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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雨和江籬相對而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大口的飲酒，還別說冷雨這坐姿、動作，倒是頗有一種江湖兒女的英姿颯爽。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冷雨啃著雞腿，抬眸看向江籬，開口問道。
“江籬。”
“江籬，像是一味草藥的名字？”
“可能。”江籬笑著回了一句，然後擦擦嘴，問道：“昨夜，你不是打聽了一晚上訊息嗎？”
“是啊。”
“那可有什麼有用的訊息？”
“當然。”冷雨精神一震，也是擦了擦小巧的嘴巴立即回答道，臉上也露出些許凝重之色。
江籬也放下手中的燒雞腿和酒杯，正襟危坐，待夜深之時，他還要去夜闖宇文府，現在多瞭解一些資訊，總是沒錯的。
冷雨頓了頓，道：“傳言混入城內的叛軍約有兩千餘人。”
“兩千人，這麼多？”
江籬有些驚訝，京師重地，城門要道必然是層層審查，怎麼可能混入這麼多人？
要知道大夏皇帝這是有預謀的要除掉宇文成天，事情之前，又怎能料不到這種事，又怎能不做防備？
如此情況還能有這麼多人，要麼是市井之人的謠傳，要麼就是城內另有內應，而且，此人必定是鎮守城門的要職。
“事實上，可能比這傳言的兩千人還要多。”冷雨點點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還要多？”
“是，城內受過宇文將軍恩惠的人眾多，這滿城乞丐有半數受過將軍的接濟和幫助，可以說，這些乞丐皆是這些叛軍的耳目，這還不算那些百姓……”
“如今全程戒嚴，不準百姓上街，便是如此。”
江籬聞言，倒是頗為意外，這宇文成天的品行似乎超乎尋常的好，那些士兵對他也是愛戴有加，這從遇到司徒末時，他們主動上前，將他護在軍中便可窺知一二。
沒想到在這神京之內，亦有如此威望，難怪大夏皇帝對他如此忌憚，若他有心造反，怕不是一呼百應，整個神京都要震動。
“還有呢？”
“領頭之人，乃南宮將軍，是宇文將軍手下第一飛將。”
江籬瞭然，南宮彥回神京，還是他的交代，因此，這支混入城內的叛軍領頭人是南宮彥，這一點也不奇怪。
他思慮片刻，又問道：“那宇文府是什麼情況？”
“聽那些乞丐說，那是引誘叛軍的餌，南宮將軍是宇文大人的心腹，必定不會看著他的妻女受罪，因此，宇文府內很可能已經埋下了重兵，等待他自投羅網。”
“那……宇文夫人和其子嗣現今如何了？”江籬又問。
冷雨聞言，搖搖頭道：“不知，沒有他們的訊息，不過，至少現在來看，她仍在宇文府內。”
江籬聽到這裡，低下頭，用手指輕敲桌面，看來他的確還是有必要夜探宇文府。
不過，若是宇文府當真已經埋下重兵，那他此行恐怕得多加小心才是，否則，以他如今的實力，若被發現，未必能全身而退。
……
宇文府，正室。
一個身著綾羅長裙的美貌女子坐在床邊，正用手輕拍著一個躺在床上約摸一兩歲的女童哄其睡覺。
女童很壞，也許太晚的緣故，很快就呼呼的睡著了。
女子看著熟睡的女童，眼眶不自覺便紅了起來，有淚簌簌留下，她咬著嘴唇，絕美的容顏上一副我見猶憐，但很快她便收住了淚水，看著女童怔怔的發著呆。
直到外面有人敲門，她才稍稍恢復了過來。
她抬起頭，看向門外，聲音悅耳輕靈：“有什麼事嗎？”
“回夫人……陛下有請！”這時，門外一個丫鬟開口道。
惜霜聞言，低下頭，良久，她才道：“我知道了。”
“夫人，還請您儘快，打扮的漂亮一些，莫讓陛下久等了。”一個捏著嗓子，聲音尖細、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惜霜聽到太監的聲音，美眸中閃過一道憤怒與屈辱，雖然她早猜到這一天會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她看著躺在床上的青硯，眼中複雜難明。
她抬起手撫摸著青硯的小臉，呢喃道：“孃親，該怎麼做？”
她很想一死了之，追隨宇文成天而去，不必受這屈辱，可是，她若死了，皇甫靖他絕不會放過青硯，只因青硯是成天他唯一的血脈。
斬草除根這麼簡單的道理，皇甫靖又怎能不知？
如今若非為了引誘叛軍出手，若非為了……得到她，恐怕皇甫靖早已殺了小青硯，以絕後患。
她現在不能死，至少現在，在小青硯逃離神京之前。
她想到這裡，默默閉上眼睛，淚水再一次滑落。
稍頃，她站起來梳妝打扮。
……
宇文府外，江籬一身黑衣，站在房簷上，身旁跟著冷雨，她亦是一身夜行者的打扮。
江籬抬眸，看向宇文府，然後側眸問道：“皇甫靖未登基前，曾與宇文成天一起追求過宇文夫人，這些訊息你都是哪裡聽來的？”
“既有其事，當有其言，眾人不敢非議，不代表訊息不會傳出去。”冷雨眸子中閃過一道寒意。
江籬好奇的問道：“我很好奇，你與宇文成天又是何關係，感覺你在這事情上倒是頗為上心。”
冷雨聞言，沉默少許，悠悠道：“我若說他是我同門師兄，你信嗎？”
江籬微微一怔，倒是不曾想過這個可能，他仔細打量起她身上流動的真氣來，一時間有些啞然，他們身上果然有相同的功法痕跡。
他搖搖頭：“即便如此，今夜你也大可不必來的。”
“身為宇文師兄的師妹，怎能讓你這個外人一人冒險的道理，況且，今夜皇甫靖很可能會駕臨宇文府，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其妻子受辱？”
江籬不以為然：“我倒覺得未必，身為大夏皇帝真的會以身為餌駕臨這宇文府，去承擔這莫名的風險嗎？”
冷雨聽到這裡，眸子中也露出遲疑之色，似乎的確也不太可能，縱使為了惜霜的美色，身為大夏皇帝也沒必要冒此風險。
江籬見她失語，便輕笑了一聲：“走吧，今夜就不探宇文府了。”
“啊？”
“那去哪？”
江籬抬眸，看向遠處那金碧輝煌而燈火璀璨的地方，輕聲道：“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