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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歪叔！
你趕緊起來！”
楊藝珊她們趕緊讓開，他們再怎麼也不可能受趙老歪這一跪。
“不，我心裡難受！
可憐小鄭……唉！！”
趙老歪泣不成聲，知青們也陪著哭了一會。
兔死狐悲，感同身受。
村裡的幾個年齡大的老太婆勸了一陣，趙老歪才站起來。
“老歪叔，謝起航謝胖子呢？”
“小謝替咱們憑弔小鄭去了。
走，回村吧！
還有這些糧食，都堆在這裡幹什麼，你們的功勞，誰都搶不走。”
趙老歪讓村裡的壯勞力還有婦女們將糧食放回村裡的大隊部倉庫，家家戶戶點起了燈，吳家墳村也有了人煙，人氣。
後天就是年關，趙老歪也沒有小氣，讓村裡的婦女們把白麵拿出來，菜籽油倒上，然後開始炸油餅。
“誰去後山，讓樂娃子將年豬趕過來，今晚把豬也一殺給大家分一分，省得到了跟前忙亂。”
“老歪叔，我去！”
楊藝珊自告奮勇，一陣風一樣就離開了。
“哈哈哈，看來這半個多月發生的事情很多嘛。”
孫麗婷噘著嘴，不滿楊藝珊的狡猾。
“我也要一起去！”
吳凱樂正在睡覺，聽見激烈的敲門聲睜開眼睛一看，兩個披頭散髮的身影在視窗將他嚇了一激靈。
“誰！？”
“吳大哥，是我和麗婷！
老歪叔回來了。”
“珊珊，婷婷！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過來了？
路上多危險！”
“怕什麼，那條路我們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老歪叔讓你把肥豬都送到大隊部去。”
“啥？
現在？
他真是瘋了！”
吳凱樂撇了撇嘴：“肯定是知道咱們打狼隊弄了些糧食，最後一頓飯都沒有要，就跑回來了。
行！
我起床收拾收拾，你們去喊隔壁倆起床。”
“噯！”
吳凱樂看她們離開，才穿衣服。
隔壁的袁兮瑩和羅華瓊都沒有睡。
她倆睡在東頭，西頭隔著柵欄就是三頭哼哼唧唧的大肥豬。
從一開始生氣，到現在怎麼可能睡得著？
“瑩瑩，你怎麼想的。
你是不是喜歡吳大哥了？”
“有什麼用呢……”
“是啊，他誰都喜歡。
這就是普通的男人，他並不在乎和誰在一起，只要能過日子，能生娃，不管是袁兮瑩也好，還是楊藝珊也好，都可以。”
“華瓊，你別說了。
我心裡很煩。”
“我也很煩。”
羅華瓊自已何嘗不是很煩呢。
要不然楊藝珊抱吳凱樂的時候她也不會是第一個衝出去破解對方陽謀的那個人。
現在看來，好像她們四個都有點那麼個意思。
原本誰都不要的狗尾巴草，現在變成了香餑餑，羅華瓊自已也不想放棄
“咚咚咚……”
一連串的敲門聲在深夜裡格外刺耳。
“華瓊，吳大哥這麼晚來幹什麼，他要是和我表白，我應不應該答應。”
“你別多想，應該是道歉吧。”
羅華瓊對著袁兮瑩翻了一個白眼：“而且，你以後不回城裡了，不上學了?
你這細皮嫩肉的不上學，你能做什麼農活？
你的《哈姆雷特》不要了，《穆斯林的葬禮》不看了？”
“我……我不知道……”
袁兮瑩愛文學，勝過生命。
而且，她好像也只會讀書。
“好好想想吧！
我去開門。”
羅華瓊不是挑撥，而是真心覺得這些知青裡就只有她才有可能紮根在山村裡。
其餘人不過是一時的衝動罷了。
門一開，楊藝珊和孫麗婷就擠了進去。
“羅華瓊，你和瑩瑩姐在裡面幹嘛啊~
這麼好半天才開門。
門鎖的嚴嚴實實，是不是怕色狼半夜偷偷跑進去啊！？
要不咱們換一換，我睡這邊，你們去前山老鄉家！”
“孫麗婷，你們這麼晚跑到這兒來幹嘛？
土匪一樣，我們這兒除了三頭大肥豬，可沒有東西讓你們打劫。”
“還真就是打劫大肥豬的。”
孫麗婷鑽到袁兮瑩身邊：“瑩瑩姐，別睡了，快起床，老歪叔他們回來了，要吳大哥把肥豬趕過去呢。
到時候這裡就不臭了。”
“老歪叔回來了？”
袁兮瑩坐起來換好衣服：“那咱們快走，老歪叔回來可是大事。”
幾人不敢耽擱，袁兮瑩和羅華瓊也不再使小性子，配合吳凱樂將三頭大肥豬趕到村口廣場。
趙老歪瞪大雙眼，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那隻重達四百多斤的龐然大物——大肥豬。
他一直都知道，吳凱樂在育肥方面確實有獨到之處，但沒料到竟然如此厲害！
即使已經見過好多回，再次看到小山般大小的大肥豬，還是無比的震撼。
周圍的村民們同樣用敬畏的目光注視著吳凱樂，每逢臨近年關時，他們才能真切感受到吳凱樂的可怕之處。
在這個時節，由於缺少糧食，豬隻能以草料和泔水為食。
而通常情況下，一頭豬能長到一百六七十斤就已經算是大肥豬了。
可如今這頭豬卻足足有兩倍倍半那麼重，無論放在哪裡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毫無疑問，它們堪稱陝北的王豬，而吳凱樂曾經的諢號再次被孩子們口無遮攔的唱響。
\"豬王！
豬王來了！\"
\"樂娃子，真厲害啊！
不愧是咱陝北大名鼎鼎的豬王。\"
一群小孩子興奮地歡呼雀躍，手舞足蹈地叫嚷著。其他孩子見狀，也紛紛跟著起鬨。
“趕緊閉嘴。
誰在亂喊，明年就自個兒去養！”
吳凱樂惱羞成怒。
一旁的大人們見狀急忙喝止那些調皮搗蛋的小孩們。
生怕吳凱樂真的撂挑子不幹了。
在這附近方圓十里八村範圍內，可絕對找不出比吳凱樂更出色的豬倌了，他要是不幹，吳家墳生產大隊豬肉產量會直接縮水兩三倍！
此時此刻，袁兮瑩、羅華瓊等幾位成年人忍不住相互打趣逗樂起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此起彼伏。
她們望向吳凱樂的目光充滿了調侃，萬萬沒有料到吳凱樂竟然會有這般詼諧 的諢號。
趙老歪笑道：“樂娃子！喊幾聲又咋了嘛。
大家不都已經喊叫了十多年嘛，為何偏偏到了今年就不能喊了？
這可是屬於你獨一份兒的榮耀啊。”
吳凱樂白了一眼趙老歪，總不能告訴他現在有他在意的人吧。
幾個女知青倒是知道原因，笑得更大聲了。
“老趙，老王，把你們本家後生叫來，和去年一樣。
白菜花你領著村裡的婆子們打下手。
樂娃子，你去歇著，還有你們學生娃子們，都看著，一會光吃就行！”
“好嘞！”
話音未落，數十名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紛紛湧上前來，動作嫻熟而迅速地將那三頭大肥豬捆得結結實實，乾脆利落地送它回了高老莊。
吳凱樂，則無需參與其中幫忙做事。他悠然自得地尋找到一處舒適愜意的草垛，舒舒服服地躺下身子，靜靜地等待著美味佳餚烹飪完成後端至面前即可享用。
這一切都是他理應得到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