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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直言暗語 左擋右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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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直言暗語 呂明修籌謀淫夢

左擋右抵 白雪吟昭示意志

呂明修把沈默久找到辦公室,非常不高興,他甚至連“坐下”這樣的話都不講。沈默久站在那裡,喪家犬一樣蔫頭蔫腦的翻著一雙小眼睛,觀察著呂明修的臉色。呂明修拿起一支菸,沈默久趕緊拿起打火機上前給點上。

呂明修吸了幾口煙後,臉上的陰雲才漸漸散去,像是恨鐵不成鋼似的說:“你呀,咳,坐下吧,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沈默久如同得到了特赦,半個屁股坐在呂明修辦公桌對面的靠椅上。

呂明修瞞怨的說:“你是怎麼搞的,縣革委對你費了那麼多的心,想幫你成個家,以後也有個人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了;這件事方玉晴家動了那麼多人出面,往省裡跑了多少趟,甚至連我家老子都動員起來了,是縣革委給你硬撐著。”

沈默久低著頭連聲說:“感謝縣革委,感謝組織,感謝呂書記關懷。”

呂明修磕了一下菸灰,不耐煩的說:“你先別說這些沒用的話,聽我把話講完。”

沈默久也點燃一支菸,自己悶頭吸著。

呂明修繼續說:“你這樣一打退堂鼓,在李莉那一面就算是勝利了,那麼縣革委、組織是失敗了,這給縣革委和組織的威信造成很大影響。儘管這件事涉及範圍不大,但對縣革委、組織乃至你我的影響也很壞呀!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放棄了李莉呢?”

沈默久抬起大肉頭瞪著小眯縫眼睛望著呂明修,搖了搖頭說:“在這件事上,我是有些私心。我想,那李莉她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會嫁給我,這件事還不是弄得滿城風雨,到那時候,我沈默久成了老母豬鑽杖子——裡外不是人了。再想找別的女人,人家對這事有看法,也不會同意,我不就雞也飛了,蛋也破了嗎?”

呂明修聽沈默久如此說,覺得也有道理。如果李莉真的像沈默久說的那樣,這件事幹失敗了,自己對白雪吟的事可能也就會困難重重。再說他本來也不希望李莉和沈默久走到一起去,只是覺得若李莉真的嫁給了沈默久,那白雪吟也就可能順理成章的嫁給他呂明修了。

沈默久見呂明修沉默不語,只顧一口一口地吸著煙,為了討得呂明修高興,也有一半出於一種關心,說:

“呂書記,嫂子去世了,你看有合適的是不是也得成個家呀,你日理萬機,總是這樣天馬行空,獨往獨來,這也不是事兒呀。”

呂明修嘆口氣說:“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最近革命工作又這麼忙,哪有時間考慮個人問題呀!再說,現在也沒有太合適的人選呀。”

沈默久吸口煙,把脖子探得老長的,拉近與呂明修的距離,低聲說:“白雪吟怎麼樣?那外貌是百裡挑一不用說,那文才也是狗輦鴨子呱呱叫哇,可以說是才貌雙全啊。”

沈默久這個人啊,別看他一天迷迷糊糊的,總是睡不醒的樣子,他是茶壺煮餃子,心裡有數。他明白呂明修的算計,自己娶了李莉,他就很容易的娶了白雪吟。所以這話正好說到呂明修的心窩子裡頭了,呂明修很高興聽這話,但還是佯裝成對這事無所謂、又很認真的樣子說:

“那可不行啊,白雪吟年齡也太小,家庭又那麼複雜,我們當幹部的可得有更高的政治覺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影響工作、給革命事業抹黑呀!”

沈默久咧著厚嘴唇子,笑著說:“呂書記這話講得很對,是應該把黨的事業放在第一位。象我這外表跟豬八戒的弟兄似的,姥姥不喜,舅舅不愛,能找個根正苗紅的,外貌哪怕就是豬八戒他二姨那樣呢,只要出身好就行啊!”

沈默久這話說得呂明修大笑起來:“別自卑嗎!默久,你把自己比喻成豬八戒的弟兄,要找的物件是豬八戒的二姨,你這不是整差輩了嗎?”

“嘿嘿,是啊。”沈默久傻乎乎的笑著說:“咳,呂書記,你說我能不自卑嗎!長相差,還跛了一條腿,現在又連輩分都分不開了。我要是像你呂書記那麼帥氣精明,再年輕的姑娘我也敢娶她!”沈默久咧著厚嘴唇子望著呂明修“說不定,那白雪吟對你還求之不得呢!她那家庭出身,還想找啥樣兒的呀?”

不過,呂明修是想要找機會跟白雪吟單獨談一下,爭取把她弄到手,這一輩子在家庭生活上,也就算是稱心如意了;他比較有把握,但還是要採取一些手段,先挫挫她白雪吟的銳氣,在精神上擊垮她,給她施重壓才行。這意圖絕不能讓任何人覺察。

想到這,呂明修說:“默久,談點正事吧,眼看幾天就是春節了,我這段時間忙著抓上邊佈置的‘雙批’活動。請你辦這樣一件事:明天召開各單位領導會議,讓他們提出遊街示眾的人員名單來,縣城裡游完了到各公社去遊。煞煞他們這些人的反革命氣焰,也提醒人們,要時刻繃緊階級鬥爭這根弦呀!讓老百姓過個安全的春節。”

“有的人沒單位怎麼辦?”沈默久問。

“沒單位的由街道提供,象白森這樣的老Y派分子可以由街道提出。”他想到剛才沈默久提到白雪吟的事,強調說“白森得參與遊街,他是Y派又蹲過監獄。”

沈默久提醒呂明修:“白森應該算是有單位,老爺子掌權時不是落實到八角亭中學了嗎?”

“那就由八角亭中學提供批審白森的材料。”呂明修說。

沈默久獻媚的說:“看在白雪吟的面子,可不可以照顧一下?另外,白森雖然落實到八角亭中學教學,可是一直沒上班,可能算是病休吧?是不是可以照顧啊?”

呂明修非常嚴肅地說:“照顧什麼?就真的成了你我的岳父,也不能照顧,幹革命就不能循私情嗎?更何況——這可是個原則性的立場問題呀!默久,我們可不能在這種問題上旗幟不鮮明啊!”

沈默久立刻接過呂明修的話茬,說:“對,更何況還八字沒那一撇呢?”他哪裡知道呂明修的算盤呢?他是想把白家打得一塌糊塗,讓他們走投無路,最後為了尋求一線生機、平安無事,他白家就得依靠呂明修這顆大樹來遮風避雨。

在那個文化學習活動的非常年月,每到春節前各地都要搞這麼一次規模很大的批審大會,之後遊行示眾,說是煞反革命和走Z派的囂張氣焰。其實,哪裡還有什麼氣焰哪,這些早已打倒在地又踏上千萬只腳的人們,哪裡還有囂張的精力和體力呢?他們只求紅派把他們忘了,或者全當他們是毫無個人思想和意志任人們擺佈耍笑的玩偶。然而,Z反派和紅色的革命政權卻時刻都關注、提防著他們。

每年年末年三十的前一天,這些人還被被批審遊街,各單位包括學校都不休息。因為這些人集中起來太多,沈默久決定按系統歸口批審遊街。白森因為算是八角亭中學的教師,原來又是在南京教育口打成Y派的,所以把他列在教育口的批審遊街物件中。他們這些人先是被集中到蓉陽一中,全校師生集中在操場上,這些被批審人員都站在幾輛大貨車上,每個人脖子上都掛個大方紙牌,寫著這些人的歸口型別。如白森的牌子上寫著“反革命Y派分子——白森”。有人領著喊“打倒×××”和一些類似把“文化學習活動進行到底”、“誓死捍衛……”等宣傳性的口號。

白雪蓮和國文革剛好從林場回來,正從第一中學門前的路向東走著,見大汽車上有她的爸爸白森,她不敢抬頭,生怕爸爸白森看見她。

國文革碰了一下白雪蓮說:“是不是有你爸爸呀,沒關係,年年不都是這樣嗎;批審遊街,過了這一天也就沒事了。”

在一中批審完了後,汽車又來到八角亭中學,同樣是在學校的操場上批審。在這裡可不同於在一中了,八角亭中學離白森家近,所以很多同學都知道白森是白雪峰的爸爸。有些同學就在批審時三三兩兩的議論:那個大Y派白森是四班白雪峰的爸爸,老子反社會主義,兒子也不怎麼樣;有的說,白雪峰那小子好打架,還特別不喜歡別人提他爸爸。

白雪峰聽了他們的議論,咽不下這口氣,等散了會,他找那幾個學生質問:“你們剛才開會時罵我幹什麼了?我爸爸不革命,可我是革命的。”

被找的幾個同學還不服氣,於是就打了起來,結果好虎不敵一群狼,白雪峰頭上被打了幾個包,鼻子也打出血了,可這幾個同學還不肯放過他。白雪峰也是堅決要戰鬥到底的架勢,白雪峰情急之下,下了死手,他抓住一個學生的手指頭,往上一使勁,咔巴一下掰斷了。那學生疼得大叫起來,其他幾個學生嚇得也都住了手。八角亭中學老師離校回家,碰上他們打架,就把他們拉開了。

白雪峰這下可惹出了大禍,那被掰手指的學生是縣革委會副主任張樹籍的兒子,老師見這學生手指斷了,趕緊送到醫院去了。

張樹藉這位副主任瞭解了情況,原來老Y派兒子因為革命學生批審他爸爸而產生不滿,把批審他爸爸的學生手指掰斷了,這是明目張膽的階級報復嗎?太囂張了!他把這情況向呂明修書記反映了。

呂明修氣得拍著桌子說:“這小子敢頂煙兒上,這是階級報復,貨真價實的階級報復。先把他拘留起來,過了春節再調查處理,說不定就是白森這個老Y派指使的。階級敵人無時無刻不在伺機進行反革命的罪惡活動啊!”

就這樣,白雪峰在臘月三十前一天,被縣民兵指揮部拘留了。

這天晚上,白森坐在飯桌旁卻怎麼也吃不下飯,儘管他對白雪峰學習不用功,甚至好象有點遊手好閒而不滿,他認為白雪峰太不爭氣,不象兩個女兒那樣要強要臉面。可他這次被抓起來畢竟是因為自己;這個當爸爸的非但無能,還是個反革命的Y派分子,一人有罪一人承擔啊,偏偏又連累了兒子白雪峰。白森想,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啊?以前孩子們小,自己也就豁出這一百多斤了。歷盡人間白浪滔天,不管顛風狂雨,可是,現在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們跟著受牽連,受歧視……

白雪吟和白雪蓮見爸爸白森不動筷子,兩個人也都悶悶地坐著,又不知該如何勸解爸爸。

白雪蓮湊到白雪吟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我去找國文革吧,求他去找他姐夫呂明修,放了雪峰,要不咋辦哪?”

白雪吟搖搖頭,她不同意白雪蓮去找國文革,本來她就擔心國文革和白雪蓮幹出什麼越軌的事來,再說,現在的呂明修是不會給國文革面子的。應該說國文革也沒有能力把這件事辦妥當。她說:“本來爸爸家裡人就反對你和國文革交朋友,算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白森見兩個女兒也不吃飯,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心裡更加痛苦。別再讓兩個女兒精神上跟著我這個無能的爸爸受苦了,這種痛苦就由我白森一人承擔吧。

想到這,他拿起筷子,說:“吃飯吧,逢年過節了,我又想起了你媽媽和你葉姨,若有她們倆個人在,咱們這個家有再大的困難,總是可以在家庭中化解一些啊,吃飯吧。雪峰的事兒,唉,也不用放在心上,受點教育也好,不會有什麼大事,過兩天就會回來的。”

白雪吟知道爸爸是在想弟弟白雪峰的事,雖然每逢佳節倍思親,但媽媽和葉阿姨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爸爸儘管思念,但也不至於此,茶不思,飯不想啊!

白雪蓮信以為真的說:“我還以為爸爸是想雪峰的事呢?那我可更想雪峰弟弟。”說著兩眼湧出淚來“雪峰現在也不知在哪裡?能不能吃上飯?”

白雪吟見妹妹白雪蓮捅破這層窗戶紙,想想爸爸為了兩個女兒的良苦用心,也哭了起來。

白森強忍著悲痛,他把將湧上來的眼淚硬是咽回去了,裝作滿不在乎的說:“想他幹什麼,不爭氣的東西,關他幾天也好,對他是個教育,咱們吃飯。”

這飯哪裡還能吃得下去呢?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個春節可怎麼過呀?白雪吟想,爸爸心裡有苦又不能跟兩個女兒講,一旦爸爸身體出了毛病,自己這當大女兒的,可怎能對得起死去的媽媽和葉姨呀!媽媽為了一家人拼死操勞,自己有那麼重的病,怕爸爸和我們擔心,自己忍著悲痛,不跟任何人講,為了什麼呀?還不是為了爸爸和我們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嗎!白雪吟心裡默默的背誦媽媽留下的那首詞:“吳琪將去,茫茫黃泉路,多少心思難傾訴,灰飛煙滅處。拋夫舍子人寰,留下重重艱難。點點淚流腸斷,殷盼子女平安”。想到這,白雪吟淚流滿面,爸爸戴著那頂無形的然而比喜馬拉亞山還要重的Y派帽子,對一切都是無能為力的了。這家,我白雪吟要撐起來。白雪吟想到顧掬賢媽媽的囑咐:一定要善待弟弟和妹妹,照顧好弟弟和妹妹。她放下筷子,走出房門,來到院中那株老槐樹下,一陣涼風吹來,幹黃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夜黑沉沉的,寒星在夜空眨著眼,或許這些高高在上的星星們才能看得清:這中華民族傳統的盛大節日呀,幾家歡樂幾家愁哇!

白雪蓮在門旁說:“姐,爸爸讓你進屋吃飯。”

白雪吟低聲說:“雪蓮,我出去想想辦法,你在家陪著爸爸。你告訴爸爸,就說我到單位有事,一會兒回屋去。”

白雪蓮流著淚說:“姐,天黑了,你可小心點兒啊!”

白雪吟輕輕地開了院門,整個世界都黑慘慘的。遠望縣城那點點微弱的燈光,如同青青的磷火,黑暗的曠野中時不時地傳出各種奇怪的聲音,如同陰魂野鬼喑喑哀鳴,白雪吟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是,必須得想辦法讓弟弟回家啊!她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是去求呂明修,儘管這是她十分不情願的事,可是為了弟弟、爸爸和妹妹,為了這個大年三十的團圓啊。

白雪吟出了居安門,一步步踏進了這個陰冷暗黑的世界。七星河在這黑暗沉悶的夜幕裡嗚嗚咽咽的唱著它那隻古老、單調、充滿無限傷感的歌。白雪吟伴著這悠遠哀婉的歌沿顧家大院西牆來到安邦橋,她站在橋頭向縣城方向望去,影影綽綽的看到有亮閃閃的燈光鑲嵌在灰濛濛的巨大的幕布上。她下了橋,朝著這灰色的幕布走去……

呂明修的家在縣委後院家屬房第二棟東頭,這是平房,每家都有個院落。白雪吟輕輕地敲幾下門,院裡沒有反應,她影影綽綽見門左邊有個什麼,可能是門鈴開關,她聽說過領導家現在都有門鈴了。她伸手摸到那圓圓的東西,在中間按了兩下,一會兒聽院裡有開房門的聲音。

裡邊有人問:“是哪位呀?”

白雪吟聽出是呂明修的聲音,忙自報姓名:“呂書記,打擾你了,我是白雪吟。”

呂明修開了門,熱情親切然而又有幾分莊重的說:“啊,是雪吟同志啊,這麼晚了,你這是從哪來啊?從家裡來嗎?可要注意安全啊!快請進。”

白雪吟沒有回答,默默的隨同呂明修走進了他家的客廳。

呂明修說著:“請坐,請坐。”又去拿暖水瓶給白雪吟倒水;這時呂明修的女兒呂志琰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呂明修說“志琰,這是你白阿姨。”

由於彭婕常到這來,並且她見過爸爸跟彭婕那醜樣子,呂志琰就對所有來她家的女人都有一種敵意,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呂志琰盯著白雪吟,心裡在想,這麼漂亮,這麼晚來我家幹什麼?是不是又和那個常來的彭婕一樣啊!她沒有言聲,回頭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使勁地關上了。

呂明修苦笑著說:“讓雪吟見笑了,我這孩子缺乏教養。”

白雪吟笑著說:“沒關係,小孩子嗎。”不過心裡卻暗自高興,有這孩子在家,呂明修不太敢幹出什麼越軌的事來,她說:“呂書記,我是為我弟弟雪峰的事來的。”白雪吟覺得這是明擺著的事,沒必要跟呂明修繞圈子。

呂明修暗自得意:終於還是得求我吧,就憑這我就能把你這漂亮的白雪吟弄成我的老婆,但不能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更何況現在自己身邊還有個彭婕,得徹底把彭婕擺脫掉;在這期間,要利用一切機會收攏白雪吟的心,就是沒機會,憑我書記手中的權力可以創造出機會來。

呂明修裝作根本不知道白雪吟弟弟白雪峰的事,疑惑地問:“你弟弟,怎麼啦?我不清楚啊?你說的是不是跟我妹妹小豔豔的事啊?”呂明修有意拉到他妹妹呂豔豔這件事上來。

白雪吟只好把事情挑明瞭說:“我弟弟跟縣裡一位可能是張書記吧——孩子打架,不知給抓到哪去了,到現在一直沒回家啊。”

呂明修是心知肚明。他想:這件事我要幫她白雪吟,也讓她知道我呂明修是說了算的人物,同時讓她欠我一個人情。

他假仁假義的說:“這大年下的,什麼大不了的事呀?小孩子打架不是很平常的事嗎?怎麼能亂抓人呢!彆著急,我先了解一下情況,問問張書記是怎麼回事。”

白雪吟感激地說:“讓呂書記費心啦!”

呂明修站起身到客廳牆角的電話桌拿起電話,掛通了張書記家電話。

白雪吟聽呂明修這邊的話是:“喂,張書記嗎?我是呂明修,孩子怎麼樣了?……啊,那就好,沒什麼問題就好。張書記,白雪峰關在什麼地方?……你看這樣好不好,大過年的了,你孩子問題也不大,還是以教育為主,就先讓白雪峰迴家過年去吧……”

白雪吟覺得弟弟雪峰可以回家了,壓在心頭的重石一下滾落下去了。

呂明修放下電話,又拿起話柄撥著,撥通後聽他說:“民兵指揮部吧?……領導誰值班?……請你叫他接電話……王指導員啊,我是呂明修。啊,別客氣,我有個事跟你說一下,白雪峰關在你們那裡吧?……就是今天把張樹藉書記孩子打了的。哎,這還不能說是階級報復,小孩子的事情先別往政治上拉,我們不能什麼事情都上綱上線……對,對,我跟張書記透過電話了,這大過年的,你們馬上把他放了吧。”

呂明修掛了電話,回到座位上來,拿起一支菸點上,得意的望著白雪吟。

白雪吟站起身,連聲說:“謝謝呂書記了,謝謝呂書記了。”

呂明修吹出口裡的煙,又深吸了一口氣,裝出語重心長的說:“雪吟哪,你這弟弟可要好好教育呀,不然這孩子將來可成問題了;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冷靜一點。你弟弟跟我妹妹小豔豔多次發生兩性關係,至使我妹妹懷了孕。我偷偷的領著妹妹到南京做了引流哇!這事要發生在別的人家的女孩子身上,是不會答應你們老白家的,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而且白雪峰說這事你爸爸還知道,你想想,很可怕啊!小了說這是家教不嚴,老子沒修養,重了說是縱子犯罪、階級報復哇!”

白雪吟聽了真是大吃一驚,半天說不出話。雖然她知道弟弟白雪峰和呂豔豔好,但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更沒有想到弟弟白雪峰會把爸爸牽涉進去呀。

呂明修見白雪吟很震驚,有意誇大問題的嚴重後果,說:“就憑這件事,對白雪峰完全可以勞教他幾年吧?你爸爸,那就嚴重了。本來他是Y派,又蹲過監獄,縱子姦汙革命幹部的少女啊!我妹妹是少女啊!”

呂明修表情沉痛的接著說:“唉,我呂明修是打掉門牙往肚子裡咽哪,想到我小姨葉亞芬活著時跟你們家的關係,考慮到你們那個家庭的現狀,當然更多是考慮到對你白雪吟的影響,就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

白雪吟對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能是表示感謝,並說:“呂書記放心,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我弟弟,這孩子太不爭氣了。不過,呂書記,請你相信,我爸爸絕對不知道我弟弟幹這種喪天害理的事。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確實很嚴重,我們全家感謝呂書記的寬佑體憫了。”

呂明修見白雪吟此刻完全被征服了,白雪吟她內心對我呂明修是充滿感激之情的。假如不是小琰在家,今天我呂明修讓白雪吟跟我幹那種事,她一定不會拒絕的,但他還是想用語言試探一下深淺,也算是投石問路吧。

他說:“雪吟,別說你那種家庭,你爸爸那種身份,就是我呂明修作為縣裡的主要掌權人之一吧,假如我跟你白雪吟私通,我使你有了我妹妹那種後果了,你想會怎麼樣?輕了是削職為民,重了也得進監獄啊!”

白雪吟滿臉漲紅,他知道呂明修這種對比的骯髒用心。過了一會兒,她冷靜下來,覺得這種假如是不能被預設的,必須回答他,但又儘量不要傷害他呂明修,就說:“呂書記,我弟弟和你妹妹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可以說是好奇或者無知;我們可就不同了,都是成年人了,特別是你呂書記,憑你那種身份和影響,又有兒有女的,難道會那麼不理智幹出那種事嗎?我雖然不象呂書記那麼成熟,年齡也小,但我寧可死也不會幹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的。”

呂明修本想以此試探和挑逗,聽了白雪吟的話自己反而覺得被動了,連忙吸了口煙穩定一下情緒,說:

“是啊,是啊,我那隻不過是一個假設罷了。我作為一名國家的革命幹部,不能總是張嘴閉嘴教育別人,作為領導,更重要的是要嚴格要求自己,身體力行啊!”

白雪吟知道他是在巧妙的偽裝自己,但她不想得罪這樣的當權小人,笑著說:“老百姓都稱你是小呂青天啊,你在咱們蓉陽縣是很有聲望的。我剛才也是隨口說說,不對的地方請呂書記批評指教。”說罷,她站起身“呂書記,今天打擾你了,感謝你的幫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呂明修的想法是今天一夜白雪吟不走才好呢,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的是時間和機會,他也站起來說:“太晚了,回去吧,你爸爸該惦記了,走,我送送你吧。”

白雪吟謊忙說:“不用了,我爸爸在八角亭中學那等著我呢,沒多遠,現在來電了,路燈亮著,沒關係。”

呂明修跟在白雪吟後邊走出家門,藉著窗子透出的燈光,呂明修見白雪吟那窈窕秀美的身姿,略有些豐滿的臀部,真是迷人又誘人啊。他送白雪吟從縣委東牆邊走到布甲路處,白雪吟執意讓呂明修留步,呂明修只好停住腳步。白雪吟轉身沿青龍河東岸向前走,由於剛才兩人隨便邊走邊說話,沒看到前邊彭婕走過來,彭婕是要到呂明修家的,因為她考慮呂明修的女兒也該睡覺了。自從呂明修妻子國順妍去世後,彭婕發現呂明修不是象以前那樣對她體貼入微了,所以她要更牢牢地抓住呂明修,有一天能真正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夫人。這麼晚了,她看呂明修和白雪吟兩人並肩而行,心想,一定在呂明修家幹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兒了,呂明修是想把我彭婕給扔了。這白雪吟,她為什麼總是和我作對呢?我和李摯談戀愛,她白雪吟就橫插一腳,如今我和呂明修,她白雪吟又冒了出來。

想到這,彭婕她氣衝腦門,攔住走過來的白雪吟氣急敗壞的大叫:“幹什麼去了?白雪吟,你,你為什麼總是和我彭婕過不去呢?我彭婕跟你到底有什麼冤仇哇?”

這突如其來的喊叫和指責使白雪吟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彭婕。

呂明修聽到聲音急忙奔過來,嚴厲的批評彭婕說:“彭婕大夫,你講話要考慮到政治責任!”又對白雪吟說“雪吟同志,你快走吧,沒你的事。”

彭婕還想拉住白雪吟,呂明修扭住彭婕的胳膊讓白雪吟快走。

白雪吟知道這場面糾纏若被別人發現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但心中實在氣忿以極,她站在彭婕對面說:

“彭姐,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事實和時間可以把每一個人的真實面貌暴露無遺。我相信你彭婕是一位很有正義感的人,是非曲直你會辯得清的。”

說罷轉身快步向九華橋方向走了。

彭婕聽了白雪吟的話內心翻江倒海,她似乎感到白雪吟很瞭解自己。她看著遠去的路燈下白雪吟的身影,她真想衝過去拉住白雪吟,和她痛痛快快的說說心裡話。

白雪吟過了九華橋進入蓉陽城東街,向東走有幾百米,她到了呂向陽家門前。她此刻真想敲門進屋,她要安慰呂豔豔,她要把自己的心裡話講給呂向陽這位醜陋而又善良的老人,儘管她知道呂向陽傷害過自己的姑奶奶和媽媽,但,對於今天這位醜陋的老人,她恨不起來,卻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親切和依賴。她在呂向陽家門前佇立良久,終於又挪動腳步,繼續延九華路向東走了。

過了八角亭中學就進入田間小路了。從八角亭中學到顧家大院還有五華里,白雪吟眼前彷彿是茫茫無邊的深不可測的大海,她心裡一陣發虛,停在八角亭中學牆角處,不敢向這大海跨進。她想折回來,到蓉東小學後院李莉的家去,或者在李莉家住一夜,或者求李莉父女把她送到顧家大院……

最後,白雪吟還是決定自己走這段路了,她從八角亭中學牆角處地上摸起兩塊半截磚頭作為防身武器,走進了黑暗中的田間小路……白雪吟憑著對這小路的熟悉,摸索著剛走有幾百米,就聽路邊的桑園中“叭啦啦”的響聲,接著是“嗷——嗷——”的叫聲。白雪吟嚇得立刻蹲下身去,全身發抖,頭皮發麻……她判斷是夜行貓在打架,或爭食,或爭寵……白雪吟站起身,暗自為自己的恐懼感到羞愧。怕什麼呢?為了找顧掬賢媽媽,深山老林中獨自在山頭過過夜——不過,她斷定那深山老林中夜裡的山頭不會有人,所以,她不感到可怕,而今夜……人是最可愛可敬的,也是最可畏可懼的……

白雪吟過了七星河上了安邦橋,繞過八角亭,她沿顧家大院西牆根向北……來到家門口。

白森正在門口等著白雪吟,見她這麼晚才回來,走時又沒有和自己這個當爸爸的打招呼,不滿的說:

“你幹什麼去了,說走就走了,這大半夜的,你眼裡還有我這當爸爸的嗎?你弟弟都回來好長時間了。”

白雪吟來到白森身邊,高興的說:“弟弟回來就好,免得爸爸再擔心了。”

白森依然疑惑的問:“你幹什麼去了,這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家的,自己該要多檢點,一個人的名聲可比什麼都重要,尤其是女孩子呀!”

白雪吟想到剛才受到彭婕的誤解,爸爸又這樣責怪自己,委屈的流下淚來,好在黑夜裡,白森也看不見。

她說:“爸爸,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女兒,我是去李莉家裡,和她研究明天播音的稿子,走時見爸爸很憂鬱,怕爸爸擔心,也就沒告訴你,請爸爸諒解。”

白雪吟不想把去求呂明修的事說出來。

兩人進了院子。

白森輕鬆的說:“我覺得小孩子打架的事沒那麼嚴重嗎!更何況,你弟弟自己還讓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呢。你先洗洗手,爸爸把飯菜都熱了,洗洗手快吃飯吧。”

白雪吟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她來到白雪峰的住房,想和弟弟瞭解一下跟豔豔的事情,白雪峰不在自己的臥室。她又來到白雪蓮的臥室,白雪蓮也不在。白雪吟想:這麼晚了,能到哪兒去呢?會不會在後院的雞房裡呢?白雪吟不敢驚動爸爸,躡手躡腳的來到後院雞房,雞房的門鎖著,他倆根本沒有來雞房。這大晚上的,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能到哪裡去呢?可別出去惹什麼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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