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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祁越那邊剛交代完，就被一個人叫走，電話很快結束通話。
“思思？”
慕再思站在裴雲舒身旁，聽筒那邊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直覺告訴她，可能出事了。
她接過話，冷靜地做出判斷。
“舒舒，我們先回去。”一句話簡單利落，沒有交代其他的事。
裴雲舒往斜後方一瞥，看見時錦年探究的眼神。猶豫了一下，玉指往那邊戳了戳，遲疑道：“思思，那這裡？”
要說起冷靜，慕再思其實比裴雲舒更勝一籌。緊要關頭，她更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慕再思的視線重新落在時錦年臉上，之前偽裝的各種表情蕩然無存，坦坦蕩蕩地顯露出本色。
“時錦年，我們……”慕再思嗓音恬淡，收起了剛剛的明槍暗箭，臉上甚至帶著笑。時錦年仔細地掃過小臉的每一寸，都沒有發現一點虛假。
“我們怎麼？你又要後悔了？”緊繃的聲線暗藏著他的不平靜。他討厭慕再思這副真誠冷靜的樣子。
“不是，”慕再思輕搖著頭，帶動著海藻般的秀髮。“我們暫時不見面了，好嗎？”
“呵，暫時？”時錦年像是參透了慕再思的意圖，冷哼道。
“嗯，暫時。”慕再思沒有在意他的冷淡，繼續表達著自已的想法。“除非你現在告訴我，不然就等我們都想清楚了，再談吧。”
選擇權給了時錦年，要暫停還是繼續，都依他。
時錦年的眼眸如洶湧的海面，各種情緒在裡面翻滾成浪，說出的話卻異常平靜。
“好。”
好。
墨色的眸子深深地纏繞著慕再思的淺眸，薄唇勾起輕薄的笑意。
思思，是真是假，我們在一起，都是不爭的事實。
慕再思點頭，隨即垂眸離開，裴雲舒緊跟其後。
突然少了兩個人，諾大的房間一下子更顯空曠。
時錦年電話鈴響的時候，寂靜已久的房間才重新有了聲音的起伏。
“還不滾？”
……
王叔推著小箱子，先把行李放進後備箱。
“舒舒，婉婉，那我就先回去了。”慕再思站在車門旁，跟兩人告別。
“哎喲知道了小祖宗，你快回去吧。”裴雲舒拉過慕再思的手臂，就要把人往車裡塞。“祁越哥著急著呢，說不定有什麼大事。”
“是呀思思，別耽誤時間了，快快快。”唐婉婉雖有點不捨，但也來助攻一波。
“知道了。”慕再思無奈，只好坐上車。從接到電話起，她右眼皮就一直跳，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心裡七上八下的。
王叔剛給慕再思關上車門，望著扒在車窗上的兩人，眼神也盡是慈愛，忍不住出聲。
“兩位小姐放心，小小姐就是回家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週末有空，你們也可以來慕家找小小姐呀。”
的確。
慕再思的擔憂被拋之腦後，朝兩人淺笑道：“沒錯，我是回家又不是上前線。”
“呸呸呸！”唐婉婉毫不客氣地拍著自已的腦袋瓜，默唸著：“小孩子家家不會說話。”
“就是！”裴雲舒立馬附和道。“王叔快把她帶走！”
“哈哈哈，好了。走了啊。”慕再思緩緩合上車窗，車子漸行漸遠。
“到家了給我們打電話啊～”剩下的兩人相擁而“泣”，上演了一幕真實的“送別燕子”劇場。
歡聲笑語間，誰也沒注意到陽臺上閃爍的點點猩紅。
……
“小小姐，您回來了。”安姨對剛進門的慕再思打了個招呼，隨即自然地接過箱子。“大少爺說讓您回來了去老爺書房一趟。”
書房？爸爸也回家了？
慕再思心中的擔憂彷彿得到驗證，眉宇間不禁染上幾分凝重。
“好，麻煩安姨了。”
她穿過客廳，獨自來到二樓，敲響了慕啟山書房的門。
沉重的原木房門幾乎是在瞬間做出反應，支開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剛好讓裡面的人看清門外的慕再思。
“哥？”慕再思被這離譜的行為逗笑了。望著慕祁越鬼鬼祟祟的眼神，慕再思原本的擔憂都減淡不少。“你這是幹嘛？”
慕祁越見是她，一把拉開門。慕再思進來後，他還跑去樓梯那裡張望了幾下。
“我以為是媽媽回來了，這事暫時不能讓她知道。”
慕祁越的言行舉止又勾起慕再思心底的情緒。剛要開口問，書房內就傳來更加穩重威嚴的聲音。
“祁越，是思思來了嗎？”
“是。”慕祁越回應了一句。下一秒，慕啟山就出現在兩人面前，聽那聲音，貌似是跑幾步。
“思思回來了～”
……
這聲音能不能再夾一點兒？
慕祁越看著慕啟山這樣子，心裡是欲哭無淚。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捏？
慕再思自然地往書房內走去，坐在了書桌後的主位上。書桌上堆滿了各種檔案，甚至有不少封面標記了紅色五角星。
她避開視線，定在慕父臉上，問起正事。
“爸爸，出事了嗎？”
原本笑得春風拂面的慕啟山臉色一變，和身旁的慕祁越交換了個眼神，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
“所以，野哥沒死？”
“嗯，”慕祁越劍眉攏起，沙啞的聲音響起，給他平添幾分戾氣。“當時勘察現場就沒找到他的屍體，我心裡一直有根刺。沒想到，他真的還活著。”
“爆炸威力極大，幾乎整棟樓都坍塌了，他就算是不死也應該重傷才對。”慕再思仔細回憶著那晚的事情，驚悚的場面歷歷在目。
“這恰巧證明，他應該有同夥。”慕啟山的聲音落下，指出一個新的可能。“思思，你記不記得孫麻子？”
皸裂的臉突然佔據慕再思的大腦，臭氣熏天的味道彷彿還在折磨著她的鼻尖。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當然。”
怎麼都忘不了的人。
“思思乖，沒事的，有我們在，他不可能再傷到你。”注意到慕再思的害怕，慕啟山摁住她的肩膀。
溫暖強勁的力量傳來，落在慕再思的心頭，讓她懸著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慕祁越接著說。“當時孫麻子被一槍擊中，子彈從太陽穴斜穿後腦，當場斃命。”
隨即頓住，眼神微變。“但是遺留下來的彈殼顯示，現場還有第三方勢力。”
“第三個人？”慕再思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