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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邁巴赫在公路上疾馳,宛如一道虛影,瞬間消失在道路盡頭。
言景深剛從手術室出來,一臉疲倦。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敲打著自已的肩膀,骨頭咔咔作響。
“站這麼久,腿都發軟了。”
言景深頗有些抱怨,懶洋洋地倒在沙發上,正閉目養神。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砰!”
言景深一個激靈,驚得直接彈起,慌張的語氣中透露出驚魂未定的味道:
“什麼鬼?”
時錦年抱著慕再思疾步走來,長腿徑直邁向擋隔板後面的病床。聲線緊繃,顯露出他的緊張和急切。
“過來救人。”
言景深急忙走到病床旁,身子往前傾了傾,大拇指反過來指著慕再思,眼神落在時錦年身上,充滿驚訝:
“這丫頭是誰啊?”
時錦年把慕再思輕放在病床上,緩緩抽出固定在她腰間的手,轉而替她整理了額間散亂的碎髮,目光柔和。
隨後直起腰,挺拔的身姿站立著,漆黑的眸子直直烙在言景深身上,語氣是一貫的清冷低沉:
“腹部絞痛,臉色蒼白,身上一直出冷汗,有些打寒戰。剛剛還在車上吐了一次。”
言景深瞬間正色,神情肅然,拿過聽診器就往女主身上探去。
“有沒有吃些什麼生冷辛辣的東西?”
時錦年想到那碗關東煮,眼色一暗。
“剛吃的關東煮,放了很多辣椒,還有冷飲。”
言景深聽診的手一頓,關東煮?眼神狐疑地在兩人身上掃射。
“吃了些什麼?”
這可難倒了時錦年。他抿著嘴,一臉回憶深思的模樣,卻良久無言。
言景深見狀,手指靈活地收回聽診器掛在自已脖間,從胸口處摸出筆,低頭飛速地揮動著,語氣自信且淡然:
“初步估計冷飲和辛辣食品刺激到腸胃引發的急性腸胃炎,先掛水,晚點人醒了看要不喝點溫熱的粥,最近吃清淡些。等下抽血化驗進一步排除是否還存在細菌感染。還不算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不用擔心。”
時錦年的眉間這時才慢慢舒張開,關切地看著昏睡過去的慕再思,眼裡是不曾袒露的細碎疼惜。
言景深見了,眼神一動,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試探道:
“這女生誰啊?”
時錦年收回視線,眼神淡漠地望著他,言景深只覺得這男人有病,動不動就眼神攻擊。
他擺手,無奈地聳肩,撇嘴道:
“行,這就是兄弟。我叫護士進來打針。”
慕再思醒來的時候,肚子的痛感明顯減輕很多,只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頂了個沉重的沙包。她的嘴唇緊繃著,呈現出一種異常的殷紅。
“唔……”
側過身子的時錦年聽到動靜後急忙回頭,正巧對上慕再思迷茫的臉。他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將病床前端微微搖起,又起身扶著慕再思的頭,抽出枕頭墊在她的腰間,好讓她坐得舒服些,動作輕柔。
“感覺怎麼樣?”
慕再思張嘴,只覺得喉嚨幹癢,就連聲音也夾帶著沙啞:
“好乾。”
時錦年發出一聲低笑,拿過水杯,用勺子舀起就往她嘴裡喂。
“你急性腸胃炎,會脫水,現在還有些發燒。”
慕再思愣愣的,聽話地喝完幾勺水。甘甜的水淌過火辣辣的喉嚨,倒是緩解了不少不適。
慕再思環顧著四周,發覺到自已在醫院,眉眼一動,望著時錦年: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時錦年把勺子放進水杯,擱置在一邊。大手提起被子掖了掖,又坐回凳子上,眼神輕柔:
“餓不餓?喝點粥嗎?”
慕再思剛想說不用,一陣響亮的咕咕聲就先替她表達了意願,一抹紅暈飛快地染紅她的臉頰。
時錦年倒是先出了聲,嘴角含著一抹淺笑,仔細聽聲音裡彷彿藏著一絲竊喜:
“正好,我也餓了。”隨即起身走到茶几旁,拎回一個銀色保溫飯盒。
“雲食記的山藥粥,養胃。”
時錦年開啟飯盒,將內膽依次在床頭櫃上展開。舉止投足間都詮釋著矜貴二字。
時錦年端過一碗,用勺子在周邊輕刮一層,勺子上就盛滿一口粥。他微微俯身,就要將其遞在慕再思唇邊。
慕再思只覺得有些尷尬,餵我?
她舔了舔乾涸的嘴唇,顫巍巍地蠕動著,發出微弱的聲音:
“要不我自已來吧?”
時錦年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很快消失。他收回拿著勺子的手,朝慕再思的右手一晃,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你在掛水,等下怕鼓包。”
慕再思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果然。
“那就麻煩了。”
慕再思張開嘴,溫熱濃稠的粥味道極好,慢慢喚醒她沉睡的味蕾。她吃得歡快,趁時錦年低頭補貨的時候,眼睛時不時偷瞟一下。
沒想到時錦年這樣的人會做這些事情。
難道章秘書和時錦年天天在公司互相投餵?
慕再思唇間的笑容還未撤回,視線就猝不及防地對上時錦年漆黑的眼眸,像漩渦一般,席捲著慕再思的理智。
顏狗的盛宴!
看著慕再思一臉出神,時錦年喂完最後一口粥,忍不住出聲:
“在想什麼?”
“啊……啊,沒什麼。”慕再思抬手摸了摸眉毛,細細摩擦著指尖,又提了下被子。
“對了,”慕再思驀然出聲,“我的手機呢?”
時錦年聞聲,身形一僵,把飯盒收拾好放回茶几上。回來時,把手機遞給慕再思,發出低沉冷硬的聲音:
“剛剛一直響,可能是你男朋友。”
“誰?”慕再思下意識出聲,表達出自已的困惑。
時錦年舉著手機的手掌微微用力,清晰的骨節微微泛白,像是要把手機折斷,聲音愈發低沉:
“剛剛跟你一起吃飯的外國人。”
布蘭溫?
慕再思這才意識到,時錦年誤會了。
“布蘭溫不是我男朋友,”慕再思解釋道,“是我做志願活動對接的運動員。”
看著時錦年突然展開的一抹淺笑,慕再思頓感不好。
不是吧?
慕祁越來接慕再思的時候,時錦年已經辦好了一切手續。慕再思坐在車內,揚起手跟時錦年告別,笑容燦爛。
慕祁越見狀,扶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加重力道,語氣卻貌似飄飄然:
“丫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時錦年是你親哥。”
有醋味,很重的那種。
慕再思一臉諂媚,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頭一歪,咧出一個可愛討好的笑容,聲音嬌軟:
“不不不,你才是我唯一的親哥。”
慕祁越看了,嘴間溢位聲聲低笑,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摸了摸慕再思的頭。
“聲音都虛了,回家補幾天。”
洗漱完躺在床上,慕再思才想起應該給布蘭溫回個電話。
話筒那邊的人應該是有些失落,語氣悶悶的:
“那你明天不來了?”
慕再思也不想的,但是現在還燒著,明天保不齊又出什麼問題。
“對啊,沒辦法了。”
“那後天的慶功宴呢?”
“慶功宴?”慕再思的語調不由得升高,“什麼慶功宴?”
布蘭溫的語氣明顯急切很多:
“大賽主辦方會在大賽結束後舉辦一個慶功宴,所有工作人員和各專案獲獎者都可以參加。你不知道?”
“額……”慕再思想說她真的不知道,當時報名也沒關注這麼多。
“我也就當了一天志願者,沒啥必要去吧?”
“可我奪冠的話,誰陪我啊?一個人很無聊的。”
“參加完我就回去了。”
聽著布蘭溫低落的聲音,慕再思心裡也挺過意不去的,認識一場也是緣分。
“行吧,”慕再思咬咬牙,一口答應,“要是你奪冠,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