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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揍他……”
“我爹說了,不讓我跟你這種廢物玩……”
“沒用的東西,打水都不會……”
“這娃娃你帶走,二十文錢。”
“……什麼,十文錢?唉……十文就十文,這娃娃我們不要了,你帶走吧……”
一個大漢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目斑駁不清,只是讓人感覺十分猙獰醜惡。
“跟我走吧,越歌行。你爹孃已經把你賣給我了。”
“越歌行……是我?”他有些懵。
“哈哈,那只是個代號,反正也並不重要。很快你就會不需要他了。”大漢發出瘮人的獰笑,拉起他朝荒野中走去,“被遺棄者,根本不需要名字……”
前面的路越來越黑,他跟在大漢的身後,被一條系在脖子上的繩索拽得跌跌撞撞。
一路上跌了好幾跤,摔得遍體鱗傷。但那大漢根本不管,只顧著往前走,速度絲毫沒有慢上一點。
越歌行心裡越來越害怕。
他不知道自已會被帶到哪兒去,但想來總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於是趁著對方不注意,他找了塊尖利的石頭,把繩子磨破,然後不顧一切地衝進了路旁的山林裡。
荒野裡的紅霧更濃。那漢子明顯不敢追來,只能在後面大吼:“蠢貨,你跑吧,山裡全是妖怪,你會死得更快的,哈哈哈……”
越歌行沒有理會,只顧著沒頭沒腦地往林子裡衝。
最後他終於跑累了,餓得頭昏眼花,只能挖些野菜,樹皮填飢。
就在快熬不過去的時候,身後有嗡嗡的聲音響起,好像是一大堆蟲子撲稜翅膀的聲音。
隨後就有個古怪的聲音道:“唉,這年頭,找個肥壯些的肉種也那麼難啊。”
越歌行嚇了一跳,回頭去看時,發現是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頭,邊上還跟著一頭壯碩的野豬。
他衣服頭髮鬍子全都很長,全都會飄。說話的時候脖子一扭一扭的,說不出的古怪。
白鬍子老頭揮了揮手,那頭豬就突然撲了過來,一口把他吞了下去。
越歌行已經餓暈了,根本做不出反應。一時間只覺得萬念俱灰,以為自已必死無疑了。
但沒想到,野豬不久就把他吐了出來,扔給一名身形粗壯的妖怪廚娘阿朵,就徑自離去。他這才明白,自已被妖怪抓了做肉種,也就是存糧。
可即便是一群被當做食材的肉種裡,他仍是最被看不上的,連死都得排在後頭。
當然,這最後也令他絕處逢生,成為了與肉靈芝合而為一的特殊存在。轉換法器,吞噬妖物,擊敗了蒼梧山莊莊主,蒼白歲。
越歌行的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
這一輩子受的苦太多了。
從這一刻起,老子再也不會被人踩在腳下!
現在,就連這蒼梧山莊都是我的!還有誰敢跟我作對?!
我現在就要回去,把村裡最漂亮的姑娘娶回家。村長的那個兒子林嘉哲如果敢來阻止我,我就殺了他!
嗯,那個姑娘叫什麼來著?
對……叫靜靜……
楊曉靜!
等下……越歌行忽然狠狠地甩了下腦袋。
不對啊。
怎麼是楊曉靜呢?楊曉靜已經是我老婆了……
他忽然從幻覺中清醒過來。
不對,這只是個遊戲罷了。
我不是越歌行,那只是我給自已起的遊戲裡的名字。
我是沈越,是沈越啊。楊曉靜,她不就是我的女朋友嗎?還搶什麼搶?!
他猛地睜開雙眼,再次望向天空。
紅霧依舊瀰漫,但那棵巨大的青銅古樹早已不知所蹤。
這是最後那段被遊戲抹去的記憶,但大多隻是幻覺而已。
除了那棵倒掛在萬里雲霄之上的青銅古樹!
在自已錄製的影片中,沈越再次清楚地看到了那棵巨大青銅樹的身影。然後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來。
包括之前擊殺蒼萩和阿朵後所看到的那些。
很顯然,這東西竟然在蠱惑自已,想把自已留在遊戲裡!
這不可能是遊戲公司的設計內容。
就算現有的科技水準允許,他們也不可能製作出這種東西來!
後面還有自已作為角色拾取道具,離開副本的片段。但沈越已經根本看不下去。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手腳僵硬,半天動彈不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四下看了半天,找到自已的手機,抓起來手忙腳亂地撥出了林嘉哲的號碼。
第一次不通,第二次則響了很久,才被林嘉哲接了起來。
“喂,你在哪兒?”
林嘉哲的反應很冷淡:“加班,你什麼事?”
“你看過我留下的影片了吧?那些東西,你確定都是你們製作在遊戲裡的嗎?”沈越急切地問道。
電話那邊顯然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回道:“當然了……基本都差不多。你想說什麼?”
“最後有一段,我在下線之後,立刻就忘記了。可……可我現在想起來了。影片裡也應該有吧,那個……真的是你們本來就設計給太歲這個職業的劇情?”沈越加重了語氣,再次詢問道。
這回,林嘉哲沉默的時間更久了,然後居然說出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我這裡很忙,你不要再打電話來干擾我,這件事結束了,明白嗎?全都結束了!”
沈越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兩人之間從小養成的默契告訴他,林嘉哲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再管遊戲裡的事情。
而且他說得那麼模糊,顯然是因為說話很不方便。
他現在有危險!
就在對方說出再見兩個字的那一刻,他再次開口:“你在公司對吧,我現在過來,等我!”
手機裡靜了許久,然後他聽見林嘉哲長長地嘆了口氣,沉重地道:“你和靜靜早些休息。記住,辦喜酒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放你姥姥的屁!老子現在就過來,把喜帖送到你手裡!”沈越罵了一句,結束通話電話,快步走到門前,就去抓掛在牆上的鑰匙。
鑰匙發出清脆的響聲,沈越下意識地握緊,小心退後幾步,往臥室裡看去。
楊曉靜四仰八叉地躺在被窩裡,很不淑女地把大腿伸出了被窩,發出輕微的鼾聲,顯然早已睡熟。
沈越鬆了口氣,轉身穿上鞋,輕手輕腳地關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