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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的色差刺激著路遠征的眼球，他下意識後退一步，眼裡閃過一絲怔然，卻很快被嗜血的快意蓋過。
陰惻惻的聲音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對著慕啟山調笑著。
“慕啟山，你女兒可比你會找樂子。”
“思思，你給我回來！”
心口的烈焰越燒越旺，漸起的濃煙燻著慕祁越的眼睛，留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再也按耐不住，舉起槍直對著路遠征。
路遠征卻一把拉過慕再思，骨骼分明的大手圈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染上幾分血色。
他低下頭，堅毅的下巴蹭掉那抹鮮紅，笑容邪肆。
“慕公子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人都在我手裡，要殺我，是不是也得先跟我談談條件？”
看著慕再思劇烈起伏的胸口，慕祁越只能再撤下手裡的槍。
“子彈卸了，丟過來。”
精良的武器被路遠征拆解成一堆零件，盡數丟進水裡。
“很晚了，玩完最後一個遊戲，我們也該休息了。”
路遠征瞥過地上的一堆零碎，不滿地搖了搖頭。
“你說你衝動什麼，現在怎麼打電話？”
慕再思揚起諷刺的微笑。
臉上的血汙並沒有減弱她的美，反而平添幾分妖冶，像魅惑的女妖，勾人心魄。
“路遠征，你搞了這麼大陣仗，還能拿不出一部小小的手機？”
“好，我給你拿。”
路遠征的手背過身去，拿出自已的手機。手機靈巧地按動著，手機鍵盤咔咔作響。
“這個遊戲叫做，電聯情郎。”路遠征勾起嘴唇，緩緩解釋著他制定的遊戲規則。
“你打給時錦年，讓他來救你。他來了，你留下，他們全身而退。他不來，你們一家團圓，共赴黃泉。”
縱使慕再思知道路遠征的意圖，卻還是忍不住心顫了一下。
時錦年，應該還在醫院陪江楠吧。
慕再思揚起頭，笑容溫婉，換了種語氣。
“我跟時錦年不熟，不放心把命交給他，不如換個人玩。”
“慕小姐，遊戲輸贏太明顯，可就不好玩了。”
“你為什麼要選時錦年？”慕再思想不通，為什麼非得是時錦年。
“我也不想選他的，可誰讓他那次選了你呢？”路遠征一臉無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時錦年而起。
“對了，打電話之前我還想多說一句。不管他來還是不來，你們家的血債都有他一份。”
冷淡的嘟嘟聲透過揚聲器傳來，在這寬敞的廠房裡，空靈的不像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邊也不見有回應。
良久，還是機械的女聲響起。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
路遠征不想再聽，直接掐斷。
他低著頭，戴著暗紋面具的臉更加讓人猜不透情緒。“怎麼算？這是不來，對吧？”
慕再思心一橫，直接搶過手機，人卻被他一把鎖在懷裡。
她咬著牙，儘可能冷靜地說出心中所想。
“電話都沒接通，草草下結論豈不是耍賴皮？”
“不見棺材不落淚。行，依你。”
慕再思再一次撥通電話，心隨著待機的聲音起伏不定，最終落到谷底。
她不死心一般，不斷回撥。
時錦年，求你，接電話。
求你。
“喂。”低沉的聲音響起，像是一個引子，點燃了慕再思心裡碼起的煙花，一片歡騰。
電話那頭，時錦年不知道在幹什麼，窸窸窣窣，細小的聲音佔據整個聽筒。
“時錦年！”
“呵，是你。”
慕再思沒想到時錦年的聲音會這樣冷漠，比那天在溫泉度假村還要不近人情。
“時錦年？”她的聲音不禁小了幾分，帶著明顯的試探，小心翼翼地又喚了他一遍。
“又想耍什麼下賤把戲？”
冷硬的聲音像是根根毒刺，傷人不留痕跡。
那毒卻深滲進骨血，帶來鑽心的疼痛。
兇猛的麻痺直衝心頭，慕再思心裡一陣慌亂。
下賤？他是不是看到那個影片了？
慕再思心口一滯，就想開口解釋。
“不是的，我媽媽不是兇手。時錦年……”
慕再思的手機收到了兩個影片。
一份是新聞報道出來的，另一份則是徐立手裡拿著的。
“真以為跟我發生了點什麼，就與眾不同了？”那頭繼續說著，還發出幾聲冷哼，盡顯嘲諷。“喝醉了往那一躺，誰不是一個樣？”
誰都……一樣嗎？
慕再思強迫自已先不要被這些話衝昏了頭腦。當務之急是要求他過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死咬住紅唇，冒出細小的血珠。“時錦年，能不能求你，過來救我的家人，我……可能要死了。”
“死？那就死吧。死可比活著容易多了。”
慕再思再也沒有勇氣出聲，滿腦子都是那四個字。
那就死吧。
可是憑什麼，他一通電話就能決定自已家人的生死呢？
慕再思不明白，像是墜入冰窖，四肢僵硬麻木不得動彈。
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路遠征卻好像聽到嘹亮的號角，勝利在朝他揮手。
他低著頭貼在慕再思耳邊，殘忍的聲音像龍捲風一般旋轉進入慕再思的耳朵，無孔不入。
“你來決定，從誰開始？”
慕再思久久不做聲，路遠征以為她在害怕，也給她充足的時間準備。
滴答滴答，點點冰涼落在他的手臂上，打著圈往回落。
“我輸了。你殺了我，讓他們走，好不好？”
慕再思聲音決絕，雖是請求卻見不到半分卑躬屈膝。
路遠征抓住她的肩膀轉了個圈，正面相對，語氣戲謔，像是討價還價。
“你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那可是三個人？”
慕再思明明是望著那面具，卻像是真的看穿他的心一樣。
“我是慕家的寶貝，動誰都不如動我。剩下的，我陪你玩，保證你雙手沾不到血，最後大仇得報還能全身而退。怎麼樣？值嗎？”
路遠征望著慕再思的臉，看呆了。
她的睫毛還沾著淚，眼睛也紅彤彤的，眼神裡透露出絕望的悽美。
恍惚之間，路遠征以為是她回來了，情不自禁應了下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