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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少年的一顆心撲騰撲騰地跳,始終不敢心底的愛意表達出來,此刻更不敢去蒹葭樓,“蒹葭姐,我四年沒回來這裡了,我想先回家瞧瞧。”
曹蒹葭眼底流轉一抹黯然,隨即黛眉一舒,彎著嘴角道:“好。”
二人很快來到曾經的東洲王府,府門前的一對石獅子已被落葉蓋住了頭,門前石板縫隙中,雜草葳蕤,兩扇門上的封條,還是很醒目,被下過罪旨,封條很難被歲月浸溼掉。
府邸前,魏參商、曹蒹葭兩人落地,望著不堪的家,魏參商眸子泛著水光。
邁步上前,封條倏然化為金燦燦的光輝,消散在空中,大門被魏參商推開,院中空蕩蕩的,一派蕭條。
魏參商的記憶一下子被一陣風吹回了從前,好一陣子邁不動腳步,不知何時起,已淚流滿面。
“爹、娘、大哥,我回家了。”魏參商雙膝跪下,極其悲傷,額頭貼著地,淚水不住掉落。
曹蒹葭喉嚨一哽,泫然欲泣,蹲下身子,抱著因為抽泣而顫抖不止的少年,“參商,別覺得從此這世上就你一個人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哭了很久,魏參商懷著難以抑制的悲痛,承受著難以回想的記憶,與曹蒹葭看遍了整座府邸,最後曹蒹葭出去請了幾人清理了一遍東洲王府。
夜幕降臨,整座府邸黑漆漆一片,僅有一間房中搖曳著燈火的光。
魏參商其實從離開白虎山開始,心裡一直很沒底,自已現在只是棋盤上的一顆子,不知道下一步被執棋者落在哪一步。
嘆了口氣,魏參商道:“蒹葭姐,你說三日後,徐大人他們能不能查清真相?”
曹蒹葭認真思索道:“符壇之禍,從始至終,是一場陰謀,相信你也從胡作非那裡聽到‘古榆大妖’的故事了吧。”
魏參商點點頭,道:“其中三隻大妖,兩隻敢肯定是姜世遠、徐溫,前者是謀取皇位,後者是想保住權位,因為景帝登基以來,一直想剝削二人的權位,只是姜世遠野心更大罷了。”
“但是,另一個求長生的,指的是誰?”
曹蒹葭搖頭表示不知,把玩著一塊璞玉,“有沒有一種可能,是……”
曹蒹葭猛然一驚,壓低嗓音道:“求長生的那隻大妖就是景帝?”
“這……”
魏參商亦是醍醐灌頂,他記得在天牢中時,封禁在歸元皿中的朱雀也說過,太子、刑部、三司、姜世遠等人皆是盤中棋子,試問在大魏,能將這幾個大人物玩弄於掌中的人,除了景帝,還能有誰?
若真是這樣,一切都可以想得通了。
當年,自已父親本是皇位繼承人,卻自願讓位,雖然做了親王,但是對於景帝而言,父親在世一天,他就一天不安。
姜世遠、徐溫二人在朝中爪牙甚多,對大魏江山威脅嚴重,故此,景帝不惜犧牲太子,藉助他們兩人之手除掉了自已的親哥哥。
若符壇之禍真相大白,景帝亦可治姜世遠、徐溫的死罪!
魏參商心頭豁然覺得,心頭的迷霧突然散開了一大半。
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欽天監、刑部、三司、太子參與其中的目的又是什麼?
若真的是替東洲王府、青嶷山、丞相府、大將軍府等人鳴冤叫屈,想要一個真相還是什麼。
魏參商感到錯綜複雜,千絲萬縷,無頭無緒。
“沒事,水濁總有清澈的一天,就算三日後,徐遠臣等人查不出真相,景帝要殺你,大不了我曹蒹葭把景帝殺了算了!”
曹蒹葭大言不慚,語不驚人死不休,魏參商嚇了一驚,“蒹葭姐,你不要命了,咱們現在是在東洲,哪怕你曹家不怕皇室,但是人在屋簷下啊!”
曹蒹葭沒有一絲懼怕,道:“哼,就算我曹家遠在南山洲,我曹蒹葭想救下你,景帝也是沒辦法的。若不是魏伯父兩袖清風,見不得你是個大逆不道的兒子,我管他景帝作甚,直截了當殺了便是。”
“蒹葭姐,求你了,以後啊,這種話別說了。”
魏參商著實被這位口出狂言的世家小姐嚇住了,暗暗祈禱隔牆無耳。
“你在緊張我啊?”曹蒹葭微微一笑,撐著下巴,盯著魏參商,目不轉睛。
“我……”
“咯咯咯……”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魏參商的話。
兩人同時驚奇,會有誰敢到東洲王府來。
“先看看是誰。”魏參商與曹蒹葭對視一眼,而後走出房間,很快來到府邸門前,猶豫了一下,開啟了大門。
“表妹,是你!”魏參商驚喜,竟然是表妹陳蘇,以及帶走她的鐘離尚。
“表妹?”曹蒹葭望著一個個頭,穿著一身白色儒服的陳蘇,心想東洲王府不是累及九族嗎?怎麼還有個表妹活著。
又打量了鍾離尚幾眼,忽然道:“噫,你不是夢柯學院的鐘老頭嗎?你怎麼越活越年輕了!”
“有幸被曹小姐記住,鍾老頭大福。”鍾離尚微微一笑,“深夜造訪,世子殿下不會作怪吧?”
“前輩不嫌小子沒什麼招待的,小子已感激不盡了。”
魏參商邀請鍾離尚入房間,想要奉一杯茶以謝他照顧表妹的恩情,卻奈何府中落魄,茶水不曾有一葉一滴,當即深深一鞠躬,赧顏道:“前輩,多謝你照顧表妹,厚恩難報,請受小子一禮。”
鍾離尚雖是儒門弟子,卻是不怎麼重視禮節,笑道:“蘇蘇老夫很滿意,他日必青出於藍,到時候我還得感謝世子殿下有這麼一個妹妹呢!”
陳蘇目光一直打量著沒見過、沒聽說過的黑衣少女,為何深夜,表哥居然與一位漂亮姐姐獨處。
忍不住好奇心的陳蘇,終於問出口:“表哥,這位漂亮姐姐是誰?”
不等魏參商回答,曹蒹葭搶先一步,對陳蘇一眨眼,笑容足以顛倒眾生,“我呀,是你的表嫂!”
“表嫂!”陳蘇睜大了眼睛。
“我與你小表哥,指腹為婚,自然是你的表嫂,以後啊,再見面,我可不允許你叫我漂亮姐姐,一定要叫嫂子。”
“她真的是表嫂嗎?”陳蘇望向魏參商。
魏參商苦笑,不知怎麼說,只得轉移話題,問向鍾離尚:“不知前輩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鍾離尚道:“替你解疑答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