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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曹氏門閥的人。”老嫗仍不敢與仇山君對視,始終別過頭去,道:“四年前,東洲王府因符壇之禍滿門抄斬,但刑部傳出,你已被人救出,小姐命我暗中打聽你的下落。”
仇山君一愣,腦海中驟然浮現出記憶中的曹蒹葭,但時間一長,且發生在垂髫之齡,印象竟已模糊。
老嫗繼續說道:“老身尋了四年,終於打聽到你化名仇山君,拜入白虎山。老身本想潛入白虎山一探虛實……”
仇山君打斷老嫗的話,有些毛骨悚然,質問道:“等等,婆婆你的話中意思是,我一上白虎山,你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是誰告訴你的?”
老嫗說道:“本來老身不知的,在你昏迷期間,也就是你師父齊書集為你外出尋‘次菩提樹’那時候,有個人告訴老身,只需在都指揮府靜等就行。”
“那個人是誰?”仇山君一陣背脊發涼,原來有人早已熟悉他的一切行蹤,最為可怕的是,那人運籌帷幄,佈局縝密,自已從一開始,上白虎山,之後的一切行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嫗道:“就是昨夜最後出現的那人。至於他是誰,老身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他修習的道術來看,似乎是你從前的師門青嶷山的道術。”
難怪仇山君在仇山小築見到他時,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今經老嫗一點撥,真是夢醒一驚。
若真是青嶷山的道術,那他會是誰?
老嫗說道:“若你真想見那胡作非,老身可以幫幫你,不過你得記住,此劫過後,別辜負了我家小姐。”
“她,還能認出我嗎?”仇山君一陣囈語,如今的他,容貌盡毀,醜陋無比,若非心頭的復仇信念支撐著,他以面示人,都會自慚形穢。
魏參商雖然出身皇族,但在門閥世家,並不入眼。
曹蒹葭差人打聽自已的下落,說明她心善,也有可能念及有過一段如夢飄忽的“情緣”之故。
總之,仇山君在心裡感激她。
至於後面……
仇山君不敢去想,眼前的大事,見三司部首。
仇山君懇求道:“婆婆,請你一定幫我。”
老嫗轉身,這一次,她不再隱藏,背影挺直,步伐輕盈,不似她這個年紀的老人該有的矯健,很快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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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分掌大魏軍事、行政、監察的三司部首,正在內堂商榷,尤其是太尉司馬懿、大司馬馮明昌兩位大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胡作非卻品茗索趣,悠哉遊哉,一點也不著急。
首先,馬懿看不下去了,沉聲道:“胡大人,半個時辰過去了,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吧?”
胡作非神態自若,舉著一具碧玉茶杯反覆觀量,聽了太尉司的話,不急不躁回道:“馬大人,你看看我一介武夫尚且能安然坐定,你案前常事,更應該心如止水才是啊。”
對於他這副態度,馬懿既是羨慕,又是心頭苦澀,道:“陛下被造謠,這可是觸及龍鱗的大事啊,況且你我三人只有七日時間,找不出散佈謠言者,革職處罰事小,就怕有人從中作梗,或大做文章上綱上線,除掉你我三人吶!”
“是啊,尤其是……”大司馬馮明昌剛想插話,卻又戛然止住後文。
胡作非終於放下手中茶杯,不過卻又斟滿茶水,意味深長道:“我一介武夫只會學著文人騷客裝模作樣,兩位大人深謀遠慮,想必早已腹有良策了吧?”
馬懿道:“這事來的突兀,封鎖京城也沒找到那人,我現在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我總不能把路經龍蛇古院的所有人抓來一個個嚴刑拷打吧!”
“未嘗不可。”胡作非打趣道。
馬懿若不是覺得捶胸頓足有辱形象,定然做出此舉了,滿腔無奈,只得握拳錘在桌子上,道:
“我說胡大人啊,要不去找徐大人吧,這位刑部尚書,那才是真正的腹中藏謀亦藏劍吶。自上任以來,辦案能力,有目共睹啊!”
熟讀儒家經典的馮明昌,覺得此案最簡單也最難辦,難在抓捕散佈謠言之人。
此人去向,無非兩種可能,一還在魏京城中;二是他人已遠走京城。
不管哪一種可能,除非有目擊者還好,不然這茫茫人海中,何處去尋?
想到此處,這位大司馬猛地一拳捶下,脫口而出道:“哪個王八羔子幹得好事,讓我逮住,我特麼非讓他嚐嚐拔骨抽筋的滋味。”
“噗!”
正在喝茶的胡作非,一口噴出,臉上表情笑而非笑,憋笑、吃驚也不像,總之很難說。
“你笑什麼?”馮明昌看著胡作非。
“失態,失態,咱們言歸正傳。”胡作非哂笑。
這時,老嫗直挺挺走進內堂,馬懿、馮明昌二人臉色一沉,頗有些責怪老嫗未打招呼就直走進來,未免過於直接,不識禮數。
“曹婆婆,您老人家從我這兒偷的符水,可還好用?”
胡作非,見怪不怪,特意將“婆婆”、“偷”三字咬得重些。
“老爺,仇山君死活要見你,不知你意下如何?”老嫗開門見山道,當著馬懿、馮明昌的面,似乎叫一聲“老爺”已是對胡作非的抬舉了。
胡作非似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是問了一下,“這隻山妖,見我有何事?”
老嫗說道:“老……老身不知。”
“嗯,”胡作非掌心中出現一把鑰匙,飛掠向老嫗,“帶他來吧!”
老嫗接過鑰匙,默默退出內堂,哪怕是自家人也該打個招呼才是,然而老嫗卻視三司部首不存在一般。
胡作非習以為常,不覺得哪裡不妥,然而另外兩位,看著老嫗身形走出內堂後,錯愕片刻。
馬懿問道:“胡大人,這老婦可是你府中人?”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胡作非笑道。
“胡大人待人可真溫和。”馬懿陰陽了一句,話題一轉,道:“最近傳言,這仇山君是東洲王府餘孽魏參商,欽天監、刑部卻說是隻朱雀,胡大人你將其囚於府中,有何用意?”
胡作非微微一笑,道:“能有什麼用意,欽天監的監正齊大人都看不出他真容,說是隻朱雀那便是了。至於,這隻朱雀定義為神獸還是山妖,亦或是傳言中的魏參商,難道二位大人不想親眼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