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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城隍
“老曹，你這金山銀山、還有仙鶴、汽車、四合院都給我來一套……”曹氏紙火店剛剛開門，還不等擺放整齊，一聲高呼下，就迎來了生意，只聽這熟悉的聲音，老曹連忙從店裡面走了出來。
入眼看著一個身穿夾克，嘴角叼著一支香菸的中年人，老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嘿，成栓，又來了，這是誰家的死了……”
“嗐，你這話說的，晦氣……還能誰家的，東邊大街那姓沈的一家，兒子沒了。”看著老曹，成栓吐出口煙氣，搖搖頭道。
“咦，你這還做了金童玉女，正好來四個……”
“成栓，這沈家的那小子不是在外地嗎？怎麼回事？這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聽到這個訊息，老曹挺驚訝的，那個姓沈的年輕人，他也有印象，挺混蛋的，說話間，手上一邊提著東西，一邊好奇的追問道。
“嘿，這不我也是剛知道嘛，不然，我也不可能來這兒……”成栓撇撇嘴，隨手付了賬，只是剛要提著東西走，似乎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道：“老曹，估計後邊還得買些花圈啥的，你這有多少，趕緊的準備一下，過會兒我找人拉過去……”
“嗯，這就去。”老曹一聽這個，自然應了下來，看著成栓把東西放上摩托車，又打聽道：“這沈家那小子的地，請的誰家先生看的？”
“還能誰，姓宋的……”
“姓宋的？我不是聽說這宋先生轉信了天主嗎？怎麼回事？這能成？”一聽是這位，老曹當即變了臉色，畢竟，他家也算是有些傳承，對這人不陌生，以前，這宋先生還來過他們家，拜會過他爺爺，只是當初他爺爺就不怎麼看好這人，只覺得他投機取巧，不怎麼搭理他。
現在看來，他爺爺眼光不錯，果不其然，只是也不知道這沈家怎麼想的，竟然會考慮到這種人，這本地會看風水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
偏偏選擇這種人，老曹搖搖頭，很是不解。
“嗐，老曹你在想啥，我還能不知道……”成栓一聽，來了談興，只是這會兒不比剛才，神色上謹慎了許多，看著左右人不多，悄悄在老曹的耳邊上一陣言語。
瞬間，老曹的眼神就變了，看著成栓，目露不可思議之色。
“這沈家還鬧鬼了？”老曹低聲問道。
“還能有假……”成栓說著，掏出手機，翻到一個熱點新聞上，嘆道：“你看，這阿美莉卡都說了自家有啥子天使出來了，那沈家又是個見利的性子，你看這不就對上了嗎？”
“原來如此……”老曹聽完，目光閃爍，露出瞭然的神色。
只是心底下卻是越來越不平靜了，心思直接飛到了房間裡擺放的法牌和法鈴上了，連帶著，對於成栓接下來的一連番話語，也沒有心思聽了。
等這邊送走了成栓，老曹也顧不得搬放紙火冥品了，轉過身，就進了屋子裡，取出一塊新刻的木製城隍牌位，擺放端正，同時，在面前的香爐裡插上三支祭祀鬼神的柱香，手上一支不知道那兒翻出來的桃木劍。
嘴上唸唸有詞，說著，劍指一夾，數張黃紙一拋，桃木劍舞起，隨之，祭起法牌。
鼓起勇氣，按著爺爺所教授的律令法文，高聲喝道：“……巍峨神川，居收兵將，電灼光華，保身縛鬼，急急如律令！”
“叮叮！”
唱唸間，右手夾住桃木劍，又搖晃起了法鈴，隨著動作之間，鈴鐺兒甩動，又似是兒戲一般，但一番動作中，只聞到了香火灰燼之氣，卻不見左右有什麼異動。
動作越到後邊，老曹額頭也愈見汗漬，心下開始動搖，畢竟，是本著有棗沒棗去打一杆的心思，這會兒見到沒有成效，卻是比之尋常經營這行，吃著一碗飯的先生都要沒耐心。
但老曹不曾注意到的是，隨著他的唱喝之聲，手上的法牌和法鈴，卻是隱隱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明暗熒光。
若是此時此刻，有著修行之人在此，須臾之間就能察覺到，但老曹畢竟是初來上手，加上地星超凡誕生的規則也不過剛剛適應，因此，也看不出異常來。
而一片幽暗昏沉的世界之中。
“咦！”
一尊穿戴冕服模樣的高大神靈，忽的生出幾分感應來，目光投入了人間去，但這一動作，瞬間驚動了一側蘇文。
“怎麼了？”
聽到身側這尊大神的詢問，這城隍神靈頓時收回心思，連忙轉過身來，恭恭敬敬道。
“回稟神君，小神方方察覺到人間，似有人在召喚小神麾下部將……”
此言一出，蘇文就是一愣，心下也生出了幾分好奇來，隨後，也探起目光升入人間，只見越過幽冥重重帷幕之後，一間香火紙品店映入了眼簾。
“怪哉，居然是個普通人……咦！原來如此，這人倒是好運氣……看來以後你擔任本地城隍，也算是不缺靈驗的廟祝了。”蘇文神魂念頭一動，瞬間知道了諸般緣由，神魂意志於是重新回到剛剛開闢不久的幽冥之中，看著身側的大安市城隍嘆道。
“此都是神君之功勞。”邊上的大安城隍見了，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但還是連連謙讓著。
作為被蘇文從本地信仰之中，點化而出城隍之神，大安城隍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是何等的大神通之輩。
能自虛幻化真實，開闢陰間存鬼神，這大安城隍融匯信仰之後，自然不是痴傻貨色。
蘇文點點頭，神情很是滿意，看著眼前這位大安城隍，又看著此神身上衣袍顯化，他知道這是古代時冊封的效果，因為被後人時時記誦，加上塑像之時歷代又是資訊強化，自然而然就存在的。
像古代王朝時，城隍有四等，都城隍封靈王爵，府城隍封威靈公，州城隍封威靈侯，縣城隍封顯佑伯，大安市在當年是府治，屬於二等，此神身上自然是公爵冕服。
但在如今夏國，雖然也是四級行政，但已經是首都、州、市、縣，大安市又從以前的二等降為了三等。
不過，這點上的細節，蘇文卻是不在乎，按照他的劃分，天下城隍一概平等，同時，各自治下也將擴大化，不再限制於一地一城，而這樣做，是為了加強所在地的城隍信仰，畢竟，城隍神之流的信仰除了名城盛地，香火也是很悽慘的。
以後的他們，直接受上級神明管理，但最終還是要歸於後邊，也就是蘇文的馬甲之一——酆都大帝，畢竟，死亡的權柄實在太重要了。
但這會兒酆都大帝出世尚早，蘇文尚不打算分出這位，想想看，人世間，這位帝君的信仰除了人間某地鬼城和一些道觀之外，真的是少得可憐，還不如他們這些地方城隍神吃香。
等後邊大力在人間宣傳一波了，再從這位酆都大帝之上，斬出一尊分身也不急。
說話間，蘇文又看向了左右宮闕之外，只見各處，也只有寥寥數百鬼兵差役，不由得嘆了口氣，對著大安城隍說道：“大安城隍，如今草創，你任重而道遠啊，現在，人間妖魔作祟，禍害一方，你需要儘快解決，另外你手下的四大判官和二十四司，也要儘快建立。”
“小神尊令。”
大安城隍聞聲，看了一眼四周幾個屬官，也是苦笑不已，沒辦法，雖說城隍麾下僚屬龐大，但還真沒聽說過，誰把手底下的所有屬神全部搬上殿宇供奉的，也就是文武判官才有這個福氣，塑像立身於左右，但要是換到一個窮地方，城隍就只剩之下一個金身了。
想到這裡，這位大安城隍幽幽一嘆，這的確是任重而道遠啊，說著，又看向了四方鬼兵差役們虛幻的身影，這位城隍問道：“神君，如今我等鬼神依託人世信仰，這點化屬神鬼兵，都需要人間供奉香火，這當下之際，缺口甚多，恐怕二十四司鬼吏，也難以為繼啊……”
一說這個，蘇文也是知道，這信仰之力對於這幫信仰鬼神而言，就等同於人要吃飯才能活的大問題。
而這大安城隍還算是有些信仰的城隍神，而且，這段時間運氣不錯，藉著阿美莉卡的光，再加上武華觀的宣傳，夏國也加強了祭祀地方正神的力度，因此，這位大安城隍還算養得起麾下，但要是真的按著城隍麾下二十四司的制度，那這會兒就有點微薄了。
“此事你別急，看到遠方那佛光照耀之所了嗎？”蘇文說著，指向幽冥深處，卻見那裡蔓延群山之中，有淡淡金光映照，遮天連地，如大安城隍等鬼神一看就知道，那裡有著一尊極其強大的神靈。
“此乃幽冥地藏王菩薩，日後坐鎮陰間，收服妖魔，有什麼不懂的，可去求教……至於信仰之力，此時雖有缺口，可求地藏王菩薩支援，待到日後人間祭祀豐盛，這些也就不缺了。”
話到此處，這大安城隍終於是鬆了口氣，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揣揣不安地問道：“神君，當前信仰薄弱，我等鬼神恐也不好豁出去您的顏面，去勞煩地藏王這等大神……但小神思來想去，倒是有一個妥協之法，不知神君可否答應？”
“哦！妥協之法，怎麼說？”
蘇文聽到這大安城隍的言語，眸中一陣閃爍，他發現，這些信仰之神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那位地藏王菩薩是自己人來著。
隨即，按下這個念頭不表，看向這大安城隍。
“小神覺得，這護衛桑梓，不僅僅應該是鬼神的事，也應該由這人間之人也一同出力才是，那當前有缺之二十四司，不如由人間之人代任，若其有功，則可待其死後魂魄來此，直接就任……”
“嗯……你這個想法不錯，那你覺得該如何選拔陰官呢？”聽著這大安城隍的建議，蘇文來了點興趣，有心考校。
“神君既然同意，小神請以人間科舉之法……或者當下人間公務考試之法選拔鬼神……”
蘇文一聽，覺得還算在自己所考慮的範疇之內，當即表示同意，只是隨後還是囑咐道：“陰間為官，不比人間，宜當看重神道教化之功和監察審判公正之心，寧缺毋濫……”
“但具體考試之法，你自己先草擬一份，屆時給我看看，但另外，你也儘快回應人間吧，若是那人不應了，你這可就損失很大了！”
說到這裡，大安城隍一驚，隨即吩咐著數個鬼差上升人間，說來，也幸虧這會兒地星已經有了超凡誕生的規則基礎，要不然這幾個鬼差上去，只怕過不了多久，就得灰飛煙滅。
另一邊，老曹神色之上已經很是不耐，隨著幾聲斷斷續續的搖晃，終於，他一把將法鈴丟在了桌子上。
“唉！”
嘆了口氣，老曹又將收來的桃木劍和法牌也一併丟在了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煙，倒出一根，叼在了嘴上。
只是剛要點燃香菸時，忽然周身一冷，幾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裡，一身黑色的公服，手跨刀腰間，數道冷寂的眼神掃向了老曹。
啪！
叼在嘴上的香菸掉在了地上，老曹長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廟祝曹氏，何事召喚我等鬼差？”
……
“想不到這城隍老爺還真的存在於世間，我這就是以後吃上皇糧……不對，吃上城隍老爺的廟飯了……”老曹一臉的興奮之色，但說著，又是想起了沈家那事，面色上一時又變了神色，看著頗為凝重。
“雖然那姓沈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樣看著他們去死也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成栓所說的，那宋先生一套自創的所謂東西合璧超度法，用以去安撫鬼魂，老曹的嘴角就忍不住一陣抽搐，這天才，真以為攀附上了那個姓徐的神父，就能治得了鬼魂？
“要是這幾位鬼差大哥說的不錯，只怕徐神父這幫人得從阿美莉卡回來，才能有法力對付那鬼魂啊……唉！這姓宋的不就是在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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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