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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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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個小時後,蘇亞澤在賽普亞落了地。

這裡是一個被貧窮和落後包裹著的非洲小國,沿途的車窗外,除了一望無際的黃沙,啥也沒有。

駐地是一個小鎮郊區,車子進入院門後,有兩幢兩層的小樓房。負責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告訴蘇亞澤,這兩幢房子目前已經是著周邊設施最齊全的地方了,一幢是他們的工作和住宿點,另一幢是我國派遣醫療隊的工作和住宿點。

蘇亞澤環顧了一下這個小院落,紅磚圍牆已有些年頭了,圍牆上方佈置了防止潛入的鐵絲電網,大門是簡單的混凝土結構,貼在上面的磚紅色瓷片已經有好些脫落了。門口有個崗亭,哨兵警覺的站著崗。

醫療隊的兩層樓里人流攢動,隨行的工作人員介紹說,基本來這裡的都是附近的居民。這裡的醫療條件非常簡陋,很多居民在醫療隊來援助前,僅憑當地的醫療條件沒有辦法抵禦各類疾病,就只能熬著等死。

蘇亞澤安排隊伍做了基本的休整後,與上一批維和的戰友當面進行了工作交接,瞭解了工作任務後,上一批維和戰友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未來的三天帶他們熟悉當地情況。

三天一晃而過。隨著一個整齊的軍禮,上一批維和的戰友踏上了回國的行程,有欣喜、有不捨、有對駐地戰友在這執行任務的擔心。

緊張而忙碌的生活讓蘇亞澤無法抽身聯絡遠在國內的凌夕夕。凌夕夕每天都會寫一封郵件告訴他當天發生的事情,投遞到蘇亞澤出國前使用的郵箱裡。她知道,他看不到,但她也知道,他心裡一定能感應得到。

一週後,蘇亞澤協調好當地部門後,在確實簡陋的條件下,給隊部安裝了一臺軍用通訊裝置以外的民用跨國長途電話,順利用駐防地的民用基站訊號聯絡上了遠在國內的凌夕夕,解決了維和隊員和所有醫療人員跑到鎮上去打電話的問題。

正在“滅絕”課堂上做著筆記的凌夕夕聽到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低頭一看螢幕上是一串異國的號碼,她心頭一陣狂喜,急忙舉手示意她需要出去。“滅絕”並沒有停下講課,只是點頭示意她快去快回。

凌夕夕壓制著心頭的激動,快走幾步,一走出階梯教室就按下了接聽鍵,似乎晚一秒,她都害怕那邊結束通話了。

“夕夕,是我!”是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

“你終於出現了!我都快擔心死了!”凌夕夕哽咽的說道。

“對不起,這幾天太忙了。這不,剛裝好電話,我就打給你了。”蘇亞澤解釋著。

“以後我都能打這個電話找你嗎?”林夕夕先問了這個關鍵問題。

“嗯,電話裝在隊部外面。我住的房間離隊部最近,可以聽見電話響的。”蘇亞澤開心地回答。

“哦。好。那一定是你接嗎?”凌夕夕問,“我是說萬一別人接的,我該怎麼說呀!”

“沒事,你就說找我,隊裡誰接的都會去告訴我的。只是如果我外出了,就得等我回來再給你回電話,可以嗎?”蘇亞澤說。

“用肺說話!我能說不可以嗎?”凌夕夕無語地懟了他一句。

兩個人一聊就過去了半個小時。凌夕夕才想起,快要下課了,再不回去“滅絕”可就……

她不捨地結束通話電話,黯然的回到教室,繼續聽“滅絕”講蒙太奇的理論和手法。

有了這跨洋電話,戀愛中的兩個人每天計算著時差,尋找著合適的時間點給對方打電話,每次都聊半個多小時,每次掛上電話,龍行舟都發現蘇亞澤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要不怎麼說戀愛中的人渾身散發著光。

三個月後的一天,凌夕夕像往常一樣,在早上7點撥通了那邊的電話,她估摸著,這個點蘇亞澤應該完成了一上午的工作準備吃飯了。

接電話的是一個小夥子:“嫂子,蘇隊今天去鎮區了,等他回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

這一聲“嫂子”把凌夕夕羞得臉頰通紅,都不知道怎麼接話,“好,謝謝你!”凌夕夕只好禮貌的回答。

可是,一整天,凌夕夕的手機都沒有接到蘇亞澤的電話。她想:“他大概忙忘了,等明天再打給他,得好好給他上一課!”

第二天,凌夕夕再打過去,長長的鈴響後,卻沒有人接電話。凌夕夕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蔓延。兩小時後再打,依然無人接聽。

凌夕夕頓時有點手足無措,除了這個號碼,她已經沒有別的方式聯絡到他了,她心裡沒有辦法不去胡思亂想:“那邊發生了什麼,會不會,蘇亞澤遇到了危險?”

在惴惴不安中,度過了兩天。第三天夜裡,凌夕夕終於接到了電話,可那頭的聲音不是蘇亞澤。

“嫂子,我是龍行舟!蘇隊……”龍行舟的聲音疲憊而沙啞,說到一半,卻哽住了。

“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說話呀!”凌夕夕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凍結,她恨那該死的第六感。

“前天,蘇隊帶隊去執行日常的巡邏任務。在鎮區一個廢棄的倉庫前有一個小孩子過來問路。據同去的戰友說,他們當時本來是在一起的,也不知道那小孩跟蘇隊說了什麼,蘇隊讓他們立即退後,他自已拽著那小孩子飛快地進入了廢棄倉庫,十五秒後發生了爆炸,接著樓本來就不穩固的樓就塌了。這兩天,我們一直在搜救,可是……”龍行舟說不下去了。

“還沒找到他是嗎?”凌夕夕周身血液都凝固了,心頭像淤積著一口血快要噴出來了。

“是!”龍行舟的聲音很小,但凌夕夕卻聽得很分明。

“家裡這邊知道嗎?”凌夕夕儘量讓自已保持冷靜。

“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報告軍區那邊了,隊長家裡,應該還沒通知。來的飛機上,蘇隊給我說過你倆的事兒,那張照片一直放在他枕頭下面。我們這兩天的搜救一刻也不敢停下,可是,到現在,還沒個結果。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說完,龍行舟抽了抽鼻子,有點哽咽。

“地址給我!我去找他!”凌夕夕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後終是扛不住悲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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