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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誰？”
“是這樣，我們少爺有一位朋友，他就在京城，這一次，恰好有事到滬城來，既然你馬上就要去京城，可以跟他一起。正好，他也可以跟你有個照應。”
“朋友？可是，這一次顧月生會同我一起回京城。”
“那大少爺是直接開車帶您去京城還是坐火車？”
“應該是坐火車。”
“那行，這些事情趙老闆不需要操心，我會想辦法弄清楚，到時候趙老闆只需要唱好堂會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
趙小樓不知道陳小諾怎麼安排，但是，他心心念念記得要幫顧程璟弄到顧月生家的地形圖。所以，不管會遇到什麼事情，他都不會退縮。
兩人分開之後，陳小諾小心翼翼的，確定沒有人發現他跟趙小樓會過面，這才回到司令府。
顧月生果然是帶著趙小樓坐火車回京城，臨行前，顧月生還安排了車來接趙小樓去火車站。來的是個陌生司機，要不是顧月生也在車上，趙小樓還真不敢跟著走。
坐車到火車站，距離火車開車還有一段時間，趙小樓乾脆旁敲側擊的跟顧月生閒聊起來。
“顧大爺，不知道尊夫人喜歡哪一齣戲啊？”
“我夫人多年前曾聽你唱過一次尤三姐，這一次去，要是能唱這一出，是最好不過。”
尤三姐這個角色趙小樓還真有印象，這戲的確是幾年前唱過的，那會兒他還沒出師，但是他唱戲已經開始有座兒捧了。
那一年，他跟隨他那師父徐德海前往京城一戶人家唱戲，對方點了這一出，徐德海擅長演一些柔弱的女性形象，所以當初選擇了自已演尤二姐，而性情剛烈的尤三姐就交給了那會兒才十六的趙小樓。
趙小樓去京城唱戲攏共就那麼一次，沒想到就這麼一次就讓顧月生的妻子看到了。不過，他也慶幸，因為這一出被顧月生的妻子看到了，不然，他還不知道要找什麼理由來接近顧月生，好完成顧程璟交代的任務了。
知道了顧月生的妻子的喜好，趙小樓心裡有底了，火車也來了。
顧月生不小氣，還給買了頭等車廂的票。
上了車之後，趙小樓注意到，對面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洋裝，長得俊秀的年輕人。對方洋裝口袋裡露出一塊帕子，這帕子他眼熟，那是他之前見顧程璟的時候，留給顧程璟的。他想起陳小諾說的話，難道，這就是顧程璟的朋友？
趙小樓不動聲色的瞥了對面的年輕人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視線。
“趙老闆，這一趟前往京城還需要很久，要不然，你先到臥鋪那躺一會吧。”
趙小樓掃了對面的年輕人一眼，最後點頭答應了。
顧月生帶著趙小樓到了臥鋪間，讓趙小樓在臥鋪躺下。
“趙老闆，我先去餐車看看有什麼吃的，你先躺著，一會吃飯我再叫你。”
“好。”
趙小樓不知道顧月生是不是真的去餐車，但只要不用他跟顧月生單獨相處，他覺得怎麼都好。
顧月生離開一會會，趙小樓感覺到下床有動靜，低頭一看，居然是剛剛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衝著趙小樓燦爛一笑，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俞明月，顧爺的朋友。”
俞明月？
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在自已的記憶裡找了找，還真想起來了。滬城俞家公子，俞家在滬城也是豪門大戶了，俞家就這麼一位公子，自然寵得如珠似寶。俞公子如果乖乖的接下來家業，那肯定一輩子吃穿不愁。
偏偏，他不願意接下家業，聽說，他為了一個女人離家出走，沒了音訊。
“沒想到俞公子跟顧爺這麼熟悉，這一次，辛苦你了。”
“趙老闆客氣了，我恰好要回京城，這只是舉手之勞。趙老闆放心，在京城，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會盡力幫趙老闆解決的。”
趙小樓自然不希望這一趟京城之旅有什麼意外，不過，京城這地方，他只去過一次，說不上熟悉，所以，多一個朋友就等於多了一條路，能夠避免各種亂七八糟的意外發生。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放下心來。
俞明月並沒有跟趙小樓聊太久，大概是怕被顧月生髮現端倪。
俞明月走開之後，大概是一晚上沒有好好休息的原因，趙小樓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顧月生叫醒的。
“趙老闆，這一趟火車上只有西餐，趙老闆習慣吃西餐嗎？”
“可以。”
對餐食，趙小樓其實沒什麼要求，可他想起顧程璟說過，顧月生不缺錢，既然，不缺錢，那就讓他多消耗一點。反正不缺錢麼，一會他多吃點，他應該不會心疼吧？
趙小樓唇角揚起一抹笑意，跟在顧月生身後，前往餐車。
火車上的餐車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只有頭等車廂和二等車廂的才可以。就像顧月生說的那樣，這餐車上準備的都是西餐。
裡面都是一些牛排、豬排還有沙拉之類。
趙小樓並不喜歡吃西餐，但是為了讓顧月生出點血，哪怕再不喜歡，他也硬著頭皮點了豬排、炸魚和咖啡。顧月生倒也不小氣，甚至還多點了一道西米布丁。就這幾樣，就接近一塊錢了。要知道這年頭，有一些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家，為了活下去，將自家的小女娃賣了，也才能賣不到一塊錢。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同，想到這些趙小樓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因為這樣更痛恨這亂世。
因為心情低落，趙小樓就喝了點咖啡，吃了一份西米布丁。
“我吃不下了，顧大爺自已慢慢吃吧。”
說罷，趙小樓起身就往頭等車廂走，也不等顧月生了。
顧月生很快就跟了上來，趙小樓也不知道顧月生怎麼處理那些餐食的，他甚至不想搭理顧月生，回到頭等車廂，他直接去臥鋪的位置躺下了。
好在顧月生識相沒有煩他，不然，趙小樓脾氣上來了，他還真不見得樂意跟他去京城唱堂會了。
從滬城去京城坐火車需要挺長時間，趙小樓這一覺沒睡多久，起來的時候剛好是晚餐時間，顧月生要帶他去餐車吃飯，可他卻不想再去了。
興許是從苦日子過來的，看著在餐車吃著華貴餐食的名流，趙小樓心中不是滋味，自然而然的也沒那個心思去餐車了。
那之後，顧月生倒是時不時的跟趙小樓聊聊，但是，趙小樓很少搭話，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也就顯得沒營養了一些。
大多時候，趙小樓情願看著窗外的風景也不搭理顧月生。
坐了接近兩天的火車，總算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