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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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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之和季容白還在初初的戀愛期階段,兩人正膩歪,要吵不吵的,卻接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安恬流產了。

原因是……易北飛機失事。

她手裡的蘋果掉了下去。安恬在電話裡的哭聲讓她的大腦有些空白。

“恬恬,你先穩定一下情緒好嗎。”

“他……他怎麼就這麼出事了啊。我不就是和易東結婚了嗎……”安恬哭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陶知之無言以對。她是知道易北的。和安恬從小一起長大,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卻被自己哥哥給橫刀奪愛。

只是她莫不感慨,世事無常。

季容白聽到了訊息也有些震驚。因為易家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易東,一個易北。南西都是兩位表親的小姐。易北和安恬的事情他也算有所耳聞。只是大家在那個年紀都鬧得厲害,誰也顧不上去管別人的情事。

醫院裡易東的情緒也很低,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可是安恬看上去更難過,“我從小就跟他要好,他怎麼能因為我跟易東結婚就跑那麼遠去呢,連婚禮都不來也就算了……現在人都不見了……嗚嗚嗚嗚……”

說著安恬又斷斷續續的哭起來。

陶知之無處安慰,只能拉著她的手,“現在不是還沒確定麼。吉人自有天相。”

“桃子,你別拿這種話騙我了,別騙我了。”

陶知之看著易東的表情,有些瞭然。

易東和季容白兩個男人在醫院的走廊上旁若無人的抽菸。

“孩子沒了,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孩子以後還能有。可是如果小北沒了,估計我們兩個這輩子都不安寧。”

“東子,你後悔嗎。跟你弟弟搶女人,還搶贏了。”季容白若有所思的問他。

“不後悔。”易東想也沒想就回答出來,他狠狠吸了一口香菸,“可是我他媽也沒想到小北會直接消失不見。”

聽起來他的聲音有些急躁。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比他晚愛她幾年,即便我贏了,我也沒有他在她心裡留下的痕跡深,何況我們都覺得對小北有所虧欠。”

“是不是一旦她的心被人狠狠的佔據過,後來再也無人能佔據那麼多?”

“你什麼意思。”易東抓了抓頭,扔掉菸蒂。

“昨晚知之的前男友找到我們住的地方來了。她的表情讓我心寒。”季容白自嘲一笑。

他即便可以裝作不知道,也不能不記得。陶知之是真的把梁輝放在心裡過。所以即便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半點安全感。

“知之是個很偏執的人。可是你們倆關係都定了,別多想。哪怕當年她愛得再轟轟烈烈,未來都是你可以改變的。我不就是這樣?小北把她折騰得太慘了,我看不下去才出手的。所以不到最後,不會知道誰是贏家。”

提起易北,易東的表情又十分黯淡。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紛紛自嘲的笑了一聲。

陶知之卻在病房裡對安恬說話,沒有刻意避開易北這個名字。

“恬恬,做人要往前看。你看,當年再怎麼熱烈的感情,現在都成了一杯涼白開。你有易東,孩子還可以再有,你這樣,你們兩個都不好過,易北也不會開心。”

“你呢?桃子,你呢?你就真的放得下嗎?”安恬有些激動。

“我……不知道。”

等了半晌,卻是這樣的回答。

季容白手裡的菸蒂猛然掉在地上,他後背抵著病房的外牆,聽著裡面傳出來的對話,勉強扯出一個笑。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陶知之言辭上對梁輝拒絕得越尖銳,心裡就越是放不下。她終究還是放不下。

“可是至少我知道,我已經不愛他。”

季容白懸起的心又放下了一點點。

陶知之衝安恬淺淡一笑,“恬恬,你別光說我。你自己呢,感情處理好了麼。至少我不會舊情復燃,我現在很好,接受季容白,嘗試一段新感情,可你呢?易北出事了,你就有這麼大的反應,易東難道會不傷心?你忍心看著你的老公,你的伴侶,一邊為自己的弟弟傷心,一邊為自己的老婆難過麼。”

“我……”

“別猶豫。”

陶知之拍了拍她的肩,不等安恬回答,就囑咐她,“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迎面撞上敢要進來的季容白。

季容白掩藏起自己所有的壞心情,拉了一個笑臉,帶著陶知之離開,“走吧。”

難得的週末,卻有些不太平。季容白接到了家裡來的電話,表情陰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

“我爸要我馬上接手季氏。”季容白明顯情緒不太高。

陶知之卻有些不解,“這本來應該是好事。你……不開心?”

季容白捏了捏陶知之的臉蛋,嘆了一口氣,這妮子也知道關心自己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開‘上善’?”

陶知之搖了搖頭,她本以為是季容白在季叔叔的資金幫助下創的業。

“我是淨身出戶。當年。”寥寥數語,卻帶著一抹幽深的記憶湧上心頭。

季容白略去了自己當時為了瞿思思不惜和家裡人斷絕關係的事情,到底是年少氣盛,以為只要自己有本事,哪裡都能去。可他沒想到瞿思思會因為他不再是季家的人,而毫不猶豫的離開他。

“嗯,挺有勇氣。”陶知之愣了一秒,然後勾唇輕笑,“我當年,也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心領神會。

“後來有個人告訴我,不值得。我才回到家裡問我爸借了一筆錢,開了‘上善’。”

說到‘有人’兩個字的時候,季容白故意咬得很重,卻不想,陶知之半分反應也沒有。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了。可是他卻一直都記在心裡。

深深一眼望過去,她和當年的她疊影重合,依舊美好如斯。

“所以……你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廚師?”

陶知之難得俏皮的對季容白做了個‘手槍’的手勢,還自顧自用聲音做了音效。

“可惜啊,爺沒那個天分。”季容白攤開手,“大主廚還是請的國外的。”

“噗……”陶知之在此之前,還以為季容白在廚藝上面真的頗有造詣,沒想到他卻拉下面子來承認自己也就是會個三腳貓的功夫,有些忍俊不禁,“不過你會的已經夠了,很能滿足我。”

陶知之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一番。

季容白湊過來,“除了廚藝,還有什麼,嗯?滿足你……”

陶知之見他那樣兒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別開臉,壓低聲音,“想什麼呢。”

“你。”

他面不改色的說著讓她心跳加速的話,含情的眸子看得陶知之不由自主的挪開自己的目光。

季容白把陶知之送了回去,親了親她的臉頰,“我很快回來。”

然後揚長而去。

季家。

“怎麼回來得這麼慢?!”季金來拍了拍桌子,忍不住就要發脾氣。

季容白這才姍姍來遲,“爸,媽。哥呢?”

“別跟我提他!逆子!”

看樣子季金來氣得不輕。

“出什麼事了?”季容白的哥哥季容輝比他還長好幾歲,實在想不出穩重的季容輝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讓季金來如此生氣。

季婉這時候才站出來,臉色也有些不好,“季氏不是打算在國外開分公司麼。你爸爸本來都已經想好了派誰去了,結果你哥一聲不吭的帶著你嫂子孩子就去了,還說什麼國內的事業交給你就行了。這……好歹也跟咱們商量商量吧。”

“哦?”季容白饒有興味的抬頭,來回看了幾眼季婉和季金來。

兩位長輩的表情卻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季容白不緊不慢的坐下來,雙手插在褲袋裡悠閒的翹起了二郎腿,“我在為你們討個好兒媳婦兒,你們倆卻合起來誆我?爸,媽。沒事我就先走了。知之那邊還等我呢。”

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著,卻沒有立刻動作,似乎就是在等著季婉和季金來的下一句話。

季金來的臉色變了又變,季婉心虛的低了頭。

等了兩分鐘,季容白拍了拍自己的西褲,悠閒的站起身來,“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哎?”

季婉趕緊攔下自己的兒子。

“兒子,等等。”季婉趕緊拉著季容白不讓他走,“老公,你倒是說句話啊!”

季金來假咳了兩聲,頗具威嚴的說,“坐下。”

季容白這才又坐了回去。

“你哥是真的去了美國分公司。”

“所以?”

“所以?!你哥去了那邊,難道不該由你來頂替你哥的位置幫我管一下季氏嗎!?”

季金來提起這個火氣又上來了。

“爸……”季容白扯了個笑,“你不老,完全可以自己去打理季氏。我也有我的事業。”

“一句話,你到底回不回來!”

季金來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了兩個了不起的兒子,偏偏一個躲得遠遠的,一個雖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卻又不肯繼承季氏,他早就想撒手不管圖個輕鬆了,誰知到兒子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爸,除了繼承季氏,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你看,當年你不喜歡思思,我不就跟她分手了嗎?你想要一個門當戶對,配的上我們季家配得上我的兒媳婦,我不是找了一個嗎?你們還有哪裡不滿意。”

季容白心裡一陣煩躁,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了。無論如何,他不該提起陶知之。

可他話剛一說完,別墅的大門就被人‘吱呀’一聲推開,傳來謝簡寧的聲音,“小婉,我看你們門都沒關,直接進來……”

陶知之站在謝簡寧的背後,直直的望著季容白。眼神冰冷。

頃刻間季容白的血液從頭涼到腳。她……聽見了!

即便是因為聽到了季容白的話心涼如水,陶知之還是不忘先注意自己的禮節。

她雍容的揚唇淡笑,“季叔叔,季姨好。”

“哎,知之!簡寧,你們怎麼來啦?”季婉打破掉一室僵硬的氣氛,自然很細心的察覺到了剛才季容白的話裡產生了歧義,再看看陶知之的表情,雖然表面上沒什麼,可是心裡,難保不會覺得受傷。

“我之前不是給你打了電話說今天過來嗎?你說想找我談事情。”謝簡寧拉著陶知之走進去,早已經是輕車熟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謝簡寧當然也聽見了剛才季容白說的話,心裡自然是對季容白有些意見了,只是也沒表現出來,暗暗心想,既然你是這麼打算的,又何苦非要找我女兒?

所以她看都沒看季容白一眼,只是跟季金來和季婉打招呼。

季婉有些尷尬的拉著謝簡寧和陶知之在大廳裡的沙發上坐下,讓傭人沏了茶,“你看我,都忘了。剛找容白回來說點事情,給耽擱了。”

“沒事。正好知之今天週末麼。我就順帶帶著她一塊兒過來了,沒想到你們不方便?”

謝簡寧暗暗打量季容白的臉色,她哪裡是順便,只是因為她本來就打算和季婉談談季容白和陶知之的事情,都打算正式的挑個日子,先把婚訂了。誰知到今天季容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真是叫謝簡寧失望了。

季容白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陶知之,可陶知之好像一瞬間跟他陌生了許多,從頭到尾沒有看他一眼,在她進門聽到季容白的那句話的那一刻開始。

季容白知道,她是生氣了,是失望了。

“哪有,方便,方便。容白,你快過來啊。”

說著就拉著季容白坐陶知之身邊去。季容白礙著兩家家長都在,沒辦法解釋,只能看著陶知之乾瞪眼。

季容白一坐到陶知之身邊,陶知之就立刻站起身來,“季姨,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先回去了,媽,你們慢聊。”

她本以為憑她的耐力她可以雲淡風輕的坐到她媽媽謝簡寧和季容白的媽媽季婉聊天結束,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她連一秒,都坐不住,因為季容白在身邊。

陶知之臉上依舊掛著意不達眼底的笑,步子緩慢而高貴,昂起的頭沒有顯示出半點的不愉快,可她在心裡卻給自己現在的行為下了一個定義……落荒而逃。

你想要一個門當戶對,配的上我們季家配得上我的兒媳婦,我不是找了一個嗎?

門當戶對?

配得上?

她陶知之倒是沒想過這些問題。原諒她,在用感情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考慮除了兩情相悅以外的事情,她也自以為是的認為,季容白是很喜歡她的,至少,從季容白的言行舉止,她是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他也常常在她面前無奈的嘆息,陶知之才會以為他真的是愛慘了她。可到頭來她聽見了什麼?他季容白找的不過是個花架子,找的不過是個花瓶妻子來與他門當戶對?而這個人,恰恰就是她陶知之罷了!那麼他們先前的一切算什麼?算是她成為季太太之前的優待麼?

呵,可笑。

看著陶知之的背影越來越遠,季容白有些無力。他看了一眼謝簡寧,誠摯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你跟我說對不起沒用。容白,阿姨是挺看好你的,卻沒想到,你對我們知之是懷著那種心思……本來呢,今天我是硬要帶著知之過來的,為的就是跟你們家商量一下正式訂婚的日子,我以為你倆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你也看到了,知之今天的表現。你傷她心了。”

謝簡寧說得不急不緩,卻句句都讓季容白為自己剛才衝動之下的話懊惱不已。他的確是衝動了,最近變得不穩重了,都是因為有了陶知之,他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衝動樣子。

“我知道。”季容白淡聲應下來,沒有接話,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紋路。

“那麼阿姨現在問你,你到底,對我們知之,有幾分真心?你原意娶她一輩子對她好?如果承諾不起,阿姨也不會強求。”

謝簡寧素來都是個開明的媽媽。她明白季容白還年輕,也許還會遇到更稱心的女孩子,可是她難免有私心,想要為自己的女兒找這樣一個好男人。

季容白篤定的點頭,只說了四個字,“非她不可。”

謝簡寧讚賞的點了點頭,和季金來季婉三人對視一眼,才緩緩笑出來,“那麼你剛才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傷知之的心?”

“一時衝動。阿姨,是我的錯。我好不容易才讓知之跟我在一起,竟然犯了這種錯誤,我太錯了。”

季容白很誠懇的在謝簡寧跟前反省自己的錯誤。同時又有些懊惱,他一直不願意繼承季氏,偏偏這些年季金來每一年都要玩一次這種把戲,他也有些頭疼,一時氣惱之下,才說出那樣的話,本想刺激一下季金來,卻沒想到正好給陶知之聽見。

“那你又如何知道,你對知之的感情不是一時衝動?”謝簡寧耐心的問。

她也看出來季容白很想追上去,追陶知之,可是她偏偏耐著性子留下季容白,不停的問他。

季容白沒辦法,只能無奈的說,“阿姨,我說什麼都是空談,你只要看著她接下來幸不幸福,就會相信我了。”

謝簡寧讚賞的就是季容白這一點,他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什麼。

這段日子季容白為陶知之做的事情,兩人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她和季婉兩個媽媽整天湊在一起,都是談論這個話題,怎麼可能不清楚呢?到底是過來人,所以謝簡寧和季婉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知之不是個容易開啟心結的人。你跟她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吧?知之對你可有熱情?要讓她完完全全的相信你,願意跟你共度一生,你恐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絲一毫的差錯都可能讓你們分開,你會很累,你願意?”

謝簡寧說出了她心裡的擔憂。

誰知季容白卻是自嘲一笑,“阿姨,我跟知之相處的這段時間,您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麼?我知道她不會主動。但,我還是願意。”

說完季容白起身就走。

謝簡寧笑著點點頭,和季婉眨了眨眼,等到人走遠了,她才嘆息了一聲,“你兒子看上了我女兒,真是辛苦他了。任重而道遠啊。”

“哪兒能這麼說呢,簡寧,我就覺得知之好,各方面都很好,識大體,男人辛苦一點兒又怎麼樣?難道女人不就是拿來給男人疼的麼。老公,你說是不是?”

季金來嘿嘿的乾笑了兩聲,望著自家兒子揚長而去的背影又有點鬱悶,說到底季容白還是沒答應接手季氏。

季容白出門就開車沿途找人,沒多久就看到陶知之一瘸一拐的在路上走,小皮靴的腳踝處似乎被磨破了皮。他摁了摁喇叭給陶知之示意,卻發現陶知之根本沒聽見。

她雙眼是濃濃的失落,下垂的眼瞼始終看著地面,若有所思,卻又有些不開心的樣子,看得季容白心裡發疼。

他直接一個急轉彎把車子剎到陶知之跟前,迅速的從車上下來,擋住陶知之的路。

陶知之抬頭一望,表情更冷,直接轉了身錯開他。

季容白怎麼可能讓她得逞,又跟著轉身擋住她的去路,“你腳崴了。”

“不用你管。”她沒有發脾氣,只是淡漠得可怕。話語裡甚至不帶一絲情緒。

季容白掐著她的手腕兒,細嫩光滑,無奈的嘆息一聲,“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你難道就不打算給我一個機會?”

“不用解釋。我都聽到了。”陶知之勉強扯出一個笑,“你還是去找你的門當戶對吧,去找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吧。我不合適。”

“你合適!”季容白惱怒的開口,火氣有些明顯的升騰起來,他氣的是自己,也氣陶知之竟然連聽他的解釋都不肯。

突然有些同情梁輝了。若不是陶知之這樣的態度對待了梁輝,他恐怕還沒有機會。

被季容白那麼一吼,陶知之愣愣,才扯開自己的手腕兒,拒人於千里之外般,“別碰我。”

“知之!”季容白眼看著她又要走,腳上肯定受傷了,直接強硬的把人打橫抱起扔在車子後座上,二話不說發動了車子。

陶知之坐起身來迅速的想要開車門,卻給車子猛衝的一下給彈回了座位。

“季容白,你放我下去。”

“不行。”

“我不想聽你解釋!”她終於低吼出聲。

透過後視鏡看到她的表情,有憤怒,有失望,有低落。

季容白再心急也只能緩緩道來,“知之,你必須聽。”

“我從小的夢想的確是成為廚師。可你也知道,我們家不可能會允許。這些年我爸總是玩各種各樣的把戲想方設法要我接手季氏,我並不太願意。所以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可以滿足他們,我那麼說只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再戲弄我。而且你的確是最合適的人。”

季容白看著陶知之的表情。卻發現她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冷冷的看著窗外。

他凝眉,瞳孔裡帶著擔憂。

陶知之牽了牽嘴角,“可即便這樣,那也是你的真話。”

對,她的眼裡有悲傷。

季容白頃刻間心驚肉跳,他以為她對他只不過是失望。他以為只要自己好好解釋他們還能回到像三個小時以前那樣的關係。可是他好像低估了自己在陶知之心裡如今的地位。有了這樣的認識,他又驚又喜,卻又半點不得抒發。

“我還以為你是純粹的對我有好感,才對我這麼好。季容白,你看,我雖然表面有些冷漠,但是我到底不是個冷漠無情的人,誰對我好我一眼就明瞭,所以我也動真心了啊。”

她緩慢的口氣,帶著一股子涼意滲透進他的血液。季容白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豎起,胸口難受得緊。

季容白見不得陶知之像木偶一般的表情,只能偏過頭不去看後視鏡。陶知之優雅的坐在後座上,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的弧度,分明是對他傷心了,對他失望了,卻還是不想顯露出半點敗者的姿態,那是陶知之的驕傲。

從季家別墅開到他們租住的小區用了一個多小時,他開得緩慢而平穩,車內寂靜到足以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剎車的時候季容白腦子裡只有三個字……怎麼辦。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陶知之的油鹽不進,這個女人身上的銅牆鐵壁,若是沒有找到突破口,他就是有金剛鑽,也鑽不進她的心。

陶知之安安靜靜的下車,上樓,拿起鑰匙,眼看著季容白快步跟上來,她本可以阻止,卻沒有阻止。

她淺淺揚唇,“季容白,我給你時間了,可是你沒能解釋到我願意原諒你的地步。”

青蔥白玉的手指扣在冰冷的防盜門上,兩人在門口僵持。

季容白鬱卒不已的壓著她要關門的手,將門開到足夠他闖進去的弧度,然後順手帶上門。她終究是放任他闖進來了。

“知之!”看著陶知之絲毫不為所動的往沙發上一坐,倒一杯白開水,開啟電視機的模樣再正常不過。季容白心慌急了。

“不要打擾我看電視,季先生。”

她好看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碩大的電視機熒屏,視他為無物。

季容白無力的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仰頭下去,疲憊至極,張開的唇始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時家裡的房門鈴聲響起,陶知之微微詫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去開門。

“知之,今天週末,我給你燉了紅豆湯,我沒有你電話,只能送到這裡來。”梁輝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手裡還提著不鏽鋼的保溫盒。

溫柔得像極了多年前的他,沒有發脾氣,沒有歇斯底里,只是眼裡只看得到陶知之一個人。

陶知之本想就此甩上門,卻見梁輝的手卡在門縫上不肯挪開。

“知之,不拿去喝嗎?難道是口味變了?那你告訴我吧,你現在喜歡吃什麼。噢,我每天給你做肯定不行,只有週末……但是你相信我,我會一直等你的。”

他的深情飽含在他黑漆漆的眸子裡。

季容白看著陶知之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替她搶了過來,“我替知之謝謝你,只有這一次,你可以滾了,立刻馬上現在。”

說著季容白目光看著外面的樓梯,示意梁輝馬不停蹄的給他滾蛋。

梁輝多聰明,他當然看得出來,陶知之和季容白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季容白一眼,只是緩緩的推了推自己有些下滑的眼鏡,“天氣冷,你好好照顧自己,既然今天不方便,就算了。明天星期天,你方便嗎,我們一起吃個飯,當是敘箇舊也好,知之?”

說著梁輝揚了揚手裡的電影票,剛好兩張,而且是最近剛出的新電影,無非是愛情相關。

陶知之輕笑了兩聲,身心俱疲,“我覺得我跟你沒什麼好敘舊的。還有,我真的不喜歡看愛情類電影。梁輝,你要對我好我沒辦法阻止,但是我想我還是有權利拒絕你的邀請的。”

說著陶知之自己就關上了門。

梁輝看著漸漸關上的房門,表情逐漸黑了下來,手裡的電影券轉瞬間握成一團。

陶知之從季容白手裡拿過樑輝送來的紅豆湯,開啟,拿了個小碗,自顧自喝了起來,味道雖然不如季容白店裡的好,但是也算合她胃口,還帶著淡淡的甜味,看來是真的用了點心。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接受梁輝的湯,她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一想到季容白,就有些衝動的接下來了。果不其然,季容白動怒了。

他直接拿起剩下的紅豆湯盡數倒掉。

“想喝什麼,我現在給你做。”必定比他做的好得多。

“我不想喝了。”陶知之看著季容白的行為,白了一眼。

轉身拿著包就要出去。

“去哪兒。”季容白口氣平淡,天知道他壓下了多大的火氣。

陶知之正穿鞋,沒有回答季容白的話,卻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陶小姐。”

“嗯……你是?”

“徐子騫。上次在季家晚會上見過一面,‘一擲千金為紅顏’……還記得麼?”電話那頭徐子騫的聲音帶著點愉悅,溫良順耳。

陶知之這才想起來,她還記得,徐子騫是個看上去很有書生氣的男人,一般他們這個圈子看上去越是君子彬彬的,就越是人模狗樣,高子巖就是個例子,偏偏他們倆名字裡面都共帶一個‘子’字,陶知之自然沒有半分好顏色。

徐子騫卻也不心急,“是這樣的,我跟謝安陽打賭說能不能約你出來吃個飯。他就在我旁邊,你要是方便的話,那他今天開來的阿斯頓馬丁,待會兒就能由我開走了,順帶我還能帶你去兜個風,怎麼樣?”

他說得溫良而風趣,陶知之又聽見謝安陽在電話那邊有些急眼的吼著“桃子不要來!我的車……”

然後她對著電話輕笑了一聲,“好。位置?”

“‘爵士’西餐廳,頂樓A座。”徐子騫迅速了報了地址。

然後結束通話電話。

對面的謝安陽都要哭了……“騫兒,誰他媽真跟你賭啊!”

“剛才是誰說……誰要是能約出陶知之來,他底下的車就歸誰……的呢。”徐子騫悠閒的抿了一口茶,目光中帶著興味。

“喂喂,收起你的眼神。”謝安陽不滿的提醒了一下徐子騫,“桃子是我好朋友,你就算對她有想法,也不能太明顯,她現在歸季容白的。不過……我倒是奇怪了,依她的性子不會答應你的。居然坑我……”

“那就說明她和季容白掰了,至少現在是。”徐子騫諱莫如深。

“不會吧……季二少爺都能拿下我們桃子了,那還能有掰的時候?”謝安陽搖頭不解,把玩著手裡未點燃的煙暗暗思忖。

徐子騫沒有接話。

“你去哪兒。”季容白想拉住陶知之,卻被陶知之一躲,撲了個空。

“知之!”

陶知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只是拎著包就走,季容白一路跟到小區門口,看到她攔了一輛計程車,立刻也順手攔了一輛,“跟上前面的計程車。”

他聽得清清楚楚,電話裡是男人的聲音。他現在正和陶知之冷戰著,剛才梁輝已經鑽了個空子了,他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再鑽空子?

可是沒一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是陶知之打來的,季容白滿心歡喜的接起來,卻聽見她冰冷的聲音說,“季先生,剛才我的晚飯被你倒掉,我現在要去吃飯,能不能麻煩你,別跟著我?”

他的心猶如沉入谷底。

他想起易東和程橙的話……知之最是個不喜歡受束縛的。

他這樣的行為讓她覺得討厭了嗎?季容白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悶悶的一拳砸在座椅上,前面的的哥小心翼翼的看著後座這位脾氣不小的先生,“先生,還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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