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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那片月色下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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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指望首長一錘定音,首長卻說,“聽人民教師的話沒錯,人家要去,我就捨命陪人家吧。小王,你開車回家吧,明天找幾個人幫忙把東西往那邊送一下。”

“這都到家門口了,再急也得到家裡吃點熱乎飯再走吧。嫂子吐了一路,連飯暖胃的湯的都沒喝,那怎麼行!”小王急急道。

藍則軒揮揮手,“回去回去!我們就在這小店裡湊和一下就可以。”

顧心怡運氣不錯,這鎮子上唯一的一家鄉土飯店,竟然燉得一鍋鮮美醇香的魚湯,一碗湯喝下去,蒼白的臉色慢慢開始紅潤,眼睛裡有神了。她站在門外,伸展了一下還有痠軟的腰身,開心地說:“哥,這裡天真藍啊,藍得醉人,雲真白啊,白得像棉花一樣。”

藍則軒正在吃麵,聞言頭也不回地甩給她一句,“你精神頭兒恢復起來倒是挺快。”

“嘿嘿,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好久沒見到的王晨,還是在這樣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我就心情特別好。你快吃啊,吃了咱們好趕路。”

兩個人手牽手行進在山間小路上,有一種難以言傳的浪漫,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中桃花始盛開。

時近黃昏,微風徐徐而過,山中微有一絲涼意,極舒適的那種,路旁桃花,半山黃花,枝上嫩綠,處處生機無限。

不時不知名的漂亮鳥兒在頭頂飛過,留著一串清脆的叫聲,帶著一陣輕風滑向遠方的天際,舒適而寫意。往下望,山澗中有清亮的溪水歡快地奔騰,激濺出無數朵雪白的浪花。

目光所及,總是春光無限,側耳傾聽,處處有動情的低吟,總有愛的呢喃。

山路僅容兩人並行,顧心怡將手交到藍則軒乾爽溫暖的大掌中,沿著山中小徑任他牽了緩緩上行,她不時側首望他一眼,眼波流轉處總有難掩的脈脈情絲在飄浮,忽然低嘆,“如果這就是永遠,那該多好。”

藍則軒腳步頓了頓,繼續前行。走到她氣喘吁吁,腳步虛軟時,他低下腰身,示意她爬到背上。

“你不累麼?”山野無人,顧心怡的臉還是紅了,她左右看看,輕輕問了一聲。

“上來吧。”一句話,三個字,簡簡單單,情與意盡在其中。

顧心怡雙臂往他的肩頭一搭,帶著些不好意思地雙爬上了他寬闊的背,臉貼在他的背上,面若桃花,心跳如鼓。

如果突然被人撞見,肯定會很難為情。不過,她又怎麼能夠抵禦得了他如此溫情的召喚。

她柔軟的嬌軀附在他背上,隨著他的腳步起伏著,沒走幾步他就有些心猿意馬了,他隨手在路邊折了一小枝山桃花,遞到後面,顧心怡會意地接過,信手把長髮一挽,用花枝作了髮簪。

邊挽邊哼著,“桃花花你就紅來,梨花花你就白,翻山越嶺尋你來,阿格呀呀呆……”

哼著哼著,顧心怡調皮的附在藍則軒耳邊纏綿低語,“哥哥,把你的好臉扭過來,看看妹妹好看不?”

藍則軒只管揹著她走,不作聲也不回頭,心裡暗暗咬牙,“這小妞兒,山高水低的,竟然調戲起他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聽去仍是有些曖昧的低啞,“再鬧,我真就不客氣了!”這荒郊野嶺的,又是溫軟在背,她也太高估他的自制力了。

顧心怡心頭輕輕顫悠了兩下,在他耳邊吃吃低笑,“首長哥哥,您想怎麼個不客氣法呢?”

藍則軒剛要發話,前面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他便沒有作聲,果然一轉彎,有一個揹著揹簍的女子朝這邊走過來,後邊還跟著兩個孩子,正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兒,三個人就笑了起來。

顧心怡聽到聲音,抬頭一看,馬上從藍則軒的背上滑下來,激動地揚手大叫,“王晨,王晨……我來了……”

那女子慢下腳步,定晴一看,忽然驚叫著奔跑過來,“顧心怡?!天哪,真的是你?!你真的來了?!天哪……我的心肝寶貝兒,你真的來了……”

餓虎撲食一般撲過來就是一陣熊抱,兩個人看一陣抱一陣,高興得又哭又笑又叫,語無倫次地互相訴說著。

“嗚嗚,我終於見到你了,早就想來的,總算來了,那次趕去X城跟你相會,我以為你真去坐檯了,把X城的歌廳酒樓找了個遍,找啊找一直沒找到你,手機也丟了,怎麼都找不到你。你這個大壞蛋,我以為你人間蒸發,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過年時候見到安少傑,才知道你在這裡支教,你還好麼?”

“你都不在,我能好麼?你想死我了,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安少傑說著玩的,他說你本來要來的,走到半路被一個土匪頭子給劫走了……土匪頭子把你給放了?”

兩人滿面笑容,一臉淚水。

顧心怡悄悄指指身後,不斷給王晨使眼色,示意她口中的“土匪頭子”就在身後,不要再說了,小心禍從口出。

誰知不暗示還好,一暗示更糟,王晨盯住顧心怡身後不遠處的藍則軒驚叫道,“啊,這就是安少傑說的劫走你的那個‘土匪頭子’?”

顧心怡忙捂住王晨的嘴,壓低聲音警告她,“他很小心眼的,小心你吃不完兜著走。”

王晨撓撓頭,也壓低聲音說,“小妮子,你運氣總是那麼好,連劫你的‘土匪頭子’都是這麼有型有款的帥哥,下次再有這等好事,記得別忘了拉上我。”

王晨說完,還故意衝著藍則軒飛了兩個媚眼兒,顧心怡不高興了,瞪住王晨,“不許你打他主意啊,他已名花有主,是我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否則格殺勿論,嚓!”

威脅的語言伴著刀劃脖子的動作。

“哎喲哎喲,前所未有的護犢子啊。”王晨誇張地叫,哈哈地笑。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說到幾時才算完?藍則軒實在聽不下去了,咳了一聲,冷冷道,“妞妞!我下山了。”

“別呀,哥。”顧心怡轉身拖住他,無限依戀地撒嬌,“你今晚不能走,要走也得明天。”

山路崎嶇盤旋,多危險啊,他這會兒下了山,要連夜駕車往回趕,那怎麼行?

藍則軒不怕女人撒潑,就怕心愛的女人撒嬌,一撒嬌,他就沒轍了。尤其是眼前這個還用他折的山桃花枝作髮簪的小女人,她一撒嬌,他一聲不響卻還是答應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嘛,這就是我的好友閨蜜加死黨王晨。”顧心怡拖了極不情願的他,笑靨如花,滿心的愛戀與甜蜜,獻寶似的介紹,“王晨,這是我男人,以後尊敬著點哈,叫藍大哥好了。”

顧心怡當時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怎麼就自然而然脫口而出說出了我男人這四個字,這種稱呼鄉下女人常用,都市裡一般很少有女人會這麼說自己的另一半。

她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應該還是在藍則軒姥姥生活的那個小村莊,女人說著自己的愛人時常常會帶著一點點羞澀說,我男人。她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覺得有一些震驚,很有衝擊力,覺得比我愛人或者我老公我丈夫什麼之類的稱呼既直接又有力。

不過,如果沒有那種環境,比如在X市,或者任何一個城市,你要大大咧咧地說我男人一定會招來異樣的目光或者嘲笑,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而在這裡,從青水鎮往青水巖去的山路上,她無意識地說出這個詞後,心裡竟然是透著異樣的甜蜜與親切,她竟然如此快地就入鄉隨俗了。

並且,她後知後覺地發現,王晨對此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似乎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藍則軒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句話,他喉頭一梗,被什麼東西阻住呼吸似的感覺,這個小女人總能在不經意間隨手一揚,便有不知名的暗器瞬間擊中他心中最隱秘最柔軟的地方,讓他不可遏制地愛她入骨。

他穩了情緒,點點頭,算是向王晨打過招呼,王晨則嘻嘻哈哈地對著藍則軒三鞠躬,“您好,藍大哥,歡迎光臨,感謝您護送顧家小妹來山上,多謝了。”

藍則軒板著臉,沒什麼反應。

王晨轉過臉,拉住顧心怡就訴苦,“心肝兒呀,我可給你發誓啊,你家這男人我以前根本不認識,那肯定也從來不欠他一文錢,他今天是來追債的麼,黑著個臉,拉這麼長。”

王晨故意大聲地說著,手上還誇張地比劃著。

“你少來啊,一見面兒就挑刺兒,你什麼眼光啊,我男人那叫酷,有範兒,你懂不懂得欣賞啊?就算他真不好,你也不能說。除了我,誰也不能說他不好,你也不能,誰說我跟誰急。再說了,我家男人真的挺好的。前所未有的好。”顧心怡寸步不讓,急眉赤眼地跟王晨爭。

“啊啊,能不能不要這麼酸啊,秀恩愛,死得快,知道不知道啊,你能不能含蓄點?你從前多矜持啊,嚇得那些男生都不敢追你,這怎麼突然就這麼豪放了?這果然壓寨夫人的氣勢就是不一樣啊。”

“含蓄你個頭啊,這倆小寶貝是你的學生麼?”顧心怡彎了腰,去看一直跟在王晨身旁的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伸手摸摸他們的頭,“小帥哥,幾歲了,叫什麼名字,上幾年級了。”

大一點的是個男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膚色黑紅黑紅的,一看就是山野裡吹著無拘無束的風長大的孩子,渾身上下透著結實健康勁,不像城市的鴿子窩裡長大的那些孩子,豆芽似的。

“阿姨好,我叫徐雷,十歲了,上五年級,這是我妹妹,叫徐芸,七歲了,上二年級。”

小女孩子也脆生生地叫了聲,“阿姨好。”一雙眼睛黑漆漆亮晶晶甚是好看。

“嗯嗯,小妹妹好,真乖。”顧心怡在每人的臉蛋了親了一下,一手一個牽了他們的手往回走,“你們剛剛打算做什麼去?”

“放學了沒事兒,打算到鎮子裡溜達會兒,買點日用品什麼的,沒想到你會來,改天再去,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安少傑那天來,說了些你的事兒,氣呼呼的說半天,被那兩當兵的給押回去了,可氣壞了,我以為你來不了了,沒想到你這麼又來了,他回去後聯絡你沒有?”

“沒有。”顧心怡笑笑,“肯定得生好了一陣子氣,搞不好從此都不會理我了。”

王晨嘿嘿笑,“你也太不厚道了,放著青梅竹馬不要,在何世寶那裡吃了一大虧,最後讓你家土匪頭子揀了個大便宜,換我,我也不理你了。”

王晨壓低聲音,又往顧心怡跟前湊了湊,“你怎麼可以跟這麼個老男人混在一起,你從前多保守啊,沒想到竟然被老牛吃了嫩草……”

“噓……”顧心怡狠狠地剜了王晨一眼,示意王晨不要再談這個話題,免得被身後不遠的人聽到,惹怒那尊神,說人家壞話也不能當面說吧,她轉而問,“怎麼樣,你在這裡還待得慣麼?”

“那肯定,你看我氣色精神頭兒不就知道了麼?神清氣爽,面色紅潤。這不是很好的說明麼?”

顧心怡特意盯著王晨瞧了半天,然後嘲笑她,“果然是比坐檯氣色好多了。唇紅齒白,面板白嫩光潔的,比以前更招人了。難得你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王晨嬉皮笑臉,她知道顧心怡不會罵人,逼急了就會拿坐檯兩字說事兒,在她眼裡,這是最令人痛心的事兒了,可是王晨早習慣了,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

“嘿嘿,那是。如果你不老揭我的瘡疤,我的氣色會更好。”

王晨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你還別說,這青水巖的山水就是不錯,挺養人的。這裡是出美人的地方。我王晨也算有幾分姿色吧,但就這面板一直不太好,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如今,我自覺面板比以前好多了。這裡的水清甘軟綿甜,明天我帶你去嚐嚐純天然的礦泉水,保證你喜歡得不得了,連我這樣先前面板粗糙的人一年都能養得膚白細如瓷,你這天生麗質的就更不用說了。”

“哎喲,你什麼時候也謙虛起來了,就你這妖嬈嫵媚,怎麼能是有幾分姿色呢,你簡直就是四大美人再世。在你面前,我又怎麼敢稱天生麗質?判若雲泥。”

“嘿嘿,我臉皮一直就比較厚,這你瞭解得一清二楚,我就不用裝了。你也不必諷刺我,我中人之姿總還是有的吧,被這裡靈秀的山水一滋養,我自覺有七分了。”王晨說著,還故意自戀地撫著自己的面頰,“嗯,挺滑溜的。”

顧心怡推了王晨一把,“真能作。”

兩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互相打擊互揭老底兒一路說著笑著,倒也沒覺得多累,太陽落山前趕回了青水巖小學。

學校座落在半山腰一處比較開闊的平地上,學校確實簡陋,僅三間教室,不過看得出來,這幾間教室建成的時間應該不長,也就三兩年光景,是新教室。

其中兩間用於教學,另一間反正也閒著,在王晨來之後簡單地改建了一下,隔出了三小間,一間用作辦公室,兩間用作教師宿舍,也算物盡其用。

院子裡還有一處門窗朝西的房子,王晨說,那是廚房,可以自己做飯,不想做的話,也可以在村裡的老鄉家裡搭夥,給人家交點伙食費即可,她有時候自己做,逢年過節也會到老鄉家裡去湊熱鬧,一個人過節太寂寞了。

五個年級,三十來個學生,連王晨算在內共兩個老師,那一位年紀大了,還有半年就要退休了,家住青水鎮,每天上完課就回家了。放學後,基本就王晨一個人守在這裡,黑燈瞎火連個電燈也沒有。

“你運氣不錯,上次安少傑來帶的那個光伏板還挺好用,晚上終於有電用了。”王晨特別滿足,笑得很開心。

顧心怡笑笑,“嘿嘿,看來還不錯,比我想像得要好多了,明天還有叫你更驚喜的。”

“什麼更驚喜的?”

“我男人為了跟我聯絡方便,做了個微型接收器,方便聯絡外界。以後你也可以蹭著用。”

“真的假的?”王晨眼珠子瞪得老大,“你男人還真是兩下子?那我真得刮目相看了,我以為就是個長了一付好皮囊的老男人,原來還挺有內涵哈……怪不得把你迷得五眉三道的。”

“這都不算啥,人家跟玩似的。你知道我姐哪個學校畢業的吧?”

顧心怡扶扶髮髻上的桃花簪,笑容比桃花還要燦爛,話裡有話是掩不住的得意。

身後的藍則軒皺皺眉,他需要重新一下這個小女子,他一直髮現她如此愛獻寶。而且那塊寶還是他。

“知道,科大嘛。你都說過無數遍了,我能不知道?”

“人家也是科大畢業的,據說是我爸爸的得意門生。弄個這還不是小菜?”

“哇哇,如此厲害,跟咱們那末流大學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啊。”果然,王晨雙眼放光,音量又高了一個八度,成功地被顧心怡引導。

“你以為呢?!”顧心怡好不得意,笑得眉眼彎彎的,目光始終被藍則軒四處檢視的身影所牽引,一臉的幸福甜蜜,毫不掩飾。

王晨坦白道,“我以為就是個大老粗。聽安少傑描述了一下那天你被劫的場面,我直覺就是個暴力狂男人,木啥文化,喜歡武力解決問題……如此而已。”

顧心怡急了,她一急一般就真情流露得一塌糊塗,“喂喂,你說得也太差勁了吧,我男人好歹也是個軍長呢,怎麼被你說的那不堪呢?都是安少傑這臭小子,看我下次怎麼跟他算賬。”

“什麼什麼?!軍長?你沒搞錯吧,頂多也就是個營長吧,這麼年輕。”

王晨懷疑自己聽錯了,手搭涼蓬再重新打量了一下因嫌她們聒噪故意落到後面很遠的藍則軒。

終於有破綻露出來了,顧心怡成功抓住,“年輕麼?你那會兒還說人家是老男人,老牛吃嫩草呢,這會兒又覺得年輕了?”

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這點王晨還是拎得清的,否則還支什麼教啊,誤人子弟嘛。“他配你確實是有點老,但做軍長的話,又有點嫩。你騙我玩的吧?”

“騙你做什麼?我騙過你麼?再說了,我又沒吃撐,沒事兒自己給自己男人封官過乾癮,我阿Q啊我。”

“也是哦,心肝兒,那你可就太幸福了,一軍之長親自護送你來青水巖支教,多威風啊,那你男人能同意把你這嬌滴滴的小美人來這裡吃這苦?”

兩人邊走邊聊,雖然一進校門就可以一目瞭然,王晨還是領著顧心怡簡單參觀了一下。

“那肯定不同意唄。不過,誰讓他愛我呢。我要來,他拗不過我,只得送來唄,你那會兒不還說他臉拉得長麼,那不是衝你,那是衝我,一路上都臭著張臉,我看見就當沒看見,或者當欣賞真人表演了。這裡真的不錯,我看不出有多艱苦,這下,他應該放心多了。”

王晨將顧心怡抱住,在她背上狠狠拍了兩下子,咬牙切齒不解恨地說,“哎呀,張狂得你都沒個樣兒了。哎哎,怪不得你那麼護著你男人,說我不會欣賞。看來你說的不錯,我剛剛還覺得他那樣像個要債的,叫你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人家是不怒而威,這樣的男人太酷了。你在哪兒挖到的寶啊,有無類似款或者影印款,我也想要一個,幫我留意哈。”

顧心怡哈哈笑,笑得開心極了,她輕輕拍拍王晨的臉頰,“哎,這話我愛聽,那叫天生威嚴。嘿嘿,這會兒沒覺得他老牛吃嫩草了吧?”

那個得意啊,都有些張牙舞爪的味道了,渾身每一個細胞裡都被笑意充滿著。

“你別說,還真有,等有機會介紹給你哈,不過,我要給你介紹的這位哪兒哪兒都好,就是有一個毛病,特別花心,據我男人說,這人每隔三分鐘就會墜入一次愛河。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

“哦,只要我喜歡他,那就不算毛病,我跟他差不多,這叫臭味相投。哎,對了,你說的那個小型接收器在哪裡呢?裝上裝上,裝上你馬上給我聯絡,叫你說的這個人來見我,我會會這花花腸子的男人,看對不對眼緣兒。”

王晨燦燦地笑,她幾時在乎過這個了,她是這世界上最無所顧忌的女子,只等一場死去活來的愛戀。

“別急別急,是你的逃不了,不是你的急不來。接收器還在青水鎮,明天會有人送上來。”

正說著呢,藍則軒過來了,插入兩個人熱鬧的對話中,不冷不熱地問,“王晨,學校晚上都有誰在?”

王晨啪地立了個整,利落乾脆地回答,“報告首長,一個人兩條狗。一個人就是我,兩條狗一會兒就會來,這會兒覓食未歸。不過從今天開始,就要成兩個人兩條狗了……”

王晨說到後來,忍不住笑了。

藍則軒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看得出來,他眉宇間隱有不快,顧心怡聳聳肩,假裝不看見,他這是在擔心她的安全。

王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趕快補充,“請首長放心,這裡民風淳樸,安全是不成問題的。真有什麼,我也會衝在前面,一定會保護好你家小心肝兒的。您看我單槍匹馬在這兒也待了快一年了,不還是囫圇個兒的麼,放心吧。真沒事兒。”

山鄉寂寞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作伴的,還是閨蜜兼死黨,說什麼也不能因為這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叫她男人再把她帶走了。

“不能住在附近老鄉家院子裡?”

“可以的。我剛來時村裡也是那樣安排的,我是圖自在,便沒有去打擾老鄉們,再說也真沒什麼,就住這裡了,您要不放心,我明天帶顧家小妹去村裡轉轉,看看哪家老鄉家裡住宿條件還不錯,我就陪她住哪家,老鄉們都非常熱情的,肯定願意。”

“不用了,住這裡就可以。自在方便。住老鄉家裡確實擾人。還是住這裡好。”

藍則軒沒再說什麼,王晨開始張羅著做飯,要款待二位,顧心怡跟了王晨去廚房裡看,最有營養的也就是幾個土雞蛋了,王晨要把幾個土雞蛋全煮了,被顧心怡阻止了,“我們在鎮子裡吃過東西才上來的,你就給自己做點就好,一會兒燒點開水我們喝點茶就可以了,走了半天路說了半天話有點口渴。”

“那怎麼行啊。這土雞蛋吃完了,明天可以到鎮子裡去買,雞鴨魚肉奶都買得到,你別擔心哈,只管吃就是了。”

“我在鎮子裡剛喝過鮮美的魚湯,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你就不要浪費東西了。”

“這裡雖然物質不如大都市豐富,不過,所有吃的東西都是純天然綠色食品,保證沒有一點汙染……”

王晨正說著,忽然幾聲狗叫聲傳來,沒過多久,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進了廚房,肩上挑著一擔水,看到顧心怡他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意識到會有陌生人在,王晨忙給他介紹,“這是新來的顧老師。”又對顧心怡說,“韓天來,常常幫我挑水。”

顧心怡“哦”了一聲,衝韓天來點頭微笑,那小夥子竟然紅了臉,把水倒入水缸中,也不說話,轉身就出去了。

“我來之前我男人還給我說,這裡挑水全在深溝裡面,而且挑水全是女人的活,男人挑水是要被笑話的,看來他就是在嚇唬我。幸虧我堅強,沒信他的話。”

“你男人可沒嚇你,這裡風俗確實如此,要不那小韓為什麼天黑了才挑水來,其實現在沒那麼講究了,可是這些約定俗成的東西還在悄無聲息地影響著人們的一言一行,想想也挺可怕的。”

“哦哦……這樣啊。”正說了,兩條又高又壯的黑土狗竄了進來,衝著顧心怡叫喚,顧心怡不防,“哎,媽呀”尖叫了一聲。

王晨忙擋在顧心怡身前,大聲呼喝,“大黑,二黑出去,守門去。”兩條狗乖乖地出去了。

“它們認生,不會傷到你的。”王晨拍拍顧心怡蒼白了小臉,安慰著開玩笑,“快回回神,讓你男人看見心疼死了,該堅決帶你走了。”

顧心怡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王晨,你可真行哈,你怎麼想起養狗來的?萬一它那天不高興了,咬你一口怎麼辦,要得狂犬病的。”

“沒事,那是小韓養的,晚上它們在這裡守守門,白天基本跑得不見影兒。小韓訓狗是一絕,把他們訓得又乖又聽說,它們看著兇,真不會咬人的,不信,你看著,它們明天見了你,只會搖尾巴,決不會亂吼了。”

“哦哦,不亂吼就可以了,搖不搖尾巴無所謂的。”

王晨嘻嘻笑,“受驚了哈,心肝兒,都怪我粗心,剛剛忘了提醒你。”

“沒事兒,我其實聽見它們叫了,只是沒防備它們會突然竄進來。那小韓有多大了?”

“十八九歲的樣子吧,我沒問過他。”

“哦,不上學了?”

“上什麼學呀。你以為這是在X市或者Y市呀,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基本都在學校裡待著。在這些地方,像他這樣大年齡的孩子,早早在外面打工賺錢的多著呢,小韓沒去是因為他奶奶,他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沒有人照顧,祖孫倆相依為命。”

“那他父母呢?”

“聽說是父母一起出去打工,母親看上了別的男人,不回來了,他爸爸受了刺激,也遊蕩在外,好多年沒音信了。”

“竟然這樣?可憐的孩子。那他怎麼養活奶奶和他自己?”

“自家有些地,種了夠吃喝,然後那些打工在外的人家,家裡有些體力活,幫著乾乾,賺些零用錢。就是這樣。聽說這幾天他奶奶的病又重了。明天我抽時間過去看看。”

“哎,可惜……”

“別可惜了,水開了,茶衝好了,端去院外的小石桌上,跟你男人去喝吧。”

這晚月色極好,顧心怡卻無心欣,她累了,陪藍則軒喝了一會兒茶,等王晨吃過晚飯後,便跟王晨擠到一張床上早早去睡了,王晨安排藍則軒在隔壁那間教師宿舍裡住。

藍則軒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那裡,一個人慢慢喝著茶,享受著山鄉月夜的美麗月色,竟然了無睡意。

半夜醒來,一室清輝,顧心怡由迷濛到清醒,身體裡某個神秘的地方漸漸柔軟到無以復加。

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滿地月光,很久以前讀到的一些東西便從遙遠的記憶中跳了出來。

那是程黧眉的一篇散文《月光少年的馬蹄》,散文以女作家林白《德爾沃的月光》中的一句話“我迷戀月光下面的事物由來已久……”作為開頭。

程黧眉說讀到這個句子時,她嚇了一跳,以為碰見了自己的鬼魂。

顧心怡沒有被嚇到,她被《月光少年的馬蹄》和《德爾沃的月光》中的月光擊中,久久不能忘懷。

她悄無聲息地披衣起床,夢遊一般晃盪到小院裡,沐浴在聖靜純潔的光輝中,有隱秘的歡愉自心底冉冉升起。

久居城市,好久沒有見過這麼靜美的月色了,月華如練,夜色如水,只在這樣沒有被文明汙染過的地方才能欣賞得到。

一片靜謐妖嬈的月色中,她看到了藍則軒,他一個人坐在月色下的石桌邊,一動不動,像坐了一輩子那樣久似的,已靜靜融入這月色中。

她靜靜地靠近,悄然偎進他懷中,迎著他的目光無聲地詢問他,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

他無言,月光照在他唇邊,成了魅惑的笑紋,他低了頭,輕輕吻住她,溫暖微涼的唇款款糾纏,帶給她柔軟的夢一般的迷醉。

山鄉五月的夜,微有涼意,空氣中瀰漫著春天醉人的味道,無邊的月色下,花兒悄悄地綻放,鳥兒輕輕地呢喃,新枝嫩葉散發著青澀甜香的氣息,一切是那樣的充滿生機與活力。

他忽地起身,抱著她出了小院,月色明媚下,將她抱著了一處草坡上。彼此靜靜地凝視,眸子深處,月色照不到的地方,有深不見底的渴望在湧動,他低啞地叫了一聲,“妞妞……”。

月光使人沒來由地柔軟,使人靈犀互通,他一聲飽滿的低喚,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低頭無語,只覺面上滾燙緋紅,幸好在月色下看得不那麼真切。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鋪在月光瀰漫的草坡上,他輕輕地小心翼翼將她放在上面,彷彿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品。

一陣連續不斷的隆隆響聲打破了青水巖小學安靜的清晨,大黑小黑激動不安撕心裂肺地叫喚著,顧心怡和王晨同時從夢中醒來,疑惑地互看了一眼,趕緊穿衣服。

兩人急急穿好衣服,推開屋門,一眼便看到院子中間的空地停著一架軍用直升機,那陣勢幾乎能把小院撐破,機頭上的大螺旋槳仍在快速地旋轉著,聲響仍是很大,院子裡塵土瀰漫,尚未落定。

機身不遠處,藍則軒正和兩個身穿叢林迷彩服的兵說著什麼,聲音很大,但是聽不清內容。

低矮的院牆外面,聞聲而來的孩子和幾個村民正在半坡的高處張望,這東西可能他們並不陌生,但如此面對面地見真東西大概還是第一次。就算住在城市中,也不一定能見到。

藍則軒說完話,回頭看時,顧心怡已匆匆迎了上去,奔到他身邊時,眼中已有了亮晶晶的東西。

藍則軒擁住她,抹去了她眼中的淚水,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拍拍她的肩,在她耳邊說了聲,“我得回去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說完又緊緊擁了她一下,鬆開她,轉身走向機旁,走上懸垂的軟梯,機頭上的螺旋槳又飛速旋轉了起來,旋轉成一個滴水潑不進的平面,機身漸漸離地,飛上高空,在青水巖小學的上空盤旋了一週,轉而向東南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顧心怡望著飛機消失的方向,無聲的淚水洶湧而出,她的堅強只是表面的,原來她對他是如此依戀,如此不捨。

“嫂子。”小王走近來,叫了一聲,顧心怡趕緊抹了淚水,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不是說了駕車回的麼,怎麼飛機都來了?”

“軍部突然有些急事,等不及,就過來接了,先到了我家那兒,我帶了過來的。”

“哦,原來如此。這樣也好,省得回去時路上一個人。對了,小王,你這次回來不是結婚麼,準備得怎麼樣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哈。”

“謝謝嫂子,有需要我一定請你過去。全是家裡人在準備,我都插不上手,大閒人一個。就等著接媳婦了。”

小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麵皮便紅了,忙轉了話題,“嫂子,我順便把首長和你帶的那些東西也幫過來了,首長說要幫你除錯一下那個微型接收器,你看裝在哪裡好。”

顧心怡聽說,揮手叫在廚房裡忙早餐的王晨,“王晨,快過來,決定一下,接收器裝哪裡呀?”

王晨兩手沾著麵粉,笑得花兒一樣,飛奔了過來,“兵哥哥好,一手面粉不好意思過來打招呼哈,就咱這塊地盤兒上,看著哪裡好就往哪裡裝。快裝快裝,裝了咱們馬上除錯,反正五一長假閒來無事,裝好了就有得玩了,可把人憋壞了。”

小王跑到小山似的那堆東西里去找接收器了,王晨用手肘碰碰顧心怡,笑笑地問,“哭了?很捨不得是吧?實在不行,在這兒住幾天,我陪你在附近逛逛玩玩,你還回他身邊去吧。你本來也不該來。”

顧心怡長長舒了一口氣,聲音低了下去,指指小王正在其中翻找接收器的那“小山堆”,“說什麼呢,那一堆東西你看見沒,以後別再說這種話,我是來這兒紮根的,你將來走了我都不會走。”

王晨善解人意地笑笑,“你就裝吧,你這不是自討苦吃麼?你跟我說實話,你男人是不是個只能愛不能嫁的人。”

“說來話長,我也不明白,完了再說吧,你先去做你的飯吧。”顧心怡心緒低落,不想多說。

王晨跟她貼貼臉,“沒事,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無須憂愁。”說完,跑回屋裡做飯去了。

小王幫她們裝好微型接收器,除錯了一下效果還不錯,又要幫著把“小山堆”往屋裡搬,顧心怡泡了茶放在石桌上,招呼道,“小王,剩下的事兒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來,先喝點茶。”

王晨正忙著拿出自己雖然一直在繳費但久已不用最近剛剛拿出來當表用的手機在擺弄,她也連連衝小王擺手,“兵哥哥,你不用管了,我做好飯了,你自己盛了吃哈,我們先玩會兒這個,一會兒再慢慢搬慢慢整理。”

“那行,嫂子,王老師,我先回了,晚上我再過來。”小王舀水洗過手,跟顧心怡和王晨告別。

顧心怡正要挽留小王喝杯茶再走,聽到他說晚上要過來,順口問道,“晚上過來?還有別的事兒麼?”

“首長那會兒走之前說你們兩個住這裡不安全,我晚上過來守夜。過幾天……”

小王話未完,顧心怡便打斷了他,“不要啊,晚上不許來。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好好在家裡休息,明天作個精精神神的新郎,不要亂跑。沒見過你們首長這樣的,也沒見過你這樣的。那不還有大黑和小黑麼?”

說著說著,顧心怡忍不住笑起來了,她怎麼能口不擇言到把小王跟大黑小黑相提比論呢,這可不是糊塗了麼。

小王也笑了,答應著走了,顧心怡和王晨吃了點東西,繼續忙著試用手機,看看這個微型接收器如何。

王晨忙著給老爸老媽報平安,王晨的老爸老媽是她的養父養母,她養母曾經生過一個孩子,可是沒有成。當襁褓中的王晨被遺棄在村口,村民們在那裡圍觀時,她養母把她抱回了家。

為了給她一個比較好的生活學習環境,她養父養母毅然離開了原來生活的村子,離開了祖屋與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帶她去了一個鎮子,就因為那裡有比較好的小學和中學,王晨在那個鎮子裡從幼兒園一直上到高中畢業,她的養父母就在那裡做小生意度日,小日子雖然清苦倒也有滋有味。

直到王晨大學畢業,她養父養母才不再做小生意,重回祖屋,種地度日。

到這裡支教後,由於交通不方便,她都沒有回過家了,只拖人往家裡捎過兩封家書寄過一些錢,她可以想見父母有多麼望眼欲穿盼她回去。

王家媽媽接到女兒的電話激動的不知道該跟女兒說什麼好了,一個勁兒地叫,“老頭子,老頭子,快,閨女來電話了。”

然後王晨便在電話裡聽到什麼東西慌亂中被帶翻的聲音,原來是王爸爸正在淘洗麥粒準備磨面呢,突然被老伴告訴女兒來電話了,桶被急切中的王爸爸帶倒,一桶淘洗中的麥粒順著水流出了多半……

顧心怡沒有打給爸爸媽媽,她先撥通了姐姐的電話,自那天她從醫院的手術檯上逃走,姐姐一直在聯絡她,她一直沒有接過她的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也不知道她告訴父母沒有。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起,是顧寶怡有些氣有些疑惑的聲音,“小妹?你在哪裡?”

“我來了青水巖這邊支教了,昨天到的。這裡沒有手機訊號,剛剛裝了個微型接收器,我試試訊號。”

顧寶怡“哦”了一聲,兩個人都沉默了,好半晌,顧寶怡才又問了一聲,“你還好吧?”

“挺好的。”

“那裡條件怎麼樣,是不是挺艱苦?”顧寶怡沒有想到,妹妹會跑到那麼山高水遠的地方去支教。

“還不錯,我同學王晨也在這兒,她來了一年了。我這次來正好跟她做個伴兒,我在家時就考了資格證的,爸爸媽媽都知道的,不過,我已經過來的事還沒跟他們說過。你跟他們打電話時,幫我說一聲。”

那天從醫院出來,迎面撞見藍則軒,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料定,這事一旦他知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後來,她也在網上看到了他一路追過去的訊息,知道他最終把她妹妹給找見了,也帶回去了。只是怎麼一轉眼,妹妹又到了青水巖?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顧寶怡有些吃不準了。

“藍則軒知道麼?”

“知道。他送我過來的。”

顧心怡聽到姐姐在那邊嘆氣,但打住不再往下說,說了也是惹她生氣。

好半天,顧寶怡才問起,“孩子呢?”

想來她是不想再問,又覺得不能不問。那天從醫院回來後,她也在反思,是不是太過分太武斷太急躁了。然後,她跟媽媽通了電話,談了談這事。

媽媽最後說,這事讓顧心怡自己作主吧。

顧寶怡問,那爸爸呢,他知道了麼?

媽媽說,爸爸知道了,但爸爸什麼也沒有說,但是他也沒有生氣,感覺好象一切早在他預料之中似的。

顧寶怡無語了。

“在呢。”說到這個問題,顧心怡便有些怯怯的,她已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既然你已下定決心要這兩個孩子,那不如還是回來吧,畢竟這裡各方面條件都比那裡要好很多,你在那裡做個產檢都沒有條件。”

這太出乎顧心怡的預料了,“姐?”

“你不要誤會,姐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想把你騙回來怎麼樣,那天我的所做所為確實欠考慮,姐做得不對,向你道歉。”

“姐,我不那個意思。”顧心怡有些哽咽了。

“你的孩子你做主,既然要生,不管藍則軒是什麼態度,不管將來如何,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身體和心情都調理到最佳狀態,開開心心健健康康地把孩子生下來,青水巖跟X市肯定沒法比,你還是回來吧。回來就住我這兒,我畢竟是過來人,經驗總還是有一些的,也可以隨時跟咱媽溝通,比較方便,你覺得呢。”

畢竟是姐妹情深,想通了以後,姐姐還是姐姐,她心裡想的始終是如何呵護妹妹。

顧心怡也被姐姐的這番話深深打動,姐姐自小護著她,強勢背後也是深深的愛,她不會不明白。

“姐,我既然已經過來了,還是要試試的,至於身體和心情,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需要的時候,我會回去的。現在還怎麼也不怎麼呢,我難道就要成天閒在家裡等著生孩子麼?那也太難為情了。好了,我朋友過來了,我先掛了哈,完了再聊。再見。”顧心怡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王晨跟父母通完電話,喜滋滋地走過來,隨口問道,“心肝兒,你剛剛在跟誰通電話?”

“我姐。”

“哦。我還以為你跟你男人通電話呢。那我怎麼聽見你說成天閒在家裡等著生孩子?你跟咱姐說這幹什麼?你有孩子了?”王晨說著,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顧心怡腹部那裡瞄了幾眼。

“我跟我姐開個玩笑,怎麼不行呀?”

“哎,你可別瞞著我,你那手上DR戒指都戴了,你男人手上戴的也是同一款,別以為我沒有看見哈。你別告訴我你們之間還是清白的哈,你說了我也不信。既然不清白了,有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奇怪的你們舉行婚禮了沒有?鐵定沒有。你不要告訴我,你們舉行婚禮了,卻沒有請我作你的伴娘,我會立馬把你趕下山去你信不信?這可是咱們畢業時候的誓言,我出嫁你作伴娘,你出嫁我作伴娘。就算誰先結婚了,也得給後結婚的那位作伴娘,我都還沒出嫁呢,你先出嫁你能不請我作伴娘?”王晨說到後來,覺得也有可能顧心怡確實出嫁了,卻沒有邀請她作伴娘,想到這個可能在,眼睛裡兇光都冒出來了。

顧心怡故意可憐兮兮地說,“王晨,晨晨,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不請你作伴娘的,那不是你失蹤了我找不到你麼?”

“啊!你說的都是真的?顧心怡,我要殺了你。我失蹤了?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你不會推遲一下婚期麼?”王晨怒氣衝衝地抓住顧心怡的雙肩使勁搖晃,“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率先違背咱們當初的誓言。”

顧心怡快要被搖暈了,只得告饒,“晨晨,不要再搖了好不好,我結哪門子婚啊,沒有你作伴娘我結哪門子婚?”

“啊,這麼說你沒有?”王晨怒氣消了些,又疑惑地往顧心怡腹部掃了兩眼,總覺得不太對勁兒,卻也看不出什麼。

顧心怡點頭。

“是有還是沒有?”

“沒有沒有。”顧心怡忙搖頭。

“好,我暫且饒過你,要是以後讓我知道你在騙我,我跟你絕交。”王晨還在憤憤不平,舉拳頭威脅顧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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