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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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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一摞抹布出來,宋思柔匆匆的往回走,途經御藥房門前,卻遇到了尷尬的一幕,兩名太監正在角落毆打另一名小太監。

宋思柔透過他們的服裝看出他們也都是粗使太監,三人扭打成一團,由此可見那佔上風的兩人定不是被上級吩咐來責罰被打之人的,想是因為一些利益上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在這做欺負人的勾當罷了。

她糾結要不要出手相救,思考片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為好,但是剛抬腳準備離開卻聽到被打太監痛苦地慘叫聲,實是於心不忍,便折回去對施暴的兩人厲聲道:“大膽,你們是哪的人,竟敢在宮裡動武!”

施暴的兩人聞聲回頭,看到正端案站在那的宋思柔,見她衣著分明也是粗使宮女的服色,不屑道:“你是哪來的,居然敢對我們大呼小叫,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宋思柔神情淡然,“憑什麼?當然就憑這宮中不可私下鬥毆的規矩。”

“我們鬥不鬥毆輪得到你管嗎,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看來今天是要連你也教訓教訓了。”二人說著便向宋思柔走來。

宋思柔聽到他們這麼說就放心了,方才如果二人說他們是奉了某位貴人的旨在這懲戒那小太監的話,她就做好了去貴人處請罪賠不是的準備,權當自己是維護宮規而造成了失禮,但是方才那兩個太監並沒有這麼說,那麼宋思柔便準備將他們一軍。

“我什麼身份不歸你們管,但是你們私下違反宮規卻是宮人見之可管,你們要麼現在便住手,要麼就跟我去你們管事那請罪吧,你們可二選其一。”

“呦呦呦,哪裡來的小丫頭,你不就是個粗使宮女嗎,還輪得到你在這充英雄了。”

兩人看到宋思柔端著東西,便要上來揭開看看,“讓我看看你拿的什麼?”

宋思柔仍舊面不改色,“你們不怕掉腦袋便可來看看,這是我從浣衣局為穎妃娘娘取的衣物,你們不會從著裝上看就以為我是什麼粗使宮女吧,難道你們沒聽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嗎?

方才我在浣衣局濺溼了衣裳,只好先隨便拿了一件換上,你們如果還想看看穎妃娘娘的衣物,那大可過來。”

說著她便把放著抹布的案子往前伸了伸。

此情此景嚇得兩個小太監趕忙跪了下來,“原來是穎妃娘娘宮裡的人,小的們有眼無珠,還望姐姐恕罪,千萬不要把事情鬧大,改日小的們定會前去向姐姐賠罪。”

“賠罪,你們敢去鳳藻宮穎妃娘娘那找我嗎?賠罪到不用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還不趕快從我面前消失。”

兩人如獲大赦,忙歡喜地道謝:“多謝姐姐饒命,多謝姐姐饒命……”

“還不快走!”

“是,是。”

待到二人走後,宋思柔上前扶起方才被打的小太監,“快快起來吧,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那小太監起身的時候,宋思柔才看到他的懷裡還藏著一包藥。

那太監忍著痛向宋思柔行禮道謝:“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我沒事,不用找大夫,想姑娘是穎妃娘娘身邊的人,所以不知道太醫院的太醫們是不給我們這些下等人看病的。

我們如果感覺身體不適只能來御藥房自行估摸著取藥,就是這御藥房自行取藥說是取,也實是要拿銀兩通融才行。”

宋思柔進宮不久,身為低等宮人的她今日也才是第一次聽到此等說法,“所以你是為了保這懷中的藥才遭遇了方才的一幕?”

“正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在宮中謀事,前些時日偶感風寒,到今日竟已嚴重的下不來床了,就麻煩我來為他取藥,沒想到碰到別處的太監為了省些銀兩佔些便宜竟想直接搶我手中的藥材,還好方才姑娘及時相救,否則這藥我可能就保不住了。擇日我定去尋您向您好好道謝才是。”

宋思柔見他語氣堅定,有些哭笑不得,方才他為了誆那兩人所以才謊稱自己是穎妃宮裡的人。那兩人是不敢再去找她賠什麼罪了,可現在這名小太監卻實是準備擇日向她道謝,這要是去了那鳳藻宮可如何是好。

“道謝就不用了,你即使去了鳳藻宮也尋不見我,因為我真如方才那二人所說,當真只是一名粗使宮女,剛剛偽造身份只是為了嚇退他們而已。”

於是宋思柔便把事情緣由和自己身份講與了對方。

那太監恍然大悟,揭開那蒙在抹布上的蒙布看了看,不禁笑道:“原來如此,姑娘不愧是高門小姐的侍伴,當真是遇事臨危不亂,頗有大家風範。”

接著他也自報姓名道:“我叫王平,家世就無需多言了,本就沒有什麼家世,一介窮苦布衣罷了,現在在北苑負責一些勤雜事宜。”

聽他這麼說,宋思柔也客氣道:“我也本就沒有什麼家室,要不是遇到我們家小姐,我現在早就不知被賣到何處了,今日大家有幸在此相識,以後便是朋友了。”

王平楞了一下,“朋友嗎?好的,沒想到有一日我居然還能在我那群兄弟之外認識姑娘你這樣的朋友。”

方才的事加上現在二人聊了這麼久,可是耽誤了宋思柔不少時間,此時不知道嬤嬤會怎麼大發雷霆呢,她不敢再多做耽擱,忙向王平道別:“管事嬤嬤應該很著急了,我得趕快回去了。”

“不知姑娘居於何處,今日相救我是一定要去道謝的。”見宋思柔匆匆離去,王平在她身後問道。

宋思柔本就不想讓他道什麼謝,再加心內著急,邊匆匆趕路邊道:“道謝便不用了,你剛剛不是已經謝過了嗎。”

話音剛落,人便消失在了圍牆拐角處。

那日回去之後因為耽擱了時間,嬤嬤果然大發雷霆,嚴厲訓斥了宋思柔一頓。

李子衿知道以宋思柔的機靈,耽誤了時間定是有原因的,於是私下問她緣由,宋思柔將當日之事與她娓娓道來,李子衿聽罷不禁感嘆:“思柔啊思柔,沒想到我們現在身處此種環境,你卻還是如此初心不改的良善,我自覺有些慚愧,如若今天換做是我,我多半是不會幫忙的。”

宋思柔笑道:“小姐哪裡的話,小姐如果遇到此事不救定是有所原因,想要顧全大局,哪像我腦袋一根筋,在這宮裡也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倒是累了大家都捱了嬤嬤的罵。”

“那你後悔今日之事嗎?”李子衿又問道。

宋思柔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李子衿握了握她的手,“我的好思柔,看到你沒有因環境所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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