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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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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騏聽完已是滿頭大汗,急的不得了,“原來王兄是被派去了伐木場,如果我二人能在一處,互相照應,可能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了。

他們說要把你扔到無人處,他們人呢,說不定我們可以趁現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把你抬到別處藏起來。”

“那真是極好不過了,剛才抬我的……守衛現在去叫人幫忙了,我們正好可以趁現在……行動。”

王端此時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

馮振鷺覺得馮騏的想法實在太過天真,這麼一個大活人能藏到哪,即使能藏起來,那麼然後呢?

這個人傷勢這麼重,如果沒有大夫醫治的話很快就會死的。

現實沒有給馮騏將想法付諸實踐的時間,姐弟兩人正各自想著這件事的時候,去叫人的守衛已經帶著人回來了。

看到馮振鷺一個姑娘站在這裡,其中一個守衛還沒看清她的臉就已經開始言語輕薄了起來:“呦,沒想到還有個小妞在這等我呢,好妹妹,等哥哥幹完了活就回來陪你快活。”

說著,他就伸手過來欲勾肩搭背,馮振鷺猛地掙開他,對方看到了她的臉頓時驚得語無倫次,“乖乖,可嚇死我了,原來是個醜八怪!”

受到驚嚇的他馬上縮回了手。馮振鷺並沒有說什麼,沒想到因為臉上的傷,自己倒是在這種事上得到了安全,看來任何事情都是雙刃劍,有利有弊。

其他人沒有理會馮振鷺和馮騏,直接上來準備把王端抬走,為了避免他掙扎反抗生出事端,還特意帶來了繩子將他綁住。

王端雖然極力掙扎,但也是於事無補,只能向馮騏再次呼救:“兄弟,快來救救我……別讓他們把我帶走。”

馮騏上前向守衛們苦苦哀求道:“各位大哥,求求你們放過他吧,我會照顧他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守衛們已經綁好了王端,將他抬起來放在了木板車上,其中一個人狠狠地推開馮騏,“走開走開,小孩子別擋路。”

另一個守衛實在覺得馮騏好笑,不禁嘲諷道:“你照顧他,怎麼照顧?不管他能不能活下來,這個人以後都是個廢人了,我們這養一個廢人幹什麼,當菩薩供著嗎?這不,我們現在就送他出去,還他自由,你們羨慕吧?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充滿了戲弄。

馮騏無能為力只能看向馮振鷺,“阿姐,怎麼辦?你想想辦法啊!”

馮振鷺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守衛們推著木板車伴隨著王端一陣陣的呼救聲漸漸遠去,馮騏急的欲哭無淚,“阿姐,我們不救救他嗎?”

馮振鷺看著遠去的眾人,終於開口道:“怎麼救,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你沒有辦法,我也沒有辦法。其實騏兒你心裡也是明白的,我們根本無能為力。”

馮騏看向她,“我知道我們無能為力,可是阿姐你那麼厲害,我以為你總會有辦法的,以前你在察州就聲名在外,大家都說你總是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聽到他這句話,馮振鷺啞然失笑,“聲名在外,誰說的?那都是家裡的下人和你們這些小孩子吹牛皮罷了,我也不是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掐指算來,總共也就那麼幾次罷了。

而且騏兒,在我教訓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之中,被我打傷的有,被我打殘的也有,可是我卻從來沒為家中惹過麻煩,甚至父親也從未為此事批評過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馮騏回答。

馮振鷺挑眉看向他,“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因為你懲處的那些惡霸都只是一些沒有背景的人罷了,爹爹是膳部主管,雖然官位不是很高,但畢竟也是在宮中任職的,再加上爹爹與呂伯伯交好,那些沒名沒姓的小小地痞無賴又怎敢來咱們家造次。至於那些有名有姓的紈絝公子哥……”

馮騏抬眼看了看她,不好再說下去了。

馮振鷺順著他的話接著道:“至於那些紈絝公子哥,我卻從不在他們那玩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即使見到他們的無賴行徑也是繞著走,權當沒看見。

你可能會覺得我膽小怕事,以前救那些人也只是惺惺作態,騏兒,我是否是惺惺作態姑且先不評論,但是膽小怕事我卻是承認的。

說到底,能不能幫助別人全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對於那些別家的紈絝公子,跋扈小姐,我即使有能力教訓,但是教訓了之後呢,勢必會給家裡給父親母親帶來麻煩,我難道能讓家裡給我擦屁股嗎?

有些事情,如果你能力不夠,就由不得自己的性子,父親母親很早就告訴了我這個道理。

所以父親總想在仕途上走的更高一些,爬得越高,權力越大,可是天有不測,他還未達成所願就走了。

剛到這的時候我莽撞了一次,救了幾個人,還天真的以為可以趁勢逃出去,結果呢?

我太自以為是,因為在完全沒有了解周遭情況的時候就莽撞行事,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左臉,“所以,你想救你的王兄弟,可這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是無能為力的事,非但無能為力,還有可能會引火燒身。”

馮騏聽完這一番話後沉默了,半晌後才艱難地點點頭,“阿姐教誨的是,我記住了。”

馮振鷺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能問道:“你的王兄弟多大了?”

馮騏抬起頭,“十七歲,和阿姐一樣。”

馮振鷺一怔,覺得心裡泛起了一陣酸楚,沒有再說什麼,拍了拍馮騏的肩膀就準備回住處,還沒有走出兩步,馮騏卻突然叫住她。

“可是阿姐,我一直覺得你以前的那些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並不主要是出於好心幫助,當然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是除此之外,在教訓別人和讓受助之人感謝你時,你能感受到那種凌駕於別人之上的快感,對嗎?”

馮振鷺呆愣了片刻,緩緩地轉過身來,笑道:“我們不愧都是馮家的孩子,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吃的是同一鍋飯,還是你最瞭解我。騏兒,說不定等你長大後你也會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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