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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卡迪亞,你認識這些文字嗎?”遲疑著,蘇曼極為不好意思的問道。
“嗯。”卡迪亞沒什麼表情的點頭,“艾爾拉教過我。”
“那你可不可以……”蘇曼羞愧的低下頭,都不敢去看卡迪亞的臉了,“……教我?”
卡迪亞看著蘇曼,正準備說話,眼光一閃,看向了身前不遠處的一處空地。
“小卡迪,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低沉而帶著無盡的滄桑,語氣中卻又帶著幾分慈祥寵溺。
“你來了,艾爾拉!”卡迪亞點頭,雖然稱呼上很平常,但語氣卻帶著幾分恭敬,而後看了一眼蘇曼,才回答道,“這是我的朋友蘇曼,因為被空間魔法波及而誤入夢魘森林,心中不安,我便帶她到處看看。”這話,卻是半真半假了。
蘇曼聽著卡迪亞的回答,微微皺了下眉頭,卻也心中好奇,轉頭看向聲音傳過來的地方,便看見了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青綠色影子,模模糊糊可以看出來那是一個老人的形態,身形頗為高大,手中拄著一根比他本人還要高的枯樹枝,長髮長鬚,雪白如霜，神情頗為慈祥。
而聽了卡迪亞的話後,那個虛影便將視線投到了蘇曼的身上。
“哦,一個純正的人類,這還真是……不對,明亮的黑色眼睛和柔軟的黑髮頭髮,被強大的烏倫娜所鍾愛的寵兒……真是夢魘森林的貴客啊!”老人看著蘇曼,視線在蘇曼的眼睛和頭髮上面停頓,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烏倫娜是誰?”蘇曼看了眼卡迪亞,不解的問道,她可不認識什麼烏倫娜啊!
“烏倫娜是尊貴的黑暗之神的名諱。”卡迪亞神情凝重而恭敬。
“黑暗之神……”蘇曼無語,如果不是知道自已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真的很想說,在地球上面,絕對有無數個像她這樣黑髮黑眸的被黑暗之神所寵愛的寵兒啊!
蘇曼臉上的不以為然太過明顯,老人明顯有些疑惑,而聽蘇曼述說過那個遍地黑髮黑眼的人種的國家的卡迪亞自然明白蘇曼這樣神情的原因,因此見老人疑惑,卡迪亞淡淡開口:“蘇曼居住於荒蕪之地，從來沒有接觸過魔法。”荒蕪之地信仰遺失，所以,她沒有信仰，不知道諸神的名諱，也不明白得黑暗之神所庇護之人對眾多的暗系魔法師有什麼意義。事實上,在聽到蘇曼說她那個國家的人絕大部分都是黑髮黑眼之後,他心中對於神佑之人的震驚也少了不少。
“可是黑暗元素很親近這個孩子呢!”老人微微一笑,仍然看著蘇曼，眼神深邃的普通古井，看不出一絲波瀾。
蘇曼微微撇嘴,這話她已經聽卡迪亞說過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太喜歡這個老人,心裡本能的對他有幾分反感,哪怕,這個老人看起來很慈祥,也很得卡迪亞的尊敬重視。
“蘇曼,這是夢魘森林的七大樹靈之一的艾爾拉閣下,也是我的……恩人和啟蒙導師。”卡迪亞向蘇曼介紹起老人,“七大樹靈統領所有樹人,很是強大。”
“您好,艾爾拉閣下,很高興見到你。”蘇曼明白卡迪亞的意思,再加上她平素也不是一個失禮的人,特別是對老人――儘管這個老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因此儘管心中感覺不舒服,她也是很認真很恭敬的對老人艾爾拉說道。
“你好,人類的小姑娘。”艾爾拉看了看蘇曼,再看了看卡迪亞,視線在蘇曼手中的書上掃了一眼,微微笑道，“小卡迪從來沒有朋友,如今能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我很開心。”
“認識卡迪亞,我也很開心。”提起卡迪亞,蘇曼的語氣不由帶上了幾分溫柔,卡迪亞的出現是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身披月光，踏月飛天，簡直如同神祇一般,高貴,優雅,強大,神秘……那個景象在她心中的印象太深,而後卡迪亞一眼看出她的真正來歷,也願意傾聽她的述說,指引她熟悉這個世界……因而,她說認識卡迪亞很開心絕對不僅僅只是說著玩的,而是全然的一片真心,甚至,認識卡迪亞,於她而言,也不僅僅只是開心感激,還有其他的,她暫時不知道的情緒飽含其中。
看出蘇曼神情的真摯,艾爾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小卡迪是個很好的孩子,只是太冷清了一點,我也一直希望有人能夠陪著他,如此也不會有違他父親的託付……對了,小姑娘,雖然夢魘森林在外面的名聲不太好聽,但是真正在這裡生活久了的話,你也會喜歡這裡的,這裡是我近萬年收藏的一部分,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儘管拿去。希望，夢魘森林也可以成為你的家。”
“啊……”蘇曼微微一愣,眼神微微閃爍，而後看了一眼卡迪亞,見他點頭,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就……多謝您了!”
“真是一個乖巧的小姑娘!”艾爾拉也看了一眼卡迪亞,神情一變,由之前的慈祥長輩變成了一個嚴肅的師者,“好了,小姑娘,你在這裡慢慢玩,小卡迪,來,近一個月沒見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進步。”
“是。”卡迪亞恭敬的應了一聲,見蘇曼因為自已的回答而有些神情不安,想了想,低聲說道,“這裡有艾爾拉的氣息,沒有什麼魔獸和魔植會進來,很安全……你不……你可以看看艾爾拉的收集品,很多東西很有趣的。”
“哦,我知道了!”蘇曼確實很有些不安,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卡迪亞是她唯一的依仗,現在卡迪亞要離開,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她怎麼會不害怕呢?可是,看了看正在逐漸消失的艾爾拉,蘇曼還是什麼都沒說。
卡迪亞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樹洞,獨剩下蘇曼一人。
見到卡迪亞的背影消失,蘇曼忍不住有些喪氣的跌坐在身後的藤木椅子上面,神情有些迷茫無措,就連原本迷人至極,奇幻神奇的洞內景色,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這裡確實很神奇,可是……這裡也是一個充滿危機的地方,她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甚至不敢在沒有卡迪亞的情況下,胡亂碰觸這裡的東西。固然未知的東西會讓人好奇,可是未知的東西也會讓人畏懼――當然,也有她和艾爾拉並不熟悉,不好意思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碰觸這裡的東西的緣故――她突然有些迷茫,她之前催眠似的告訴自已的,只要努力就能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話真的有可能實現嗎?不說別的,離開卡迪亞和麗塔娜,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在森林裡面生存,更不知道該如何離開這裡？而她,又怎麼可能永遠的賴在卡迪亞他們的家裡面,那她……該怎麼辦?
“小姑娘,在想什麼?”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蘇曼一驚,下意識抬頭,便看見了之前離開的艾爾拉的身影。
“我……只是在發呆，並沒有想什麼啊!”沒有在艾爾拉身邊看見卡迪亞那銀色的身影,蘇曼心中有些失望,勉強笑了笑,下意識的說道。
“我這裡太簡陋了,讓小姑娘失望了吧?”艾爾拉也沒在意蘇曼的勉強,說道。這個時候,蘇曼才發現,艾爾拉有著一雙異常深邃璀璨的深綠色眼睛，帶著幽幽的冷意。
“怎麼會呢?”蘇曼不清楚艾爾拉的意思,拘謹的看了一眼他,才回答道,“這裡那麼漂亮,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是嗎?”艾爾拉笑了笑,“我好幾個收藏間,小卡迪也最喜歡這裡呢!你和小卡迪的喜好倒是有些相似呢!”
蘇曼越發不明白艾爾拉的意思了,乾脆只是笑了笑,卻不說話了。
“樹人喜歡收藏各種有意義或是有趣的東西,比如這個樹洞裡面的東西,也比如,一個珍貴的,原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光暗混血精靈。”艾爾拉笑眯眯的看著蘇曼,神情慈祥,可是說出的話,卻讓蘇曼臉色變了!
“收藏品?”想起卡迪亞曾經說過的樹人不允許森林裡面的人離開的話,再加上卡迪亞和麗塔娜並不是很相似的外貌特徵,她隱隱有所猜測,只是,不等她想出些什麼,艾爾拉的話再次響起。
“不過,我現在發現,一個得到黑暗之神所庇護的,卻靈魂純淨的人類也是一個不錯的收藏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