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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獵戶出身,高禹曾有過與野獸搏鬥的豐富經驗。
然而此刻,他卻掙扎著向逼近的沈青舟踢去一腳。
沈青舟身手敏捷地側身躲過,緊接著雙手緊緊抱住高禹的腳,利用自身重量,猛然向下壓去。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喀嚓聲,高禹的腳被沈青舟生生折斷。
由於酒精的麻痺,劇痛延遲了幾秒才襲來,高禹張開大嘴想要發出慘叫聲,卻被沈青舟粗糙的大手牢牢捂住。
砰砰砰——
一連串的拳擊如雨點般落在高禹的額頭上,幾息之間,他便再無聲息。
沈青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試圖平復心中那股難以言表的情緒。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殺人,與以往作為流民時的被動反抗截然不同。
沈青舟沒有過多愣神,迅速起身。
“趕緊處理一下。”
雖然他知道這樁命案查到自已頭上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出於穩妥考慮,還是謹慎處理為妙。
他扛起高禹的屍體,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野地,將幾人拋屍荒野。
“真是窮困潦倒,身上連一百文錢都搜刮不到。”
沈青舟拿著從幾人身上搜刮來的微薄銀兩,不禁搖頭嘆息。
……
回到家中,沈青舟點燃一把火,將那件染滿鮮血的衣裳燒成灰燼。
他來到院子裡,一遍又一遍地衝洗身體,卻仍感覺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同類的鮮血。
前世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幾十年的文明教育早已深入骨髓。
想要他迅速接受這個命如草芥的世界觀,毫無心理負擔地擊殺同類,實在是強人所難。
沈青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難以入眠。
他起身再次沖澡,如此反覆數次,直到深夜才勉強入睡。
咯咯咯——
清晨的曙光初現,那隻嗓音略顯沙啞的公雞再次振翅高歌,喚醒了尚在夢鄉的沈青舟。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慵懶地伸出手臂,將被褥拉至頭頂,企圖繼續沉浸在那甜美的回籠夢中。
直到午後時分,陽光斜灑,沈青舟才打著哈欠,緩緩步入碧丹茶樓。
“你小子,昨天是不是去百花樓瀟灑了?怎麼一臉疲憊,跟沒睡醒似的。”吳管事戲謔地調侃道。
“唉,別提了,昨晚想家想得緊,一宿沒睡好,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噩夢。”沈青舟無奈地搖了搖頭。
吳管事見狀,關切地提議道:“時間還早,要不你再回去補個覺?等時候到了,我再來叫你。”
沈青舟也不推辭,他確實需要好好調整一下狀態,於是點頭應允:“那行,就麻煩吳大哥了,到點了記得叫我。”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準備回到房間繼續他的補覺。
......
啪!
碧丹茶樓內,醒木聲驟然響起,迴盪在空曠的廳堂之中。
沈青舟緩緩開口,聲音悠揚:“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好!”
“沈先生,再講一會兒吧!”
“是啊,我們還沒聽夠呢!”
觀眾們紛紛挽留,呼聲此起彼伏,充滿對故事的渴望。
面對觀眾的熱情挽留,沈青舟微笑著拱了拱手,隨後優雅地走下了臺。
講書結束,環境一換,他的情緒也隨之沖淡了許多。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錯的只是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
“吳管事,要不要喝一杯?”沈青舟提議道。
在廣陵城,他熟識的人並不多,除了吳遠山,便是林松林師傅了。
沈青舟很想與林師傅交流下殺人後的心得,但遺憾的是,林師傅並不在城中。
清晨,他前往林家拜訪,卻只見緊閉的大門,下午說書時也未見到其身影。
此時,沈青舟已心知肚明,林松又一次不知去向地消失了。
每隔一段時間,林師傅總會神秘地消失幾天,至於這次會消失多久,則無人知曉。
好在林松在離開前,已將鍛骨境的修煉法門以及蠻牛拳的內練呼吸法悉數傳授給了沈青舟,足夠他獨自修煉一段時間了。
“好啊,不過這次得你請客!”吳管事笑著說道,“最近我看你的打賞可不少,現在可是比我這個管事還有錢了呢!”
“哈哈,沒問題!喝完酒我們再去百花樓放鬆放鬆。”
沈青舟笑著回應道。
他需要找個方式發洩一下,將心中的複雜情緒宣洩出去,這樣心情才能重新變得舒暢起來。
......
轉眼間,三天已匆匆逝去。
沈青舟悄然造訪了六安街區,那裡高禹等人失蹤的訊息終於驚動了他們的親人。
儘管過去他們也時有消失,但這次的時間之長卻引起了家人的深切憂慮。
經過一番艱苦的搜尋,親人們終於在一處荒僻之地找到了幾具遺體。
它們已遭受野獸啃食,面目全非。
悲痛欲絕的家人迅速報官。
然而府衙的捕快只是例行公事地看了一眼,便讓他們等待訊息,自此便再無下文。
在無奈與絕望中,他們的家人只能簡單操辦喪事,草草地將親人埋葬。
沈青舟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對於生命如草芥的殘酷現實,他的感觸又加深了幾分。
“林師傅仍未歸來,他究竟去了哪裡?”
沈青舟經過林松的家門時,輕輕敲了敲門,但裡面卻是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自昨日起,林松便失去了蹤影,直到今日,依舊不見他的身影。
......
四日轉瞬即逝。
碧丹茶樓的後院,沈青舟與吳管事並肩而坐,品茶論事,悠然自得。
“近日聽聞亂軍再度攻克一城,城外難民如潮,不知何以為生。”吳管事輕聲嘆息,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憂慮。
廣陵城,這座坐落於大商邊陲的城池,若亂軍鐵蹄踏來,恐怕難以倖免。
沈青舟見狀,微微一笑,安撫道:“吳兄莫憂,你看這廣陵城中的富戶,不也依然安居樂業,未有半點逃難的跡象嗎?”
他回想起永安城被攻陷前的情形。
那時訊息一傳開,富戶們便紛紛攜家帶口逃離。
如今這裡卻是一片寧靜,顯然事情並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吳管事聞言,眉頭微皺:“話雖如此,但我聽聞那些家族已經開始暗中安排子弟攜部分族人前往八方城了。”
他深知此事,心中更是憂慮重重。
畢竟他的根基在廣陵城,一旦離開,想要再找到如此合適的工作,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