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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妖魔
這最後一句域中諸般，皆在道內，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趙成想起了道德經的一句，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只要到時候稽核檢查考卷的鬼神不是傻瓜，就應該能看懂自己說的是那個典故，或許還會加分呢，想到這裡，趙成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贊。
只是剛心頭高興沒多久，卻見又一問是，知白守黑，道人一說，如何理解？
“額……”
好吧，趙成承認自己是有點得意過頭了，這個問題的難度一下子上去了。
……
“人類豪傑真是如過江之鯽啊！”
高城市外的蕩子山上，一尊一丈左右高大的身影目視著下方夜幕下城市，發出一聲讚歎來。
說到這裡，僅僅從此人的身材來看，便可知其來歷不凡，放在古代那等環境之下，少說也是衝鋒戰場、陷陣無雙的大將，堪稱是非人存在，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倘若是武華觀眾人或者其他修行人在這裡，就能看出眼前之人就是他們苦苦追尋的那尊大安市的妖魔了。
至於它為何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毫不奇怪的，畢竟，陰司考公之事早就在暗中被鬧得沸沸揚揚，也就那群考生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所謂，但對於超凡者而言，這等大事豈是等閒就能錯過的？
更遑論，早就誕生智慧的這尊妖屍了，對於它來說，人類之中如果多了無數陰司鬼神，那麼它以及它所代表的妖道，恐怕真的就要絕種了。
有時候，它也會捫心自問，覺得老天何其厚愛人類，使得其竟有如此不可思議之建築和族群成就。
為何不能偏愛一下其他族群呢？萬族競爭豈不更好？為何讓人類獨美於前？
作為信仰之毒造化而成的怪物，它已經不僅僅是一尊本能催動的傀儡了，而是富有智慧、懷有大志的妖怪。
人類的一切知識它也在學習，從本能的躲避以及反擊追殺，到主動傳播妖魔精血和妖魔修行之法，都是為了壯大妖這個群體，必要時，魔也可以多一點。
至於為何自認為妖，是因為它在吸收了人類許多的知識之後，就發現妖這個概念最符合它對於自身的定義了。
只是學習的越來越多，它也越來越恐懼，也越來越害怕。
當初的懵懂無知也就罷了，但如今來看，自己的存在真的是一個運氣使然，尤其是隨著它對人類網路力量的運用後，對於發生在其他人類國家的超凡事件，可不是一無所知。
像阿美莉卡的天主，還是後來出現在北歐挪國的天使和奧丁，都令它感到深深的無力，這也是為什麼，它會選擇主動將妖魔之法隨意傳播到西南，只因為那裡最為混亂，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最後那個北歐的黑斗篷映入眼簾後，它就知道，自己的思路沒有問題，人類不是鐵板一塊。
但還不等它繼續擴大手段，人類之中陰司考公的訊息便如一陣驚雷般在它的耳側炸響，幾乎是把它雷了個外焦裡嫩。
它忘記了，人類神話故事裡還有死神的存在。
事到如今，它已經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必須主動出擊，能殺多少是多少了。
“主人，下方如您所料，端陽道人的確在這裡……”
未幾時，幾個同樣身材魁梧的大漢的走到妖屍的身側，半跪著說道。
“端陽道人……”
妖屍默默在嘴中咀嚼著這個名字，許久，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殺意來，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默默按捺了下去。
“不枉我費盡氣力把他吸引過來，如果是端誠道人在這裡，我還真的不敢現身……”
一聽這話，下方几個大漢面色就是大變，連忙道：“妖祖大人，您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妖屍一聽，搖搖頭道：“你們不必在意，這事我自己清楚。”
怎麼著妖屍也是和端陽道人鬥了好久的存在了，對彼此的手段自然是清楚，不過，端陽道人畢竟是依靠那位武華祖師的手段而已，如果不打破自身，脫胎換骨，未來也就那樣。
不像那個端誠道人，真是不愧於武華觀新一代修行種子，大安市一出手，就打的它不得不逃。
雖說那裡只是它呼叫的數個分身而已，但妖屍自己知道，自己分身可是血祭之後擁有者不遜色於自己的力量的，而且，事後，對方估計也反應過來了，這筆賬大家遲早要算。
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了，對於目前的它而言，還是眼前最為重要，隨即，目露冷厲之色。
“……今天我們要把武華觀的鼎鼎大名撕扯下來，為我妖魔道眾生開闢出一片天來！”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般大漢們個個目露兇光，一陣濃郁的妖邪之氣瞬間從他們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與此同時。
高城市某處備考區內，一個道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遠方。
“奇怪了，怎麼突然感覺一陣心神不寧，難道附近還有妖魔的殘餘在活動？不是都被清理了嗎？”
這人正是端陽道人，此刻他目露疑惑之色，似乎是發覺了什麼不對，但任憑他神念如何去感知，卻依舊是一無所獲，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妥之處。
“難道是錯覺？”
不知為何，這會兒他的心裡一瞬間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不禁自言自語道：“難道是下面的弟子收拾不乾淨？導致有妖魔殘餘逃脫？這可不行，目前數千考生備考，關係重大，掌門都說了，裡面要是有幾個未來的陰司大人物誕生，對我們武華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想到這裡，他當即站起了身子，隨著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處高樓前，端陽道人目光驟然一凝，望向遠方，卻見一處山林之中，團團妖氣沖天而起，直撲自己所在。
“原來還真的有幾個餘孽！”
端陽道人見此，目光變得冷冽無比，渾身法力激盪，整個人瞬間變得可怕起來，作為靈官將軍籙級數圓滿的高手，他的一舉一動，已非當年可比。
按照祖師所言，只需要再打磨到無暇之境，便可接受靈官星罡籙，從此成為真正的超凡者，踏入仙道。
“真是找死，區區兩個不入流的妖孽，不知道躲起來，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現，真的以為貧道手中的刀不快嗎？”
轟……
剎那破空而去，端陽道人竟是獨自一人準備迎戰。
當然了，他這麼做也不是沒有底氣，隨著大考臨近，他早就得知，在大安市那邊，真正的妖屍本尊已經和自己那個師弟交手了，雖然他覺得遺憾，不能親自斬了這個妖魔，為人間除了大禍害。
但在這個他鬱悶的關頭上，幾個小妖魔居然敢試著捋他的虎鬚，那可就別怪他將之碎屍萬段了。
而在端陽道人的身後，夏國特殊部門的修行者，也察覺到了蕩子山方向，妖魔的突然異動，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事實上，在首都方面的總指揮中心已經傳來了訊息，僅僅開考的一個小時之內，全國已經發生了三百多起妖魔攻擊考生的事件，所幸在武裝力量和各方修行高手的出手下，粉碎了妖魔的陰謀。
“端陽道人有點大意了，一個人這樣上去……”頭戴鋼盔的勁裝男子，面目凝重，緩緩的走出了臨時指揮室。
“隊長，不至於吧，你看那些妖魔身上散發出的強度，不過都是些雜魚級數的存在而已……”有隊員聞聲詫異道，似乎是不太理解自家的隊長問什麼會這麼說。
“雜魚也要慎重對待，別忘了這裡考生很多的……”隊長搖搖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周邊，又問道：“附近的佈置要嚴格起來，考試一刻不結束，所有人一刻都不能放鬆……”
但還不等這隊長說完，忽然，隊員手中的一個超能探測器，忽然發出耀目的紅光，警報聲隨即響徹起來。
“不好！”
這隊長眼神一縮，當即轉過頭看向了蕩子山的方向。
轟！
入目所見，一道煙塵炸起。
“咳咳！”
妖氣如同利劍，突然爆發之下，浩浩蕩蕩，將附近周邊數十米幾乎夷為平地。
“咳咳……不過如此，妖孽，你沒吃飯嗎？”
處於爆炸中心的端陽道人緩緩的站起身來，一身嶄新的道袍，此刻已經變得破破爛爛，渾身好不狼狽。
雖然他口頭上嘴硬不服輸，但心下卻是一沉，似乎有點大意了。
他緩緩平復身內激盪的法力，吐出一口濁氣，調整著身心，保持著最佳的狀態，準備迎戰。
“是嗎？”
一個冰寂冷漠的聲音響起耳側，攸忽間，令著端陽道人心頭一陣驚悸，這個聲音對他來說，真的是再也熟悉不過了。
“妖孽……原來是你！”
“嘭嘭嘭！”
數道有如實質一般的拳影落在端陽道人身上，瞬間，便將他擊飛了出去，這剎那之間的交手，端陽道人發現，自己似乎是有一點接不住這個妖孽的攻擊。
而自己反擊的法力，打在對方的身上，就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須臾之間，就消弭於無形。
“這可是本妖給你準備的……”
妖屍有如厲鬼般的惡意籠罩著端陽道人，心靈之中毫不掩飾的暴戾和殺戮意志，顯露無疑。
“這是本妖參考你們道人經典，結合自身屍骨本性，創造的一門戮仙乾坤法，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所謂戮仙乾坤，戮的是誰，不言而喻。
說話間，拳法攻擊又變劍氣殺招，陣陣寒意掠過端陽道人的臉頰，帶走縷縷髮絲。
“你……”
端陽道人臉上一陣漲熱，忽的一聲驚喝，數道金光發起，化作幾尊虛幻神將，攔下了妖屍的攻擊。
這給了端陽道人一陣喘息之機，但須臾之間，卻見那妖屍渾身氣勢一變，周身恐怖的妖氣竟然又是暴增。
在半空之中，又是一番變化，轉劍為拳法，磅礴殺意，朝著那幾尊虛幻神將殺去。
轟！
一個巨大的拳影一閃而逝，掀起陣陣飛沙走石，甚至樹木都為之倒拔而出，在半空之中，被打的粉碎。
而那幾尊虛幻的符籙神將，竟是頃刻之間被打成了碎片。
剎那之間，不論是遠方的人類還是退後觀戰的妖魔們，都為之色變。
感受到這一拳的可怕，端陽道人終於變了臉色，一身膽氣似乎被妖屍所奪。
“這不可能！”
他從未想到過，居然一個不入眼的妖魔居然會這麼厲害，連武華觀內供奉的神將金符，都能打的潰散於無形。
感受著此妖身上恐怖的威勢，端陽道人咬牙切齒道：“你定然是謀取了我道門的修行之法，什麼狗屁戮仙乾坤法，你胡說八道而已……”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會不如一個妖孽。
聞聲，剛要動手的妖屍停住了，彷彿時間靜止一般，死死的盯著端陽道人，許久，它嘆息道：“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
妖屍確實失望，他雖對眼前道人不甚放在心上，但本著糾纏已久的心理，親自前來了斷這場是非恩怨，順便向人類宣戰吸引火力，給妖魔提供生路，但沒有想到，自己的重視竟然換來如此姿態？
這個道人，真的值得自己親自來嗎？
一瞬間，他聯想到人類之中是不是有很多這樣徒有虛名的無能之輩呢？但心思轉瞬之間，它回過了神來，不能驕傲，人類還是一個龐然大物，對付他們，還是要本著伐木工伐樹的步驟去考慮。
所謂人類這棵大樹，要以腐蝕其根莖、剪除其枝幹為方針，枝幹斷，則人類助力皆無，根莖腐蝕，則人類後繼無力。
“真是無趣啊！”
生出厭煩之心，妖力瞬間匯聚一指，猛然間，空氣之中傳來陣陣音爆，層層蓄力之下，向著端陽道人射去。
感受著這股可怖的力量，端陽道人心頭泛起絕望之感，但就在這生死危機之下，他也爆發出了血勇，數個繁複的手訣掐出，渾身法力一蕩，周身氣血一震。
自身竟是泛起金光，原來端陽道人竟是以身為符籙，化作神將金光扶對敵，但這一招之下，若是不成，他也將會血液法力枯竭而死。
“螳臂擋車……不對，應該叫人臂擋車，不自量力！”妖屍依舊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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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