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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浴火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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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蓮雖然很理解旺財,但還是非常傷心,這事發生在她身上,卻也不能怪她呀,她的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她倔強的抬頭仰望著天空,但眼淚還是流下來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掩飾的笑著說:“陽光真刺眼。”

頓了頓,又說:“那你準備怎麼辦?離開這兒嗎?其實你也不用離開的,我們大不了不見面就好。”

但是旺財搖了搖頭,他是要離開的,不然他過不去心裡的坎。

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就是那種沒有感情,一心只想得到身體上滿足的動物。

翠姐不理解他為什麼要走,卻是誠心誠意的要跟著他走。

旺財也不明白翠姐為什麼要跟著他走,好好的男人不要,為何要跟他這個瘸子。

他沒有問原因,只是想著跟就跟吧,這樣也容易讓玉蓮死心。

直到旺財五十多歲時,再回望十八歲那年的決定,他也不知道自已當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旺財和翠姐離開以後,旺福去找玉蓮,問他為什麼旺財要帶走的不是玉蓮,而是翠姐。

玉蓮沒做聲,但她在心底覺得旺財應該是喜歡翠姐的,如果不是,為什麼會帶著翠姐走。

她想不明白:旺財說他在感情上受不了她被旺福強過,但是翠姐做了旺福那麼多年的女人,為何他卻依然能夠和她在一起?

眼瞅著玉蓮的肚子越來越大,旺財父母不淡定了:萬一生下來是個小子,從小就沒有父親,可該怎麼辦?

而旺福這邊已經到了結婚年齡,村裡的人都知道這家人不怎麼樣,沒人給他提親。

原本他是要和翠姐結婚的,卻沒想到她和旺財在一起了。

兩人就謀劃著讓旺福和玉蓮結婚,也算是給當時有個交代。

這次兩人一起去找玉蓮,玉蓮是堅決要自已過,“沒事,我自已勤快點,估計能養活孩子。”

可是禁不住旺財母親苦苦相勸,又想著如果還要在村裡生活,沒有父親的孩子會讓大家唾棄的。

她已經把日子過成這樣,不想讓她的孩子和她一樣被人看不起。

再者,既然旺財已經走了,她和誰還不都是一樣的?

孩子也算是跟了親爹,也算成全了旺財和翠姐,不然以旺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無賴勁,肯定不會讓他們倆好過的。

她這樣做,對旺財來說也算是變相的成全吧。直到此刻,玉蓮還是事事以先考慮別人為主,尤其對旺財,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為他著想。

在他們勸說的第六天,玉蓮經過方方面面的考慮和再三權衡,還是答應了。

旺福很開心:因為儘管同是女人,但玉蓮要宜娶的多。

不僅是因為她美麗內向、溫柔聽話。而且她不像翠姐似的,氣勢上總是壓她一頭。女人嘛,總要找個好拿捏的,才能顯出男子漢的氣概。

山裡人講究陰陽風水,旺財和玉蓮在一起時,他父母因為中間卡著旺福的事,所以並沒看日子。

如今也算是兩個正主兒在一起了,而且村裡人因為時間長了,看慣了他們家來回的變故,似乎都忘了之前的事。

旺財父母就找人給他倆合八字、算日子,想挑個良辰吉日去去將近半年晦氣。

算命先生看這情形,沒有再談兩人八字相合不相合的事,只是挑了個在臘月的好日子,作為他們擺酒席的時間。

旺福對日子的事並不在意,但心裡卻想盡快的把婚事辦了。因為他怕夜長夢多,主要怕旺財再回來攪和。

想想也是,就這短短兩個月時間,他們之間分分合合,發生了多少事?

雖然旺財浪蕩,但是結婚這事上不想和家裡唱反調。而且這次要不是因為家裡,估計玉蓮也不會答應嫁給他。再說,不管什麼時候結,都不影響他在外面都玩。

訂好日子的第二天,旺財就繼續出去唱戲了。玉蓮搬回來,又開始為一家人做飯洗衣。

人們再看見她也沒那麼憐憫或者是反感,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玉蓮有時也恍惚,是不是生活原本就該是這樣子的?她和旺財只是她一個人心中的黃粱一夢,根本就未曾存在過。

就在大家都以為一切正常時,意外還是在不經意間來了。

一個雨天,玉蓮去井邊打水時不小心滑倒了,孩子沒了。

因為是在那種情況下得到的孩子,旺財父母除了有點惋惜之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旺福聽說以後大手一揮,以後有的機會生。

只是玉蓮哭了好幾場,畢竟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

雖然孩子不是帶著祝福來的,但是玉蓮只恨旺福,從沒有想過把賬算在孩子頭,因為孩子和她一樣無辜。

在這期間,旺財回來了,翠姐並沒有跟著。

旺財是聽說玉蓮要和旺福結婚才回來的,回來看到玉蓮躺在床上面黃肌瘦的樣子,心中實在難受。

他質問玉蓮,“為什麼要答應旺福?為什麼不走?”

玉蓮眼裡暗淡無光,“走去哪裡?不要說那種話了,走到別處,嫁給別人,會和現在不一樣?你算了吧。男人還不都是一樣的?”

玉蓮的最後一句話,成功讓旺財閉了嘴,旺財捂住自已的臉,慢慢的蹲下去。

誰說不是呢?他旺財口口聲聲要對玉蓮負責,領著她大張旗鼓跑一圈。

又灰溜溜回來,讓雨蓮一個人面對所有問題,這做事的風格估計和旺福有一拼。

可是他還不死心,玉蓮怎麼能嫁給傷害自已的人?而且現在孩子也沒了,他必須勸她離開,不讓她再繼續錯下去。

兩人正較著勁,旺福回來了,陰陽怪氣的說:“喲,這麼大個好人,怎麼回來了?你真是黑心呢!領著玉蓮出去兩個月,又把翠姐給我拐走了。

怎麼在外面浪美了,又回來找玉蓮來了,我告訴你沒門,我和玉蓮已經選好結婚日子,別忘了臘月初六回來幫哥哥張羅婚禮。”

旺財握緊拳頭,走到旺福面前,雙眼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來來來,朝這裡打”旺福指著自已的胸口,“別假裝做好人了,上次你打我,是為了給玉蓮出氣,我認。

這次你再打我,我就要還手了。別自命清高了,你承認吧,你骨子裡就是和我一樣的孬種。”

旺財的拳頭終是落在了旺福身後的牆上,他認可旺福的話,他的確不是好人,好人怎麼能這樣對待玉蓮?

旺福繼續得意洋洋的看著他,“你算什麼?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個愛撬別人牆根的傢伙。

還想衝出來做好人,你就不是好人的料!李旺財,你就承認吧,你是和我一樣的。”

半晌之後,旺財無精打采轉身離開了,和玉蓮連一聲招呼都沒打。

回到他和翠姐臨時的家,翠姐一見到他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又是為了玉蓮。

翠姐很羨慕玉蓮,她知道在旺財心裡藏著的永遠只有玉蓮,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那樣愛著玉蓮的,卻又要拋棄她。

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已身上成熟的魅力超過了玉蓮,後來她也不確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她在心底裡對旺財抱有希望。

她覺得只要旺福和玉蓮一結婚,一切就會回到正確的位置了,她渴望著這一天快快到來。

玉蓮小月子過完以後,就以旺福老婆的身份開始打理家事,時常也跟著旺福爹一起下地幹活,旺福不在家倒讓她覺得更自在。

旺福對日子的事並不在意,但心裡卻想盡快的把婚事辦了。因為他怕夜長夢多,怕旺財再回來攪和。

玉蓮從自已的心魔中走出去,見的人多了,性格也開朗不少。

可能是沒有那麼多憂心事了,她竟出落的越發美麗了。

本來十七八歲是正少不更事的年齡,可是對玉蓮來說,已經領略到人性最殘酷的一面了。

她的心智被磨練的超過三十歲,心也早已在來回變遷中死了。

女人一旦心死,做事就會老道許多,再不會感情用事,再不會被往事分心。

她不想再做那種被拿捏的女人,不想做只為得到男人的愛就拼命委屈自已的人了。

她要強大起來,她要抓住男人的劣根性用來對付他們,她要將他們玩於股掌之間。

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底,旺福不知道在哪裡浪,根本不見蹤影。

他爹媽急得團團轉,四處託人打聽,可仍舊找不到任何蹤跡。玉蓮很平靜,連提都沒有提此事,也沒有發表任何建議。

旺財父母來和玉蓮商議,如果旺福不回來,婚禮怎麼辦?

玉蓮在心裡偷笑,不回來更好,他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死在外面就一了百了了。

那樣這個家以後就成為她長久的住所,她可以頂著旺福妻子的名義守寡,就此毫無干擾的一個人幸福度過一生。

表面她卻一副六神無主、十分焦急的樣子,“怎麼辦?怎麼辦?如果他不回來,那可怎麼結婚?我可要怎麼生活呀?”

旺財父母一聽,更是慌了。因為算命先生的話不可不信,這先生在他們這一帶非常有名,他們可不想錯失這樣的好日子。

而且沒有了他們的好大兒,這如花似玉的兒媳婦也保不住了,旺財也不在家,以後這個家不就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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