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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叫什麼‘山區什麼員’什麼的。”翠花記不清太清了。
如如一屏一屏翻動，過了好一會。找到一條打賞記錄。問道：“是不是這個‘山區護林員農村實幹家’”。
翠花湊過去一看簡介，“攀登不完的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走不出去的是一片又一片的參林。高山之巔白雪皚皚，我享受每一次用雙手攀爬和問頂的過程。迷霧參林充滿了魔法，那裡有峽谷幽暗，有河水潺潺，我迷失在其中且欣愉，那裡總讓我想起去故鄉的那條路。如果有高山需要滋養，我願意在春天給它青青的草。如果參林出現了火災，我願意星夜兼程義務滅火。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農村裡最勤勞的實幹家！”
“啊，對對對。”我記得好像好像這條簡介，印象很深刻。因為老公公也沒啥文化，不知道在哪摘抄的這段很有詩意的句子。相比下，名字倒顯得沒有那麼印象深刻。
如如粗略估計了一下，確實總打賞金額在2萬1千左右。
翠花氣憤道：“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還說沒佔我便宜。”
如如將手機一鎖，不屑地笑道：“你這麼算就不對了。我提供精神娛樂的直播服務，他因為高興而給我回饋。這不是平等的兌換嗎？”
翠花見這個女人坑老人錢居然如此理直氣壯，完全不符合農村人的觀念，好奇她怎麼可以那麼的泰然自若：“他不是因為高興。他純粹就是想在直播間充充大哥。吸引吸引你的注意。”
“且不說我直播間大哥那麼多，他這些三瓜兩棗都不起眼。而且他又不是未成年，也是有完全自理能力的成年人。老是老了點，不該為自已的行為負責嗎？就好像你們店裡來個大哥洗腳。難道他老婆來討要，就得把錢還給他們嗎？”如如一番話有裡有面，毫不客氣地回懟回去，給翠花說地啞口無言。
翠花捫心自問，是這個理。二狗足道里也發生過幾次家屬來鬧退款的事，確實都是無疾而終，她心裡面是向著老闆的。翠花自知理虧，久久不語。
如如看到翠花失落的神情，如如感慨：“我其實年紀輕輕，就嫁了這麼有錢的老公，我們公司的很多同齡女主播我都看不起。我之所以把你當閨蜜，就是因為你身上沒有那股子銅臭和俗氣。說來奇怪，我本人也是比較俗的。可能缺什麼就嚮往什麼。我能感受到你不是那種過分在意利益的人。可是我每每真心對你，你卻總對我誤解重重。以為我要害你。真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唉。”
“不要把自已說的那麼偉大。你家庭這麼優渥、孩子也胖胖白白、老公又那麼成功。你還整天想著勾搭野男人。哪裡好啦？明明就是賤貨一個。”翠花酒勁上來，直接貼著如如的臉開大。
“那我問你，你姓福嗎？”
“我不姓福，我姓苗！”
“我是說，你幸福嗎？回答我。不準騙我。”如如異常平靜，可是這話卻如刀子般直戳翠花的內心。她是懂得怎麼折磨人的。
翠花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猶豫了一會，仍然帶著倔強組織了一個答案：“我幸福。”
嘴角卻有一絲顫動。
“人在扯謊的時候，是會不自覺的眨眼睛， 用手摸鼻子的。”
“什麼？”
“沒什麼，我在一本書上看的。也許不準。”如如沒有看翠花，往後一仰。將兩條腿翹在了華貴的高階茶几上。一點也沒有了平時的講究。
翠花半天沒有說話，蹦出一句：“什麼書？”
如如沒有理她這句話，“說說吧。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是騎電動車摔的。摔可摔出來幾條細手指印。”
翠花暗暗心驚，明明自已已經遮的這麼厚。還是被她一眼發現了：“你怎麼發現的？”
“我也被打過，經常打。小時候我爸死的早，媽媽早早成寡婦。因為傳言她剋夫，所以沒有人敢娶她。但是寡婦門前是非多，經常有陌生男人騷擾我媽，為這種事，同學們在班裡面都瞧不起我。
罵我罵我媽。我非常恨這些野男人，讓我承受了這麼大的羞辱。我拿起菜刀，不讓任何一個野男人靠近家裡。後來我直接砍傷了一個男的。從那後，就沒有任何男人敢靠近我家了。
但是我媽媽並沒有因此變得快樂。反而整天跟失了魂似的。飯也沒做，地也不種。因為養不起我，加上精神消極。她沒少打我，每次我都要化妝來掩飾這個巴掌印才能去上學。
後來我上到高二，她就死了。臨死時，她嘴裡嘟囔著‘男人、男人’。人家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也許我是繼承了她的性格，也許是從我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愛。所以我一直靠這種方式來尋找那種錯失的東西。
越這樣，越上癮。可是越上癮，越空虛。我一直都找不到我究竟想要什麼。”如如說完這些，眼角默默地流下兩行清淚。沒有抽泣，卻那是一種無聲的痛苦。
“是我老公打的。”翠花只好交待了。
“因為什麼？”
“兩隻烏龜。”翠花將RIO一飲而盡，掩飾說出這句話的難受。
“牛逼！真他媽牛逼！”如如跟翠花碰了一杯，也是一飲而盡：“你那錢我沒法退你。我跟你說實話，我是鞏城佳麗三千旗下的女主角，我不是個人主播，而是MCN矩陣主播。好處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但缺點是，我相當於把自已賣身給了三千公司。一般直接收入，平臺拿對半，三千公司分四成，主播分一成。我是三石老婆，老闆娘嘛。三千公司拿三成半，我拿一成半。除此外，還有公司的投流、運營、服道化、場地、劇本、攝像師等成本，也會轉嫁一部分給主播。
所以其實我頂多拿一成。別看我平時人五人六的，其實身上沒多少現錢。上次三石給我買的巴黎世家不過是充他的門面。還走的是公司的賬，計為拍攝服裝支出，用來抵稅。
有句話叫道：‘男人的錢是給女人看的，不是給女人花的。’說的就是我。你那兩萬，即使我有心退你。最多隻能看在咱倆的交情上，還你兩千了。”如如嘆了一口氣，將自已的窘境一五一十分享給了翠花。
\"原來你還真的是個金絲雀啊。我本來以為你會很自由呢。算了，你自已留著花吧。”翠花笑道。
“你以為呢。富人的老婆肯定要比一般的女人要光鮮很多，但也只是表象，其實也有很多不自由。富人們多精啊。處處防著你呢。離開他，你啥也不是。”如如嘆道。
“瘦死駱駝比馬大，最起碼你不像我。要為生計發愁。”
“也算是一點點幸運吧。可能也因此，我才更需要人來慰藉。”
“發燒就發燒，別找理由了。”翠花調笑道，指著如如的鼻子。
“你應該試試，很刺激的。或許你會有不一樣的發現。”如如誘惑翠花道。
“我？我永遠不...”，翠花的“會”字還沒出口，就已經止不住的想酒吐。急匆匆地趴在垃圾桶上。
如如站了起來，拿起自已最的最新款蘋果15pro max把翠花吐的這一幕拍攝了下來。
翠花抬頭，看到如如正在拍自已。問道：“你幹什麼呀？”
如如卻沒回答，低頭操弄著手機。翠花疑惑，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近如如，看她搞什麼鬼。
結果如如趕緊躲開，這一下子翠花的懷疑心就更盛了。她一定要看看如如到底葫蘆底賣的什麼藥。
走過去一看，是和李種田的微信對話方塊。他倆應該是因為合作原因加的微信。
對話方塊裡有一條影片。更是剛才翠花嘔吐的樣子。
翠花既羞且惱，罵道：“你他媽，歐陽如如！”
“叮”地一聲，種田的手機響了。種田正在看電視，他不喜歡用手機刷抖音，喜歡用家裡的智慧電視刷抖音TV版，接個音箱，螢幕又大，音效又好。而程心怡正在種田旁邊，將兩條腿蜷在沙發上。刷著姐妹們的小紅書動態，給同期的“名媛”姐妹們點贊。
種田手機在茶几上放著，螢幕點亮了。
心怡不經意掃了一眼，手機上顯示來了一條微信：聯絡人是“歐陽如如”，訊息內容為[影片]。
心怡隨口問道：“‘歐陽如如’是誰？這麼奇怪的名字，還是個複姓。少數民族？”
因為種田其實也不怎麼喜歡‘如如’，因此學著翠花的叫法，備註了“歐陽如如”。
種田也沒太在意，但是早上的時候翠花發過來那樣一條訊息。確實給種田嚇一跳，這時候歐陽如如發來的影片，種田也不敢開啟。
搪塞道：“啊，公司合作伙伴。估計是什麼產品介紹吧！”
心怡卻視手機為生命，無時無刻不要抱著玩，訊息更是秒回，有點強迫症似的受不了，問道：“怎麼不看看。萬一是什麼重要東西呢？你也不太敬業了。我說種田。”
種田故作不耐煩道：“唉，下班還不讓人安生。煩死了。管他球類。”，故意將電視故意調大。
心怡過了一會，去灶房找了一瓶蘋果醋來喝，沒有冷藏，是成箱的。所以不在冰箱裡。
種田趁著這空檔，開啟了影片。看了一下，暗暗心驚。像做賊一樣。馬上將手機靜音。
翠花不樂意了：“你未經別人同意，拍攝我的影片發給別人。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我要告你去！”
如如笑道：“什麼肖像不肖像的，少玩洋的。”
翠花惱道：“手機拿來，我也要拍你。”一把奪過如如的蘋果手機。如如見狀趕緊躲著跑，翠花在後面追。如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咚地一聲砸在地上。翠花十分害怕，不會摔傷了吧。再一看，正好摔在一厘米厚的瑜伽墊上。
裙子都摔的往上兜去，露出了小褲褲。十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