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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這句話，南安脖頸上的力道也盡數撤去。
她像失去了支撐點，怔怔地栽倒在沙發上。
面前的男人已經轉身，徑直朝樓上走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南安不知道在樓下待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很冷，憑藉本能地拉扯到那條小毯子給自己蓋著。
就這樣坐到天明。
陳媽大早醒過來嚇了一跳。
“呀，太太怎麼不上樓睡覺？在這兒待著多冷啊！是睡不著還是醒早了？早上想吃點什麼，還是說和從前一樣？”
按照從前的習慣，南安這個時間點應該還在樓上睡著。
即便白天醒著，大多數時候她都待在陽臺的小花園裡，或者窩在書房看東西，哪裡會一個人待在一樓沙發裡？
又冷又孤單，看著就怪可憐的。
聽到陳媽的聲音，南安緩緩地從思緒中回神。
從凌晨四點到這會兒，差不多兩個小時。
她嗓子有些苦澀，開口的聲音也帶著喑啞：”陳媽不用麻煩了，我上樓補會兒覺，可能中午才會起。您給傅聿城弄好早飯就行，不出意外他七點會起，八點前會下樓。如果沒下來，就讓他先睡著，別打擾就成。”
“先生也回來了？”
陳媽來不及驚訝，就見南安掀了毛毯從沙發上起來。
大概是一個姿勢在沙發上待得太久，起身的時候她險些摔到。
雙腿發軟，眼前一黑，那一瞬間南安只想打車離開，現在就訂機票回安城。
“哎喲，太太！您沒事吧？”
陳媽嚇了一跳，好在她就在旁邊，眼疾手快地扶住南安。
南安眉心蹙起，垂眸看了膝蓋一眼，搖了搖頭，“沒事，您先去忙吧。”
陳媽滿臉心疼，沒敢鬆開她，“太太您怎麼了，你是不是和先生他吵架了？”
“沒有，”南安扯出一抹笑，“他那個脾氣，誰能和他吵起來。是我自己的原因，女人嘛，總有那麼幾天的。”
她故作輕鬆，拍了拍陳媽的手。
“您去忙吧，我真沒事。現在有點困了，我上樓休息去了。”
說完，便收回被陳媽扶住的手臂，慢吞吞地趿拉著拖鞋上樓。
陳媽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人家小夫妻的事情，她一個居家保姆，到底是不好說什麼。
只能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七點半左右。
傅聿城從別墅二樓下來。
與凌晨四點的狼狽不同，男人已經換下那件遍佈褶皺的襯衫，熨燙乾淨的襯衫外還套了一件背心，看著斯文矜貴。
他掃了一眼餐廳上的食物，拉開椅子坐下，“怎麼只有一份早飯？另外，太太不喜歡吐司牛奶，有給她準備粥嗎？”
陳媽繫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回說：“太太早上說她不吃早飯，叫我別做免得浪費。”
傅聿城手指剛碰到溫熱的牛奶杯，還沒端起來。
聞言動作一頓，“是麼？”
陳媽打量著傅聿城的臉色，看著男人神情莫測的面龐，猶豫了一下試探說：“是呢，也不知道太太怎麼了，我早上醒來她還在樓下沙發坐著。
這大冬天的，開著暖氣也讓人覺得冷呀，只蓋著一張毛毯，也不知道有沒有凍感冒。她不舒服，讓她睡會兒也好，等午飯再喊她吧。”
傅聿城端起牛奶喝著，對此沒有任何回應。
陳媽瞧了兩眼傅聿城的面色，見人沒說什麼，只好擱下涼好的雞蛋折身回了廚房。
餐廳裡，傅聿城依舊在不緊不慢地吃著早飯，壓根沒有因為陳媽的話受到半點波動。
等他吃完，陳媽從廚房出來收拾碗筷時，終於聽到男人開口。
傅聿城起身，擱下擦手的溫毛巾，淡聲吩咐：“熬一份鮮蝦粥，好了之後送到樓上。”
陳媽一怔，下意識問：“送到您那裡還是太太那邊？”
傅聿城頓了一下，“送書房。”
末了，他在轉身上樓前又補充了一句。
“今天我整天都在家裡，有什麼事情直接去書房找我，儘量不要打擾太太。”
陳媽瞭然，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好的先生。”
＊
南安才睡下不久。
和陳媽打了招呼上樓之後，她去洗了澡暖了身子。
本意是想好好補一覺的，畢竟算算時間，昨晚只睡了五個小時左右。
擱在平日裡，她是要睡十個小時的。
可不知道是因為洗完澡後過於清醒，還是膝蓋處傳來的陣陣疼痛折磨，讓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早上沒站穩，雖然有陳媽及時扶住，她膝蓋還是在茶几磕了一下。
洗澡的時候看過，只青了一塊，走路並不影響。
可一躺下，細細麻麻的疼痛就陣陣傳來。
令她無法入睡。
一直到這會兒，才迷迷糊糊地萌生了些許睏意，蜷縮在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敲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