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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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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77年9月份,高考恢復了!

這個訊息一傳出來,全國轟動,尤其是下鄉的知青們終於等到了高考恢復的這一天,季崢放學跑回家激動的對趙溪午說:“媽!媽!高考恢復了!以後我可以考大學了!”

趙溪午正在收拾家裡,見季崢這麼激動:“慢點說,什麼恢復了?”

趙溪午讓季崢喝口水緩緩,季崢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大口喝完,說道:“高考,媽,高考恢復了,我可以上大學了。”

趙溪午聽見驚訝道:“真的?”

季崢在一旁不停點頭,在一旁說:“媽,等以後我高考就考軍校,當軍人,跟爸爸和爺爺一樣。”

小栩也已經兩歲了,他崇拜的看著哥哥,又問姐姐要做什麼。

星星拉著弟弟的手回答道:“姐姐還沒想好呢。”

“哥哥姐姐都好棒,小栩也要幹大事。”

星星看見小栩崇拜的眼神,摸了摸他腦袋。小栩最喜歡姐姐了,哥哥都只能排在媽媽後面呢,哥哥和爸爸都是倒數第一。

趙溪午在一旁笑著,等到江停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最近他的戰友們又有一批退役了,他去參加歡送會了,晚上在外面吃的,幾個戰友約在一起去國營飯店吃一了一頓散夥飯。

毛玉蘭的男人老薑被分配在縣城裡的派出所了,他們兩個是雙職工,家裡日子比之前好過了不少,晚上吃飯的時候,老薑也過來了。小麥的學習很好,她每次都能考班裡前幾名,還跳級了,已經準備上高二了。

大壯學習不好,上完初中沒考上高中,也不準備復讀,在縣城裡隨便找了個臨時工,想著過兩年到年齡了,就去當兵了。

江停這次也升職了,要去別的軍區了。他到家後就把孩子們喊出來:“明天咱們早上就要走了,車票我買好了,咱們回不了首都了,我跟你們爺爺奶奶說過了,咱們路過海市看看你們姑姑,再去j省。”

韓珍珍畢業後就在海市工作了,戶口也在海市,學校就分配到了教育局。她畢業後,陳政給了她母親留下的房子,還在她上班的地方買了房子,江停和趙溪午覺送了一輛腳踏車,這樣出行方便。

幾個人聽見明天就要走了,心裡充滿了不捨和難過,他們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這裡就是他們的第一個家,有自已朋友還有家人,聽見爸爸說他們要走了,是真的很難過。

季崢現在都算是大夥子了,眼睛都有點紅了,這裡對他來說就是家,“我還沒跟顧澤和建國說呢。”

趙溪午安慰他:“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葉老師說顧澤爸爸媽媽就要回來了,聽說要接走他,建國爸爸也要退役了,他肯定要回老家的。”

小栩也有點難過,覺得自已就要見不到隔壁的小凜哥哥了,星星在一旁安慰他:“不要難過,哥哥姐姐會陪著你的,分開很正常,等你長大了,就過去找他們。”

小栩說:“我還是要姐姐,你可不能丟下我。”

星星笑著答應他。

第二天一早,趙溪午她們就帶著大包小包出門了,隔壁秦靜從知道江停調走後,就一直很傷心,一大早她們就起來送她們一家。秦靜拉著趙溪午的手一直捨不得撒開,眼睛紅紅的,心裡難過極了。

小凜則是跟個小大人一樣囑咐小栩:“弟弟,以後咱們就不能見面了,你要聽爸爸媽媽的話,不要亂跑知道嗎?媽媽說外面有壞人,你要是想我了,你給我寫信,我媽媽會給我讀的,如果有人欺負你了,你給我打電話,我讓爸爸帶我過去,我去打他。”

小栩聽見哥哥的話,本來難受的心情就更加難過了,他說:“哥哥,那你也不能淘氣了,你再惹嬸嬸生氣,我幫不了你了。”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告別的話。

芳姐一直在秦靜家裡幫忙,她看著兩個孩子,摸了摸小栩的腦袋,他倆都是芳姐帶大的,小栩要離開,她晚上哭了好幾次,實在是捨不得,現在眼睛還是紅腫的。

顧澤和建國葉=也都過來送季崢了,三個少年走在一起,三人性格不同,但是是最好的朋友,季崢陽光開朗,顧澤帥氣穩重,付建國內斂溫和。他們小時一起結伴去學校上班,春夏秋冬都在一起,一年伴著一年長大,現在到了分別的時刻。

但是他們現在長大了,心裡再難過也沒哭,三人笑著約定兩年後參加高考,到時候他們再相見。

星星的好朋友放琳琳也過來了,她拿出來自已最喜歡的項鍊送給星星:“星星,你還記得這個項鍊嗎?我姑姑送給我的,我最喜歡了,你要走了,我把她送給你,你千萬別忘記我,要給我寫信。”

星星記得這個項鍊,之前在琳琳家裡的時候,琳琳拿出來讓她看。她當時真的很珍惜亮晶晶的也不捨得戴,沒想到她拿出來送給自已。

星星本來覺得離開是常態,她原本沒什麼情緒,現在看見自已的好朋友送給自已她最珍貴的東西,心裡有些酸楚。

她接過項鍊,笑著說:“你好好學習,別忘了咱們還要一起去首都,等我們高考完就去,我會給你寫信的”

方琳琳眼睛一亮:“好,我不會忘記的。”

她還以為星星忘記了,因為媽媽說小孩子說話會忘記的,可是星星現在告訴自已她們高考完就會去的,星星肯定不會忘記的,也不會騙自已,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秦靜送他們一家到部隊門口,流著淚跟她們揮手告別,到了縣城後,毛玉蘭一家就等在那裡了,毛玉蘭給她們準備了很多東西,讓她們帶在路上吃。

毛玉蘭更是哽咽道;“我現在也認識很多字了,你可不能忘記我,要多給我寫信。我會想你的。”

小麥也請假過來了,她跟星星她們告別,她們從小就在一起,非常捨不得他們一家人離開。

到了市裡的火車站後,沒想到吳紅和鍾明竟然也過來送她們了,她倒是沒跟毛玉蘭一樣,而且笑著與趙溪午說話,還說到了就打電話:“可別因為不在這邊了,就懈怠了,我們廠裡還是很需要你的,尤其是鍾明他們,現在廠裡訂單可多了。”

鍾明也在一旁說;“就是呢。”

趙溪午笑著答應了,幾人說說笑笑。

等到上了火車,漸漸遠離車站,吳紅和鍾明還是有點難受,跟趙溪午揮手:“別忘了打電話。”

季崢坐在位置上感慨的說:“今天好多人來送我們,真是捨不得他們。‘

趙溪午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心裡難免有些觸動,曾經的她剛來到這裡時,她為了更好的生存,對所有人都不是真心實意的,也不願意攤開心扉。現在雖然也是為了生活,但是在相處之中,卻擁有了與上輩子不用的經歷,她又了自已的好朋友,真心相待同樣收到的也是真心,她認真想想,這樣的感覺很不錯,自已並不排斥。”

韓珍珍知道哥哥嫂子要過來,所以一下班就趕緊在火車站等著,晚上七點快八點的時候,就看見一家人從出站口出來了,她推著腳踏車趕緊上前。

小栩看見姑姑,就開心的跑過去:“姑姑~!”

跑到韓珍珍面前就想上她的腳踏車上,韓珍珍見狀伸手抱他到前面的橫槓上,還用一隻手攔著,生怕他調皮摔下去。

他們身上都拿著東西,小栩身上也是揹著小包的。

韓珍珍把腳踏車給江停,讓他把包放上去,這樣家裡的其他人就能解放雙手了。

趙溪午和韓珍珍走在前面,趙溪午問她現在工作 怎麼樣,忙不忙?

韓珍珍:“現在輕鬆多了,一開始的時候手忙腳亂的,現在已經完全熟悉了,中午休息的時候還能在辦公室睡會兒午覺呢。”

她剛開始畢業的時候,休息的時候也不休息就忙著梳理工作,而且她明顯感覺到大學學的很多時候與現在做的沒什麼關係,自已在大學時看了很多書,主任當時想找這本書時,別人都不知道,只有她幫忙找到了,主任聽到她讀了很多書時,眼神有了幾分讚賞。

她想到現在高考恢復了,她問趙溪午:“嫂子,現在高考恢復了,第一年年齡都不限的,結婚未婚的都可以參加,你要不要參加?”

趙溪午之前想過,她搖頭:“我不考,我這人雖然喜歡讀書,但是我對高考沒有那麼執著,而且我沒有把握可以考過,那些下鄉的知青都是希望透過高考來改變自已命運了,我跟他們實在考不過,對我來說,不一定是要到學校才能學習的,自已學習也是一樣的。”

她主要是覺得學校裡面的老師也不一定能教給她什麼,她一開始還會有些問題,後來秦靜說她比她都厲害,秦靜都會找自已問問題,所以去大學沒必要。

韓珍珍點頭,她不知道嫂子心裡想什麼就覺得嫂子說的都對,而且那些下鄉的知青們還有正在讀高中的學生,他們都很清楚這次的高考意味著可以改變命運,以後能獲得好的工作,他們為了改變現狀,肯定會拼命學習的。嫂子雖然喜歡讀書,但是嫂子與他們不一樣,她有穩定的工作,還有自已的孩子,考試的話應該是考不過那些拼命的人的。

她又問起江停升職的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嫂子給她寫信,說他們可能要回首都了,沒想到哥哥升職調去了愛的地方,她心裡有點疑問就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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