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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十三章 落葉縣的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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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府衙的大門終於緩緩從裡面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顫巍巍的人,顯然也是餓極了。

來人低垂著頭,有氣無力的道:“縣老爺病了,升不了堂,有什麼冤情以後……”再說兩個字怎麼也沒有說出口,因為以後可能再也沒有了。

“我是大夫,特意前來檢視時疫情況。”雲洛表明自已的身份和目的。

“就算您是大夫,來了也無濟於事呀!現在既缺糧食又缺藥物。”那個人無奈地攤開雙手,嘆息著說道。

雲洛眉頭微皺,語氣堅定地說:“請帶我去見見你們的縣老爺,我有重要事情要與他商議。”然而,面對雲洛的要求,對方卻顯得有些猶豫不決,支支吾吾半天沒有回應。

見狀,雲洛忍不住提高音量,厲聲道:“立刻帶我去找縣老爺!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耽擱,如果因為你的磨蹭而誤了事,後果可不是你能夠承擔得起的!”

聽到這話,那人身體一顫,不敢再有絲毫怠慢,連忙側身讓開道路。雲洛等人則毫不猶豫地朝著府衙內部走去。

整個府衙異常寂靜,空無一人。

“哎,隨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老爺。我是這兒的陳師爺。”之前給他們開門的人輕聲說道,並引領著雲洛一行人來到一間書房前。

推開門,雲洛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虛弱地躺在床上。這個男子滿臉鬍鬚,身形消瘦,看上去十分憔悴。當他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時,勉強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陳師爺,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叫你離開嗎……”

“老爺,這幾個人態度十分堅決,非要見您不可,屬下實在阻攔不住,只好將他們領了進來,請老爺恕罪。”陳師爺看向床上的人開口道。

“見我又如何?如今局勢如此艱難,我亦束手無策,叫他們回去罷了。”說話之人語氣消沉,似乎已經失去了鬥志。

雲洛聞言,跨步向前,直視這位被稱為“老爺”之人,厲聲道:“你便是此地縣令?外頭哀鴻遍野、民不聊生,你卻在此處無所事事、顧影自憐!你這般模樣,有何顏面身披這身官服!”雲洛的話語中滿含怒意。

周大人聽聞此言,不禁潸然淚下,哭訴道:“我又何嘗不想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只是朝廷已然捨棄了落葉縣,我孤掌難鳴,又能有何作為呢?”

“朝廷不管,我們便自行施救!數十萬人的生死存亡豈能由你一人說了算!”眼見周大人並非惡人,心中仍牽掛著百姓,雲洛深知欲解救滿城百姓,非得仰仗此人不可。

於是,雲洛邁步趨近周大人,伸手搭住其脈搏,一番探查之後,果然如所料那般——時疫纏身加之長久飢餓所致。

“去拿些吃的東西來。”雲洛轉頭吩咐站在一旁的陳師爺。

師爺聽聞後,沒過多久便端著一碗清粥走進房間。這碗清粥看上去清湯寡水,如果非要形容它是一碗粥的話,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碗清水,因為其中只有寥寥幾顆米粒漂浮著。

雲洛見狀不禁眉頭緊皺,沒有想到連府衙都沒有吃的了,悄悄利用袖口作為遮擋,從異空間裡兌換出一個饅頭並取了出來。好在衣袖寬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出一些物品而不易引起他人懷疑,但這樣長久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江離等人察覺到異常。

“將清粥和這個饅頭一起餵給你們家大人吃,另外再把這藥也給他服下。”雲洛轉頭對站在一旁的陳師爺說道。

陳師爺聽言趕忙走上前照做 。

周大人在吃完食物之後終於恢復了些許精神。當他看到眼前這幾個人穿著講究,面容毫無萎靡之態時,忍不住開口詢問:“敢問幾位是否剛剛來到本縣?”

“周大人好眼力,我們幾人的確剛剛進城沒多久。”雲洛坦然承認道。

“敢問諸位為何進城?是不是外界已經知道了洛葉縣內的情形?”周大人聞言精神為之一振,滿臉盡是欣喜之色,倘若訊息得以傳播出去,那麼洛葉縣便尚有一線生機可言。

就連立於一旁的陳師爺此刻亦不禁面露喜色。

然而,雲洛又豈會猜不透周大人心中所想,當即回應道:“我們只是湊巧入城罷了,外界對這洛葉縣的狀況一無所知。”

“竟然不知曉?”周大人聞聽此言,仿若瞬間洩去全身勁力一般,整個人變得萎靡不振起來。

“不管外界知不知道,現今最重要的事是要想辦法自救才行。”雲洛眼神堅毅地直視著周大人,言辭間透露出一種沉穩果敢的氣度。

周大人重重地嘆息一聲,緩緩地搖著頭,滿臉盡是無法言說的愁苦與酸澀,輕聲說道:“姑娘啊,這其中的內情遠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簡單吶!並非周某不想救啊!當朝廷獲知了落葉縣爆發時疫後,第一時間便下達命令封鎖了縣城和周邊的許多鄉鎮村落。”

言罷又是一聲長嘆,繼續道:“自此之後,我一次又一次地向朝廷呈遞奏章,希望朝廷能放糧賑災,治療時疫,然,那些奏本送出去以後便如泥牛入海再無任何訊息傳回。日子一天天過去,城中的存糧越來越少,而這場疫病卻愈發兇猛,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往往一人染病,不出十日便會傳染給數十人之多。長此以往,才使得落葉縣落入這般舉步維艱、生死存亡之際啊!”

雲洛聽完,瞬間明白,黃河決堤後不久天辰國戰敗,俯首稱臣,賠償鉅額財富以及大量糧草物資。也許正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落葉鎮便被忽略了,緊接著,林天覆篡位,一時間朝局動盪不安。改朝換代後,有關落葉鎮的一切事宜徹徹底底被打壓和封鎖了。

“那麼敢問姑娘,你所說的自救之法是什麼?\"周大人滿心期待又迫不及待地緊盯著雲洛,彷彿把最後一絲希望全都寄託於雲洛一人身上。

“當務之急是解決溫飽問題。”雲洛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分析著當前形勢,“不知城內是否尚有儲備糧食?另外,臨近村落可否尚存餘糧?”

周大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面色凝重地說道:“落葉縣去年遭受旱災,莊稼顆粒無收。再加上日益繁重的賦稅負擔,老百姓家裡本來就沒有多餘的口糧。而且附近好幾個村莊都被洪水淹沒了,持續一個多月的設立粥棚早就耗盡了所有庫存的糧食。不僅如此,周圍其他村落也是自身難保啊!”

雲洛眉頭微皺,陷入深思之中。片刻後,緩緩開口道:“目前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外地調撥糧食過來了。雖然朝廷下令封鎖了整個縣城,但我們必須想辦法把訊息傳。

周大人點了點頭

雲洛繼續道:“ 此外,時疫形勢也相當嚴峻,如果不能夠及時加以控制,後果不堪設想。府衙可以召集一批大夫集中研究時疫,爭取早日研製出治療時疫的藥方。”

周大人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突然閃過一抹希冀之色,激動地說:“若是能夠順利解決這兩大難題,那麼咱們落葉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尚存。只不過……到底要怎樣才能把訊息傳出去?又該去何處籌集到足夠多的糧食?這些都是現在必須解決的大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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