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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章 太子靈柩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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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

天辰帝危坐於皇位之上,俯瞰下方而立的臣子們。朝堂之上,緊張氛圍令人窒息,十萬青州軍全軍覆沒,二十萬救命糧草盡成毀。本就處於列強環伺、艱難求生之境的天辰國,此刻更陷絕境,再無還手之力。

“陛下!歷經三年戰火,我國已疲敝不堪,元氣大傷。今國內兵源匱竭,糧草供應亦嚴重不足,再戰無望啊!”丞相柳夜言辭懇切,聲如洪鐘,向皇帝進諫,語意中盡顯無奈與憂慮。

聞此言語,天辰帝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難道朕真要帶領子民俯首稱臣,任他國肆意欺辱宰割嗎?”

“陛下,請恕微臣直言,並非吾等貪生畏死,求和乃是以國家大局為重啊!”此時,又有一位大臣挺身而出,其言辭堅定有力,在朝堂之上回蕩良久。

“求和,北越國竟要求割讓景觀城及其相鄰十五座城池,還要賠償黃金百萬,白銀五百萬。”御史大夫王少恆怒不可遏,猛地甩了甩衣袖,“如此,奇恥大辱啊。”

“可如若不降,我天辰拿什麼來戰。“一大臣沉聲道。

“對方提出的賠償內容雖然苛刻,但若是能換來國家的和平與安寧,也未嘗不是一種明智之舉。”

天辰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

“但是,我們真的能接受這樣的賠償嗎?\"天辰帝終於開口,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陛下,請以大局為重啊。“以丞相為首的求和派大臣們紛紛附和道。

天辰帝聽著大臣們的議論聲,頭疼至極,揉了揉眉心,重重咳嗽一聲,頓時再無一點聲響發出。

滿朝文武皆喪失了再戰的銳氣,整個朝廷布滿了灰敗的投降氣息。整個天辰三年的錦觀城之戰彷彿成了一場笑話。

面對如今的場景,除了“降”還有何路可走。三年奮戰,終究以投降收場,景觀城那滿城的餓殍,那森森白骨,那洪水中的10萬浮該拿什麼來救贖。

半月之後,景觀城的軍隊只剩下區區十萬人返回。

今年的冬季異常寒冷。然而,百姓們卻紛紛自發地湧上長街兩側,等待自家兒郎歸來。這一場歷時三年的戰爭,不知有多少人失去兒子,失去丈夫,失去父親,最終只能失望而歸。

天辰帝站在宮殿門前,靜靜地凝視著遠方。

城牆之上,雲舒身穿著一襲桃紅色宮裝,頭上戴著一隻精美的白色蝴蝶珠釵,珠釵中央鑲嵌著一顆璀璨奪目的紅色寶石,熠熠生輝,將她襯托得愈發俏皮可愛。

太子未過門的妻子——王婉兮拉著雲舒的手顯得有些緊張。一件潔白如雪的抹胸長裙,外披一件藍色紫苑白紗披風,儘管她並未施以濃妝豔抹,但那張白皙如玉的面龐依舊美得令人窒息,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在張嬤嬤和宮女知春的陪同下,兩人不時地低頭向下方張望,急切地想要看到自已心中牽掛之人的身影。

“哥哥還有多久到?“雲舒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名義上的哥哥。

張嬤嬤的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滿含期待地說道:“快了,太子就快要到了!”

王婉兮同樣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不停地來回張望著遠方。她美麗的雙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之情,同時還夾雜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

一旁的知春安撫著兩個急切的人:“公主,姑娘,你們彆著急!咱們站在這城牆上可是最高處呢,等太子殿下進城的時候呀,咱們肯定會第一個看到他的身影!”

“真的嗎?”

雲舒深知王婉兮此時內心的焦灼情緒,但又明白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矜持內斂。於是她一邊輕聲安慰著王婉兮,一邊緊緊拉住對方的手,並向前挪了幾步步,讓王婉兮能更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情景。

這時,雲舒注意到王婉兮臉上難掩興奮之色,雙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忍不住笑著打趣道:“婉兮姐姐,馬上就要見到你未來的夫君啦,心裡一定很激動吧?”

聽到這話,王婉兮的俏臉瞬間變得更紅了,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羞澀得低下頭去不敢直視眾人。然而,那顆怦怦直跳的心卻早已飛到了即將到來的太子身邊。

正午時分剛過一刻鐘,遠處便傳來馬蹄聲。只見高大駿馬上,一身烏金鎧甲的男人肅殺威嚴,仿若破雪而出的一柄利劍,鋒寒逼人,此人正是皇后馮星月的哥哥馮景行,也是太子的親舅舅。

馮景行下馬行至天辰帝身前,單膝跪地行軍禮,嗓音沉沉:“臣馮景行叩見陛下”

“來了,惋兮姐姐。”

王婉兮一臉高興的看向城門口,等待歸來的情郎出現。

雲舒看到下方的馮景行 ,感受到了一抹不同尋常和城牆下馮景行的異常。心漸漸沉了下去。

在場文武百官有人注意到馮將軍腰間的一抹白,相互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天辰帝連忙上前伸出雙手扶起馮景行,馮景行未動。

“愛卿這是……“罪臣有負陛下厚望。

“朕也知曉,不怪你。愛卿先起來。

“太子呢?怎麼不見太子,是不是在後面。”天辰帝往前探了探,略帶幾分焦急。

只見兩匹高大而威猛的棕色駿馬映入眼簾,它們的身後拖著一具莊嚴肅穆的黑色靈樞。靈樞四周,無數身穿潔白如雪的孝服之人默默佇立,每人手中都緊握著一面潔白的風帆,他們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緩緩進入城門。

原本喧鬧嘈雜的大街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彷彿時間在此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這支送葬隊伍,眼中滿是驚愕和悲痛。

“馮愛卿,這是……\"天辰帝指著送葬隊伍詢問,聲音中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

\"太子靈樞回朝!\"馮景行高亢的呼喊聲響起,眼角滑下兩滴淚。

天辰帝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具靈樞,眼神裡全是錯愣。他又轉頭看向一旁的馮景行,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靈樞,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

\"這……這……太子……\"曹公公見狀,急忙伸手扶住天辰帝,以免其摔倒在地。

此時此刻,沉默成為了最好的表達方式。周圍的百姓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天辰國唯一的太子,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冰冷的靈樞之中,毫無生氣。

雲舒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她的心如刀絞般疼痛,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

“不…...怎麼會這樣….父皇母后怎麼承受得了。”來到這裡的時間雖說並不長,但在這裡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親情。

想到那個極其疼愛自已的女子,林雲舒快速的朝皇后的鳳儀宮跑去。

張嬤嬤和知春看了一眼王婉兮,對視一眼,張嬤嬤連忙朝雲舒追去。

此時的王婉兮早已淚流滿面,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知春緩緩走向王婉兮,輕聲喚道:“王姑娘……”

王婉兮猛地抬起頭,拉著知春的手期盼的望著知春:“這……怎麼可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王姑娘……”知春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明明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打溼了衣襟。

“你說歸來時,要用大紅花轎迎我進門。”

“你說,願此生定要與我攜手共白頭。”

“你說,要為我描一輩子的眉……”

王婉兮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王婉兮感覺自已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扎般疼痛難忍,失了魂、丟了魄,目光直直地盯著城牆下那口黑色的靈柩,身體宛如一具失去生機的枯木。

知春扶著悲痛欲絕的王婉兮,心疼不已,眼眶紅紅的。

周遭的所有聲音,王婉兮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嘴裡一直無意識的唸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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