剛去路旁尿尿,就路遇山上強人搶劫鏢銀,鏢師交過路費還被殺了4人,我從樹後閃出,佔了個不防備的緣由,砍翻了十餘人,實在沒了體力,只能先跑出來拖延一陣,待我歇夠腳,再回去宰了這幾個混球。只是看這樣子,追的實在太緊,還沒歇息片刻,就又得跟這幾個王八蛋對掏。”

“要是死在此處,我還未坐一坐那門內的金交椅,幫主許給我的榮華富貴可就送了他人,那賞賜的春香也就幻夢雲煙了,我不甘心啊!”鞏義摩挲著刀把上的魚鱗纏腕,心下頗有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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