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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知道，當初的自己為什麼那麼嚮往著那個位置，才會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雖然朝中上下對他什麼都不說，但是背地裡呢，謀害歐陽勝雄，殺害其他朝臣，他就跟個災星一樣，走到哪都沒人敢拿正眼看待。
輕聲一笑，蘇小楠將手中的酒罈子遞給歐陽雲，挑眉道：“世上沒有後悔藥，既然坐上這個位置，就應該承擔這個位置的責任。歐陽雲，這個位置不是你說不坐就不坐的。要實在不想，就生個兒子出來，把位置傳出去。又或者，給你的舅舅牧野王。”
反正，歐陽辰不會選擇這樣的位置，去成為一個國家的王，承擔著一個國家的責任。
權力、地位、榮耀幾乎都融為一體的位置，誰都喜歡的。但也只有坐上去的人才知道，那個位置是多麼的冷。
“生個兒子，蘇小楠，你說得倒是很簡單，你讓我怎麼生，找裡面的蘇茉兒嗎？”歐陽雲冷聲一笑，灌上一口烈酒繼續說道：“她跟林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知道了。”
“然後呢？”蘇小楠挑眉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你能放手？你喜歡了蘇茉兒這麼久，為了她退了我同你的婚事，怎麼現在就要得到她了，反而成了這樣？林霍同她不過是露水情緣而已。”
只是古人的思想永遠都不會那麼開放的，蘇茉兒如此也是她自己造成的。沒有人逼迫她，是她自願的。
歐陽雲笑了，放下手中的酒罈子說道：“我還能如何？若想她死，還會讓她來找你嗎？蘇小楠，你經歷過這種背叛嗎，全身心的投入，最後就換了個這樣結局。”
蘇小楠沒有說話，歐陽雲是最不配說這種話的，他全身心的付出，最後還可以娶到蘇茉兒。但是真正的蘇小楠呢，為了同他在一起，早就成為了蘇東陽鞭子下面的殘魂，不復存在了。
比起本尊，歐陽雲這樣的結局，算是不錯了。
“你醉了，等蘇茉兒醒了，你倒是可以同她一起回宮了，準備什麼時候大婚？”蘇小楠沒有去扶險些倒下的歐陽雲，只將目光轉移向另外一邊。
輕聲一笑，歐陽雲跌跌撞撞的說道：“就下個月，定在下個月就大婚了。蘇小楠，你同歐陽辰也會來的吧。喔不會，你跟蘇茉兒的關係本來就不好，不會來的。”
“她剛做了手術，最好洞房的時間能在一個月後。”蘇小楠淡漠的說道。
“如果提前呢。”歐陽雲笑著，見蘇小楠不開口說話，也不多問了，踉蹌著拿著酒罈子，在暗衛的保護下，才緩緩離開。
“蘇小楠，你可曾有喜歡過我？”
“蘇小楠喜歡過。而我，不喜歡。”
冬日的陽光很是不錯，晉國也很少出現有這麼溫暖光芒的冬季。
蘇小楠站在樹下看著一地的酒水，映著梅花的影，包括自己的倒影。
不知什麼時候，在倒影的另外一邊出現了歐陽辰的身影，蘇小楠柔聲一笑，“鏡花水月，看得久了就出現幻象了，都看到歐陽辰了。”
“站在這做什麼？”歐陽辰看著蘇小楠自言自語，將臂彎處的斗篷取了下來，搭在蘇小楠的肩頭。
瞬間暖和了不少，蘇小楠哈著熱氣笑道：“站在這裡想你啊，春賞百花冬觀雪，醒亦念卿，夢亦念卿。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歐陽辰的瞳孔一緊，將蘇小楠抱在懷中，嗅著那髮間的香味，不由地勾起嘴角道：“好，我們春賞百花冬觀雪，曉看天色暮看雲。日為朝，月為暮，你為朝朝暮暮。”
“打住啊，土味情話就不多說了，酸牙。”蘇小楠渾身都哆嗦了一下，笑著從歐陽雲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酸了正好，成了咬不動東西的老太婆。”伸手在蘇小楠的額頭上一彈，歐陽辰笑著轉過身去。
蘇小楠揉著額頭說道：“那也是你的，就算老得彎腰駝背了，你也得養著。不過一會兒，我還得回趟蘇家，處理最後一點事。”
“嗯，我陪你。”歐陽辰應聲道。
蘇小楠笑道：“好呀，不過還得多帶一個人。”
“嗯？”
等蘇茉兒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麻藥過後還有些昏沉，她更是迷迷糊糊的，被人攙扶著上馬車，快到蘇家的時候才清醒過來，下了馬車就看到蘇小楠跟歐陽辰身邊多了個糟老頭子，這麼冷的天裡還穿著夏季的木屐鞋。不光如此，那白鬍須還被他辨了個小辮子，怎麼看怎麼奇怪。
“看什麼看，沒見過世面，還不趕緊的在前面帶路，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了，才讓華梅伺候！”花無穹哼了一聲，摸著自己的鬍鬚直生著悶氣。
一想到蘇小楠在蘇家遭受的這麼多罪，他恨不得直接把華梅痛打一頓。當初還沒看出華梅的狼子野心來，竟是個這樣的東西！
蘇茉兒一愣，對這個老頭也是疑惑得很，被罵了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直接就道：“我蘇家不接待閒人，姐姐，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念著蘇家的，但也不能什麼人都朝著家裡帶吧。”
“放屁，你趕緊的把華梅給老頭子我叫出來，不然我一口唾沫噴死你。”花無穹怒哼道，關於蘇小楠的一切他都從歐陽辰跟牧野王的嘴裡知道了，好一個華梅，使用傀儡術控制著，清理了蘇東陽的記憶。
他花家的聖女，何須在外面受如此的苦！
蘇茉兒的臉色都變得慘白，狠狠的瞪了花無穹一眼，嫌棄的朝著裡面去。
蘇小楠也已經不是當初的身份了，歐陽辰的鎮南王頭銜被摘了下來，現在就算是蘇家的下人也都不允許進的。一見蘇小楠要朝著裡面走，只道留步，需要通報才行。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說孫女婿啊，你好歹也是鎮南王，怎麼連個大門都進不去啊！”花無穹叫一個著急，恨不得現在就闖進去。
蘇小楠則是哧聲道：“你厲害，怎麼也沒見你先進去。登門拜訪，自然是要留的，不然你以為別人修大門是為了什麼，還不是以防不懂事的人闖進去。”
“嘿，我老頭子活了幾十年了，還頭次聽說你家大門是修著不讓人闖的啊。”花無穹吹著自己的小鬍子，直挽著蘇小楠的手道：“能不能別跟個刺蝟一樣，老是扎你爺爺我啊，我這張臉也不厚，你就別老踩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