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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仗勢欺人 操柄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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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仗勢欺弱 彭婕警告當官者

操柄謀私 雪吟無奈掌權人

呂明修這些天心情壞極了。他滿懷信心的想和彭婕推心置腹的談談心,呂明修先是祝賀她和裘興隆新婚之喜,然後,他話題一轉,希望她能夠加強個人修養,提高政治覺悟。沒想到,彭婕根本不買他呂明修的賬。

當呂明修提到她跟國文革的關係時,彭婕頓時怒目圓睜,指著呂明修的鼻子罵道:“呂明修,閉起你的臭嘴!你還有臉在這裡紅口白牙的教育我嗎?你們這些政治流氓,你們可以憑藉手中的權力為所欲為,人心自有公理在。有些人打著紅旗反紅旗,就是指你們這些人。你呂明修就是打著紅旗反紅旗的偽君子。我彭婕當初和你交往,並不是因為你呂明修風流倜儻、相貌堂堂,也不是因為你手握重權,主宰全縣,我是錯把你當成清正廉潔、主持正義、愛民如友的好人了;沒想到,你的內心更骯髒、更惡臭、更陰毒。你想用國文革來陷害我嗎?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們,你們隨便可以捏造個罪名害人,我彭婕就是死了,也不會向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鬼東西屈服的!”

呂明修怕事情鬧大造成影響,不停的說:“彭婕同志,你冷靜些,冷靜些!”

彭婕氣得罵道:“誰跟你們這些流氓是同志,你別他媽的狗戴帽子裝人了!呂明修,我彭婕一定要撕下你這魔鬼的畫皮,讓你原形畢露!”一摔門,離開呂明修的辦公室。

呂明修氣得咬著牙,一連幾天心情沉悶。彭婕臨走時的話讓他不寒而慄,他絕不能再手軟了,一定要堵住彭婕的這張厲嘴。這天下午,他掛電話給沈默久,讓他到自己辦公室來。呂明修決心要把彭婕送進監獄裡去,徹底滅了彭婕這個口實。

沈默久氣喘吁吁的來到呂明修的辦公室。

呂明修裝作平靜的、慢條斯理的說:“彭婕這人看起來確實是難以救藥了,這樣吧,你把國文革叫來,把他寫的材料也帶來,咱們倆再和國文革落實一下彭婕的罪行。”

沈默久在彭婕身上沒有佔到便宜,早就懷恨在心。在他看來,彭婕不但是耍弄了自己,而且一直對自己抱有成見,所以他也想借此出口氣,說:

“我看把彭婕也找來,那邊我通知民兵指揮部人員,落實了彭婕的罪行後,直接就把她抓起來。”

呂明修正難消心頭之恨,假裝思索了一下,點點頭:“也可以,讓彭婕心服口服。把彭婕和國文革這兩個人就都找到你的辦公室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沈默久很快就把人找齊了,民兵指揮部的兩位同志,在他辦公室的隔壁等候著。

呂明修來到沈默久的辦公室,他擺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胸懷,客氣的和彭婕點點頭,然後坐在靠門邊的一把椅子上。

沈默久很謙恭的請呂明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呂明修說:“我就坐這吧,我是旁聽,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沈默久也就不再謙讓了,他吸了口煙,正兒八經的說:“今天,咱們當著呂書記的面,把彭婕和國文革之間的事核對一下,咱們六隻眼睛到一塊,誰也別說這是捏造和陷害。”

門突然被踢開了:“再多加一雙眼睛,我也想看看你們是怎麼陷害彭婕的。”裘興隆氣哼哼的闖進沈默久的辦公室。

沈默久兩眼看著呂明修,見呂明修點著頭,他說:“好吧,你裘興隆是彭婕的丈夫,應該讓你知道內情。”

彭婕雖然沒和國文革有任何越軌的事,可是誰知道國文革會不會被他們利用啊,現在這些人大都是見權忘義、見利忘義,在權和利的引誘下,什麼壞事都能幹出來,所以她心裡沒底。

國文革很冷靜,他問沈默久說:“沈默久,我和彭大夫有什麼事呀?裘老師也在這,你最好還是說清楚,別這麼不明不白的;如果你望風撲影、栽贓陷害,小心你的狗頭!”

沈默久瞪圓了小眼睛,盯著國文革說:“你小時候用尿布擦嘴了,放乾淨點!不就是你跟我講的嗎?你和彭婕男女關係的事嗎!怎麼,忘了還是想反悔呀?”

國文革霍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指著沈默久說:“沈默久,你他媽的別瞪著狗眼講瞎話,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我什麼時候跟你講過那樣的話,有人證明嗎?我沒講過!”

沈默久從抽屜裡拿出國文革寫的那個材料,問:“這個材料是你寫的吧?”

國文革瞪著眼直勾勾的望著沈默久說:“那我要檢驗一下,別是你沈默久偽造的,你他媽的是什麼狗屎都能拉出來!”

沈默久把信封遞給國文革。

國文革當眾從信封中抽出材料展開看了一眼,又裝進信封,把信封交給沈默久:“沒錯,是我寫的!”

沈默久詭譎的看一眼彭婕,接過信封,從中拿出國文革寫的材料,問:“寫的什麼你還記得嗎?”他斜著小眼得意的看著彭婕“這上邊寫著國文革和彭婕發生男女關係的次數和地方。”

彭婕被這無中生有的捏造氣得臉色青白,她怒視著國文革。

國文革唿的站起來,走到沈默久身邊大聲說:“我沒寫,這是你沈默久瞪著狗眼說瞎話!沈默久,你一貫是欺上騙下的,誰給你吃的,你就向誰搖尾巴。”

沈默久似乎並不生氣,得意的搖晃著大肉頭:“國文革,你別又拿出當年Z反派的那一套嚇唬人,刀把在我手裡攥著,你還嘴硬,聽我念給你們聽。”沈默久漫聲漫語的念著“彭婕是一位好醫生……”沈默久停住了,慌慌張張的往下看,寫的是彭婕給國文革看病的過程,還有彭婕如何認真負責。沈默久氣得大肉頭成了紫茄子,瞪著小眼睛望著國文革“你這小子是他媽偷樑換柱了,我看了這材料,幹了好幾次呢?怎麼……你國文革掉包了。”

國文革躥上前去,一把揪住沈默久衣領子,一叫勁,把沈默久從座位上扭到辦公室中央,照著沈默久那大肉頭揮起了拳頭:

“‘什麼狗’,你他媽這條瘋狗,咬到我國文革的頭上來了!”

裘興隆也揪住沈默久:“沈默久,你作為領導幹部,平白誣陷我妻子,你必須負責任!”

彭婕明白了真相,衝過去抓沈默久。

沈默久躲閃著彭婕,兩隻眯縫眼求救似的望著呂明修。

呂明修站起身走過去攔住彭婕,瞪著國文革,然而聲音卻顯得格外的親切:“文革,放開手。你這樣是要犯錯誤的,沈默久是我們蓉陽縣、我們省的英雄人物。”又對裘興隆陪著笑說“裘老師,請你相信組織,我們會主持公道的。”

國文革放開了沈默久,氣哼哼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呂明修望著彭婕:“彭大夫,你也請坐下,聽我把情況向三位講一講。”

彭婕坐在原來的位置,暗想: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本想離開沈默久的辦公室,不過,她想聽聽呂明修到底還有什麼花樣。

呂明修從沈默久辦公桌上拿起一支香菸,沈默久急忙拿起打火機給呂明修點著了。呂明修又坐在門旁邊的木椅上說:“你們三位都誤會了!這事沈部長向我彙報了。原本就是把國文革、彭婕二位找來了解一下情況,把事情說清楚。你們三位想想,文革呢,是我的內弟,我呂明修總不會給自己的內弟走窟窿橋吧;彭大夫呢,給我的愛人看病不辭辛苦,我呂明修也是感恩不盡哪!我和沈部長對這事很為難,外邊風言風語的。找二位來就是了解情況,沒有什麼事,事情搞清楚了,這對咱們大家不是都好嗎!即或是真的有事,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呂明修見裘興隆皺著眉頭,又改變口氣說“當然,沈部長採取這種方式及談話的態度都還值得商量,所以你們難以接受,恐怕這是主要原因。‘錯誤和挫折教訓了我們,使我們比較的聰明起來了,我們的事情就辦得好一些。任何政黨,任何個人,錯誤總是難免的,我們要求犯得少一點,改正得越迅速,越徹底,越好。’我呂明修也有錯誤嗎,‘改了就是好同志嗎!’……”

彭婕不想聽呂明修這些文過飾非的虛偽表白,站起身來氣憤的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也是教導。我只想和裘老師過幾天安穩的日子,我希望你們這些當官的不要再蓄意陷害我,否則我彭婕寧可魚死網破!把你們那些鬼七王八的事都抖撂出來,誰也別想安生。”

裘興隆氣忿的說:“咱們大家都有一條命,你們的命可比我們的命貴重啊!”

彭婕和裘興隆挽著手,氣忿的離開沈默久的辦公室。

呂明修冷笑著,扔掉手裡的菸頭,望著沈默久:“也難怪彭大夫氣惱,一個女人家哪能忍受得了這種事呀!”

他站起身來到國文革身旁,拍著國文革的肩頭“文革呀,以後遇到事情要冷靜思考,沈部長在這,我說句沒原則的話,沈部長還得服從我呂明修的領導吧。這次安排你到黨校學習就是沈部長建議的,提高一下馬列主義水平,將來也好安排嗎!你要知道,縣黨校培訓的物件是縣裡的科級幹部。你也不能就在林場幹一輩子吧,家裡怎麼樣,是不是還要照顧呀!聽說媽媽病得很重,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了,該盡點孝道的。以後對沈部長要尊重,將來很多事情,還要靠沈部長協助辦理的,我總不能親自出面給自己家裡人辦事吧!”

沈默久咧著厚嘴唇,說:“呂書記放心,我和文革都是有口無心的人,今天這事也怪我沒有按書記指示辦,結果我好心辦了壞事,還請文革多多諒解了。我這人是吃酸羅卜沾辣椒,圖得嘴爽快,我沒有壞心眼兒。”

國文革明知道呂明修和沈默久是想借這件事收拾彭婕大夫,既然兩個人這樣解釋了,將來自己還需要他們,不能象以前造反那樣橫衝直撞、傻里傻氣了,也給自己留條後路走。

他站起身說:“姐夫,沈老師,我知道你們是不會害我的,以後你們有用得著我國文革的時候,我一定會一馬當先、衝鋒陷陣的!我不打擾兩位領導了,還得回黨校上課。”

國文革向辦公室門走過去。

呂明修攔住國文革,關切的問:“媽媽現在怎麼樣?”

國文革搖搖頭:“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現在每天一聲也不吱了,不過,自己還能到外邊走走!”

“我太忙了,哪天過去看看吧!”呂明修拍著國文革肩頭“要好好學習,提高理論水平,有事可以找沈部長和我!”

國文革走後,呂明修板著面孔訓斥沈默久:“看看你辦這事,怎麼搞的嗎!讓彭婕和國文革給耍了!”

“我要報這一劍之仇,彭婕這個騷貨,我不會放過她的!”沈默久發著狠。

呂明修吸了口煙:“算了,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因小失大,那個裘興隆會跟你玩命的。縣裡有多少大事要幹哪,不要再跟彭婕計較了。自從叛黨事件後,上邊的政治態度一直不是很明朗啊,有多少被打倒的、被冷落的‘老走資派’和老幹部們正在伺機以動啊!這種政治形勢我很擔心啊!連省裡的孫志權部長都吃不準形勢的發展方向,我們就更是沒頭的蒼蠅了,不要再惹彭婕這些人啦!”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日,沈默久一上班先到呂明修辦公室,他拿著一張報紙興沖沖的問呂明修:

“書記,報紙上有篇重要文章,你看過嗎?”

沈默久把報紙送到呂明修眼皮底下。

呂明修見那頭板頭條沈默久用筆畫著的豁然醒目的大標題是:《林是修正主義、陰謀判黨判國的極右分子》,呂明修抿著嘴角,不住的點著頭,接過報紙:

“嗯,從這題目看就是一篇好文章,觀點很鮮明嗎!林是極右,不是前些日子說的極左了!這‘左’和‘右’的變化可大有文章啊!好,好文章啊!”

沈默久很有信心的說:“書記,我看這政治氣候又要變化呀,前一段批判說林是極左呀,左了,不就等於說‘文化學習活動,’搞過頭了嗎!這篇文章的標題非常明確的指出是極右。這種變化對我們這批革命的新幹部應該是有利的。”

呂明修此刻卻又故作鎮定、不以為然的說:“氣候不變,還能把我們怎麼樣?我們辛辛苦苦、廢寢忘食,可都是在兢兢業業的為黨為人民在工作啊!真正的馬列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也是不可戰勝的。”

“我總是不服這口氣,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孫書記調省裡這麼長時間了,你這縣委書記怎麼就不下文呢?是不是給哪位老傢伙留位置呀?”沈默久搖晃著大肉頭說。

沈默久這話正好觸及到了呂明修的疼處。不過,呂明修知道,這事只能是聽憑省裡的安排。如今,呂明修是要趁自己完全能控制大權的時機,安排好個人的事情。

呂明修拿出支菸給沈默久,又抽出一支自己叼在嘴上,點著後吸了一大口,又慢慢的把煙吐出後說:

“默久,我想跟你商量點個人的事。”

他不等沈默久講話“我家老爺子催我把小剛接回來,我就得抓緊找個老婆了。我呢,也沒有更高的要求,人要政治覺悟高、道德品質好,至於外貌、年齡和文化,我都不挑人家。我也是扔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還有兩個那麼小的孩子。”

可他心裡在想,找機會要單獨跟白雪吟攤牌,如果她不同意,趁現在我還說了算,就用其它辦法。她白雪吟若是還不接受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就透過組織紀律手段,把她嫁給沈默久。那時候,我讓你白雪吟活受罪。

沈默久咧著厚嘴唇笑著:“條件可不能那麼低呀,你是一縣之長,家屬也會影響你的形象的,我看白雪吟比較合適,那可是一塊嫩羊肉,不能讓它落到狗嘴裡去呀!要不我來給你當紅媒吧?”

“哎,你特高抬老兄了,我看你和白雪吟還比較合適,年齡大那麼幾歲,你又是利利索索的光棍一條。”呂明修有意試探沈默久的態度,也是先預設沈默久這個陷阱。白雪吟要是拒絕他,他就讓她跳這個陷阱。他問:“怎麼樣?這回可別象李莉那件事,又打退堂鼓啊?”

沈默久笑得合不攏嘴:“這回我就一往直前,哪怕睡她一晚上,這輩子就騎驢吃豆包——樂顛餡了。不過白雪吟跟書記肯定沒問題,她一個平頭百姓還找什麼樣的,你這叫縣太爺呀。說老實話,就她白雪吟那家庭條件,誰敢娶她呀,影響幾代人吶!”

呂明修笑著誇獎沈默久:“默久,沒想到你一天迷迷糊糊的還挺有辦事能力,彭婕的事儘管出了那麼大的漏子,但你還是處理得很好嘛。”

“嗨,你別提彭婕了,那事我辦砸了。那天要不是你書記壓陣,我還不得讓國文革、裘興隆和彭婕給弄得人仰馬翻,找不著北了!這彭婕可厲害呀,她,她說自己看錯你了,還罵自己有眼無珠吶。她——是個——女人啊!”沈默久吸了一口煙。

呂明修沒有說話,他在考慮如何能讓白雪吟順從他的意志。

頭午,呂明修把工作都安排完了,他本想以後找個機會,跟白雪吟挑開了談,想想還是抓緊時間好,用不著等什麼機會,自己有辦法制服她。

他拿起電話掛通了廣播電臺臺長辦公室:“臺長啊,我是呂明修,你現在馬上讓白雪吟到我這來一趟。”

代理縣委一把手掛電話,臺長擔心是廣播出了什麼問題。他找到白雪吟說:“白雪吟哪,你馬上到縣委呂書記那裡去,我估計可能是播音方面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你根據情況,有事儘量自己先承擔下來,不要推這推那的。”

白雪吟點點頭說:“臺長放心,是我的責任我就不會推給別人。”

白雪吟來到呂明修辦公室,在呂明修眼裡,這就是仙女下凡,飄然而至。白雪吟這位姑娘出脫得這樣雅緻漂亮,真是讓人愛不自勝。

呂明修讓白雪吟坐下來,自己緊吸了幾口煙。儘管在這蓉陽的一畝三分地上,呂明修是黑瞎子打禮正——一手遮天,可他面對剛剛二十出頭的標緻風韻的白雪吟,想向她求婚還確實是小曲兒好唱口難開,難就難在他今年三十五歲了,比白雪吟大十四五歲,又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他不斷地吸著煙,掂量著想把開篇第一句話說得利落得體些。

呂明修滿嘴噴雲吐霧,似乎想遮掩他那包藏已久的計謀,並藉此把錯綜紛亂的心緒理出個順序來。他還時不時的用眼瞟著白雪吟,皺著那兩條濃黑的眉毛。

白雪吟見呂明修不說話,著急地問:“呂書記,臺長說你找我?”

呂明修彷彿從睡夢中醒來,忙回答說:“我,啊,是我找你,跟你談點私人的事。”話說出口,他一下子想到,應該先掄起大棍子把白雪吟打暈了,然後再伺機提出求婚。“雪吟哪,現在街道反映說你爸爸還不老實呀,對社會主義、對我們偉大的黨流露出強烈的不滿情緒。”

白雪吟聽了,感到很震驚,自言自語的:“誰沒事幹又在算計我爸爸呢?他幾乎不與任何人接觸,在家裡我爸爸現在每天幾乎都不說話。”

“對了,這就是不滿嗎!消極對抗,街道反映沒錯嗎!另外,我掌握的情況,你爸爸有教唆子女犯罪之嫌啊。”呂明修說到這,白雪吟想解釋。呂明修說:“你聽我先把話講完,原縣委書記,也是老革命幹部呂向陽的女兒呂豔豔的事,就跟你爸爸有關係。”呂明修為把問題講得嚴重,並不直接說是自己的妹妹。末了他強調說“打擊教唆犯罪活動是當前的重點工作,這你很清楚。”

白雪吟解釋說:“我爸爸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我相信組織是公正的。”

呂明修擺擺手:“問題沒那麼簡單吧,白雪峰的檢討書清楚的寫著,他和呂豔豔的事白森是知道的。前幾個月,老幹部的女兒呂豔豔,被你弟弟白雪峰給關在你們家的屋子裡,難道你爸爸白森會不知道嗎?家裡關著個大活人啊?不過是睜個眼閉個眼假裝不知道,教唆兒子姦汙老幹部女兒,至使老幹部女兒懷孕了,這是嚴重的犯罪,這是瘋狂的階級報復。憑這一條就可以判你爸爸十年八年的,連你弟弟都要判刑的;另外你們住的房子,那是沒收了的反革命分子的財產,現屬於民政部門的資產,你們住這麼多年,算房租也該拿出幾千元吧。你爸爸白森拒不上班,卻又養雞養鴨的,這是在公開的走資本主義道路嗎!”

呂明修觀察著白雪吟的反應。

白雪吟想:呂明修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呢?房租幾千,她自己一個月工資才三十一元錢,幾千元那是多大個數字呀,不吃不喝,自己得十幾年的工資才能湊上。白雪吟知道呂明修背後另有安排,說這些不過是想先給自己施加壓力,打悶棍,讓她俯首貼耳。她不想辨解,她要讓呂明修自己把葫蘆裡的藥抖落出來。

呂明修見白雪吟不言聲,也不向他求情,他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沈默久說,他姑媽講白雪吟的生母墳埋在紫竹庵旁,但他姑媽並沒親眼見顧掬賢死。

呂明修借這個事敲山震虎的說:“雪吟同志啊,另外你生母顧掬賢的死也是個謎,她可是個逃跑又用刀砍了老幹部的反革命分子,據說她並沒有死。”

白雪吟並不表示驚訝,因為她知道呂明修說多少危言聳聽的話,都是為了最後一張底牌。不過她不能再讓呂明修信口開河了,應該逼著他把內心底層的骯髒想法暴露出來。她單刀直入的說:

“呂書記,你就明說吧,要幹什麼?我生母死沒死跟我沒有關係,我連面都沒有見過她,你說這有什麼用呢?”

白雪吟很嚴肅,明顯地表示出一種強烈的不滿和對抗情緒。

呂明修聽白雪吟這樣問,索性就來個直接攤牌:“雪吟,我也就明白講了吧,我呂明修在咱們縣的政績是有目共睹的,老百姓都叫我小呂青天。我當然並不欣賞這種讚譽,共產黨的幹部嗎,應該當好人民的勤務員,應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但我也是人啊,我也有七情六慾,說老實話,我很喜歡你;如果你能嫁給我呂明修為妻子,我保證一輩子會好好愛護你,你家裡的一切事也沒人再敢胡說八道了,不然你家裡的事可是紙裡包火,想包也包不住。到時候你爸爸白森和你弟弟白雪峰都要坐牢的,甚至會牽連到你白雪吟本身啊!”

白雪吟終於看到了呂明修的狐狸尾巴,想斷然回絕他吧,怕他喪心病狂,真的把爸爸和弟弟給抓起來,特別是還有弟弟寫的東西在呂明修那裡;答應嫁給這樣的人,那是不可能的。現在擺在她面前唯一的辦法是先緩和一下,拖延時間,然後再想一個既不嫁給他,又能保全爸爸和弟弟的辦法。九華山媽媽那裡她是萬不能再去了。

呂明修在辦公室踱著步子,見白雪吟沉默不語。他催問:“怎麼樣?雪吟,我呂明修不會虧待你的,我會好好珍惜你的。”

白雪吟不想再跟他糾纏,說:“呂書記,這麼大的事,總得讓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再說,你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說了那麼多我們家的事,你想用這來脅迫我是不是?這種脅迫會產生真正的愛情嗎?或者說這能說明你是誠心愛我嗎?”白雪吟感到有必要揭穿他,這樣才能使他呂明修處在被動地位,自己才會爭取更多的時間。

呂明修尷尬的說:“我,我是喜歡你,是誠心的;好,也好,回去跟你爸爸商量商量,我等著你。”

白雪吟不想再牽連爸爸,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今年二十一歲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沒必要跟我爸爸商量,再說大家都知道,白森也不是我親爸爸。那就這樣吧,我回去考慮好了再答覆你。”說完轉身就走了。背後呂明修還在說著什麼,她裝著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關上了門。

已經快下班了,白雪吟沒心思到班上,她竟直朝家裡走去。

李莉正在八角亭中學南邊等著她,見白雪吟無精打采的走過來,她跑著迎上去:

“雪吟姐,你——好象有心事,再不回來我就不等你了,要到點了。”她看看錶“我得去播音了,我跟家裡講了,晚上在你家住,有事咱倆晚上說。”說完,李莉一路小跑地去上班了。

白雪吟望著李莉那漂亮的身姿,心想:怎麼倒黴的事都落在我和李莉頭上,她剛脫離了險些被迫下鄉的惡運,現在又落到我的頭上了。她想到自己這事是很難應付的:不答應吧,爸爸和弟弟真的都會坐牢,甚至會涉及到隱姓埋名二十多年的媽媽;答應吧,那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怎麼能嫁給呂明修這樣一個無賴政客呢?還有兩個孩子。回到家裡,見白森穿著打了補丁的藍色中上裝正忙著給雞剁青菜,看上去白森象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很蒼老,可他實際才四十六歲。白雪吟不想讓家裡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因為他們知道了也不能幫上一點兒忙的,還跟要著急上火,就自己一個人扛著吧。

這天晚上,李莉就住在白雪吟家,白雪吟把下午呂明修和她整個談話內容,跟李莉學了一遍。

李莉氣哼哼的罵了起來:“這些當官的怎麼都那麼缺德呢?他呂明修都差不多趕上咱爸爸了,還有兩個孩子,他那丫頭比咱小不了幾歲。這可怎麼辦啊?”

白雪吟也確實想不出個辦法來,怎麼辦呢?他呂明修是個外表和善、內心狠毒的人,他又大權在握,可以說他的話在蓉陽縣就等於是聖旨一樣。不答應他,爸爸和弟弟都要被抓起來,房子還要收回,關鍵是爸爸和弟弟;答應他,自己才二十一歲,怎麼能跟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生活呢?

李莉見白雪吟不說話,她忽然想到自己跟沈默久那件事,說:“雪吟姐,若不再找孟克,讓他找幾個人去呂明修家吧?這些當官的都是怕死的,嚇虎嚇虎他!”

“傻妹妹呀,這跟那次可不一樣啊。你那時是有路可走,大不了工作不要了,另外沈默久他有跟何琅的短處在咱手裡攥著,而現在是他呂明修抓住我爸爸和我弟弟的事脅迫我,如果我們像對付沈默久那樣,他呂明修會把這栽贓到我爸爸頭上,還會牽涉的其他人。不答應他,他就真的會把我爸爸和弟弟送進監獄去,那我們這一家人不就散了嗎?我爸爸那身體還不蹲死在監獄裡嗎?實在是沒有辦法,要不然我就一死了之,把呂明修脅迫我這件事公之於眾,量他不再敢把我爸爸和弟弟怎麼樣啊?”白雪吟趴在枕頭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莉哽咽著說:“姐姐,若不我替你去嫁給他吧,把姐姐救出來。”

白雪吟激動地抱住李莉:“謝謝妹妹這樣俠義,但你想錯了,他要的是我,對我他能脅迫,而對你不能;即或你去可以,那跟姐姐去不是一樣嗎?難道我會眼睜睜的看著妹妹在火坑裡呻吟著,姐姐好受嗎?可不許你這麼想了,我們先拖他幾天,再想一想別的辦法吧。”

白雪吟想,還是媽媽顧掬賢說得對,在這種人治的情況下,上邊有怎麼好的主張,也不能很好的貫徹執行;從黨章上、憲法上看,我們黨是要把國家建設得繁榮富強,人民享有充分的自由和權力,可是這些掌權人水平不一、參差不齊、良莠具現,怎麼能得到真正的貫徹和落實呢?如果若有許多許多法律條文、規章制度,而這些法律和規章的武器要所有人都能掌握使用,那麼對那些胡作非為的人就可以把他繩之以法了。可現在誰掌權誰就是法,老百姓怎麼可能得到平等和自由呢?

李莉搬著白雪吟的肩膀問:“雪吟姐,你在想什麼啊?”

白雪吟說:“怎麼也想不出個辦法來,咱們這樣有點才貌的女孩真是是非多呀,我若是個醜八怪,他呂明修就不會惦記我了。”

“呂明修太缺德,那次因為沈默久的事我去找他,他總是動手動腳的,還抱住吻我,讓我給了他幾個大耳光子。姐,你說那麼大一個縣革委主任,還是書記,多丟面子啊。”李莉說。

“這種人都是雙面人,在大廳廣眾中裝得道貌岸然,一派正氣和威嚴,背地裡吃喝嫖賭什麼都幹,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他們比那些殺人越貨、姦淫燒搶的人還要壞。他們才是真正的舉著紅旗反紅旗的人呢!”白雪吟看透了這些政客,可是又毫無辦法。

說到這,白雪吟想到姑奶奶顧濟秀的命運,媽媽顧掬賢的命運,如今又臨到自己頭上,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世道呢?姑奶奶是建國前被國民黨團長搶親,媽媽是被剛解放時的呂向陽縣長欺騙姦汙,自己呢,這七十年代的縣革委主任手段更高,想脅迫我與他光明正大的成親。她想不明白,這三代婦女生長在不同社會、不同時期,為何卻有相同的命運呢?是巧合呢,還是有別的什麼內在原因呢?

李莉呢,此刻也在沉思。她在想如何能使白雪吟擺脫當前的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她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她想,沈默久以組織名義,逼我給他當老婆時,白雪吟為我盡心竭力,我現在應該幫她,如果想不出什麼辦法,自己寧可去受苦,找呂明修就說自己願意嫁給他,讓他放過雪吟姐。等以後找機會再向呂明修算這筆帳,嫁給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得好。她暗自下了決心。

她問:“雪吟姐,你什麼時候答覆呂明修啊?”

白雪吟說:“我沒跟他定時間,他不讓我跟別人講,如果講了,他會立刻把我爸爸、弟弟送進監獄,寧可不要我當老婆。”

第二天,白雪吟和李莉照常上班。兩人進廣播電臺院子,門衛人員在後邊喊:“白雪吟,你的電話。”

白雪吟回頭來到大門口的門衛室,她拿起電話,聽電話中說:“是白雪吟吧?”

白雪吟回答“是”。

那邊說:“我是呂明修,昨天我跟你講的事呀,你五天內——也就是這個月二十六日前答覆我,若同意陽曆年前就辦手緒,不同意你也告訴我一聲。”那邊把電話掛了。這顯然是最後通諜,如果不答應他,她們白家就不用想過好這個年,可能就得家破人亡啊!

白雪吟走出收發室,李莉還站在那裡等她。

李莉問:“誰的電話?”

白雪吟低聲說:“呂明修的,他限我這個月二十六日前給他答覆,聽口氣如果不答覆他,他就要對我爸爸和弟弟下手了。那他是能辦得到的,我弟弟跟豔豔那事,我弟弟寫了個材料在他手中。”

李莉此刻也知道無法安慰白雪吟,她說:“雪吟姐,我今天下班就不陪你了,家裡有事,你自己要放寬心,想出什麼好辦法就告訴我一聲,免得我掛念。”

白雪吟見李莉那雙雖不大但很有神、平時總是笑眯眯的討人喜歡的雙眼中含著淚。

李莉在想,根據她所瞭解的情況,這件事很難找到兩全其美的處理辦法,雪吟姐是寧死不會嫁給呂明修的;所以她想找呂明修,寧可自己嫁給他,也要保證白雪吟一家的平安。所以她這幾天不想再跟白雪吟接觸,怕白雪吟阻攔她。

白雪吟也在苦心孤詣地做著最後的努力,她決定去找呂向陽,當然透過求他辦李莉那件事來看,他的能力也確實是有限的了;沒辦法,這是唯一的一點希望了,因為今天已經是二十一號了,時不我待。她往最壞處想,最後也要保護爸爸和弟弟,寧可先答應嫁給呂明修,不過呂明修這人你只要答應他,他會立刻辦結婚手緒的,又怎麼能保住自己的女兒身呢?白雪吟想,絕對不會跟這種仇人有兩性關係,寧願跟他同歸於盡。

晚上下班,白雪吟直接到呂向陽家。

呂向陽顯得十分高興。他親手給白雪吟削蘋果,說:“雪吟,你那弟弟雪峰這孩子不錯,常到這跟豔豔一塊學習,還知道幫你葉姨幹活。”

白雪吟苦笑著說:“呂伯伯得多管教他,他還小,不太懂事。”她想到自己的事,眼含著淚 “呂伯伯,我今天有急事,我是被逼無奈才來求你幫助的。”

呂向陽見白雪吟兩眼流著淚,這使他想起當年在他辦公室顧掬賢那哭泣的樣子,就是這樣站在他面前,兩眼含著淚求他救自己的爸爸和丈夫,自己明知不能救,可卻答應說能救,因為當時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安慰顧掬賢啊!後來有了那種事,這不是乘人之危嗎。他感到自己的卑劣和無恥,也正是因為那種卑劣和無恥,才有了現在站在面前的,自己的親骨肉白雪吟。這孩子遇到什麼難事了呢?我呂向陽捨出這條老命也要保護她的安全。

他說:“雪吟,有事儘管說,伯伯雖然手裡沒有權力了,可是,還有這一條老命在,你就放心吧。”

白雪吟擦著眼淚,說:“伯伯,呂書記前天找我談話,要娶我給他當老婆,如果不答應他,他就把我爸爸和弟弟都抓起來,還讓我們交房租幾千元。”

說罷,白雪吟嗚嗚地哭了起來。

呂剛這個小男孩站在那愣愣地看著白雪吟。

呂向陽聽了,頓時臉紅脖子粗,氣得破口大罵:“這個偽裝革命的畜牲,這個死不要臉的東西。”

到鄰居家辦事的葉亞男回來了,見白雪吟站在那裡哭得兩眼紅紅的,關切地安慰她,然後對呂向陽說:

“你又發什麼神經呀?我走到院裡就聽到你又嚷又叫,看把人家孩子嚇的!”

呂向陽壓低聲音問:“豔豔回來了嗎?”

“豔豔到雪峰家去了,一會兒回來。”葉亞男說。

呂向陽氣得臉色鐵青,瞪著那隻小眼睛罵著:“呂明修這個狗東西想娶雪吟,雪吟不同意他就要抓白森和雪峰。”

葉亞男驚呆了,好一陣子才說:“這明修是瘋了吧,天下女人有的是,為什麼偏偏要逼一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女孩子,人家雪吟可是個姑娘啊,差那麼多歲,這事絕對不行。”

呂向陽看著白雪吟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裡痛苦極了,也氣忿極了,他穿上鞋子,說:

“雪吟,你在這等我,我去找這混賬東西。”

白雪吟點點頭。

呂向陽氣哼哼地走了。

葉亞男向白雪吟瞭解了詳細情況後,又把呂明修跟彭婕的事也講給白雪吟聽,鼓勵白雪吟要有勇氣,絕不能嫁給這種人,最後他有權他抓人就抓人,先保住你自己。

白雪吟說:“葉阿姨,我不可能為了自己讓飽受苦難的爸爸去坐牢……我爸爸一生也夠苦的了,我最後還有一死。”

兩人正聊著,呂明修的女兒呂志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站在門邊慌慌張張的說:“奶奶,我爺爺昏死在我家了,我爸爸不管,讓我來喊你。”

葉亞男聽了,面色蒼白,說:“小琰,在這看著弟弟。”轉身慌慌張張地跑出屋子。

白雪吟說:“阿姨,我跟你去吧。”

葉亞男說:“不用了,我把他送醫院去,不會有事的。”

十一歲的小琰也懂些事了,她跟白雪吟說:“姐姐,聽爺爺跟爸爸吵,好象是因為你呀。”

白雪吟說:“你聽明白是因為我什麼嗎?”

“是我爸爸想娶你當老婆,我聽我爸爸對爺爺說:我就娶白雪吟,你來干涉什麼?是不是你相中了白雪吟,你老了,沒那精神了。”小琰學著呂明修的腔調說。

小琰神秘地說:“姐姐,我爸爸好缺德,那時他跟彭婕我看見好幾次,我都不想在家住了,想離開他。”

白雪吟說:“小琰,你還小,可別往外邊跑哇,在家住不了,就到你爺爺家裡來。”

直到晚上九點鐘,葉亞男攙扶著呂向陽,從醫院回到家裡來了。

進屋後,呂向陽無力地躺在床上,慢吞吞的說:“雪吟哪,先回去吧,你爸爸會擔心你的,放心,這件事他呂明修不會得逞的。我,我寧可不要這老臉,我要撕開呂明修這個魔鬼的畫皮!”

白雪吟流著淚安慰說:“伯伯,你要多保重啊,我先回去了。”

這一晚上,呂向陽和葉亞男商量著辦法,這件事一定要阻止的。原想去罵他一頓就行了,誰知道逼得呂向陽最後向呂明修吐了真情,說白雪吟是他的親妹妹。呂明修根本不相信,說呂向陽在編故事,並且無恥地說呂向陽相中了白雪吟,還說你老了不行了,連自己的老婆都伺候不了啦。這小子不是成了畜牲了嗎?葉亞男也氣忿不已,說呂向陽連自己老婆也伺候不了,這是什麼意思呀,他有了彭婕早就把老孃扔到耳前脖子後去了,現在卻又當著老醜的面,羞辱我們老兩口子。

葉亞男說:“向陽,這事你想怎麼辦都行,我這麼大歲數了,他呂明修不怕丟人,我也不怕現眼了。”

呂向陽心裡在想,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他苦苦地想了半宿,終於有了個辦法,他俯在葉亞男耳朵上,把自己的打算向她說了一遍。

葉亞男說:“那他要不買帳呢?你還能真公開去上訪嗎?”

“呂明修一定得買帳,因為他知道咱們老了,什麼都豁出去了,若折騰出去,他丟人又丟官。咱材料上寫呂明修多次強姦你,他不買帳,既丟人現眼,還得去蹲大獄。”呂向陽呆了一會兒又說“你放心,這事也鬧騰不到這一步了,那呂明修的臉面比咱們的值錢,我也不能拿你去丟人啊!我的判斷不會錯的,呂明修自己不會聲張的,最後他只能放棄。”

葉亞男說:“他呂明修如果真的不放棄呢?”

呂向陽咬著牙說:“我,我和他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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