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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怕髒了手
朱雄英在大本堂轉了一圈，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不要說他的那些弟弟了，就算是那些叔父們，看到他一個個的都是非常老實的。
看起來是皇后和太子處罰的，可是實際上大家都是知道皇長孫殿下在打小報告。
潭王朱梓感覺最是苦，如果不是因為皇長孫殿下，他都有可能就藩了，就要成為逍遙自在的藩王了。可是現在呢，他父皇罰、被皇兄罵，他的母妃也要去母后那裡立規矩、請罪。
這也是沒辦法，雖然他的生母是比較受寵的達定妃。可是他一直以來只能稱呼生母為母妃，只能稱呼皇后為母后。別看太子兄長經常沒有天家規矩的稱呼，但是那樣的待遇也只能是太子和皇長孫能夠享受到。
“祖母，俺去了一趟大本堂，以後怕是去不成了。”朱雄英笑嘻嘻的，有些借題發揮的意思，“叔父們見不得俺，兄弟們也怕俺。”
馬皇后就笑著說道，“去找找你爹，他手裡有一條鞭子，是你祖父賜的，專門打他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你現在拿著過去，也好用。護著兄弟好，只是該罰的也要罰，不打不罵不成器。”
棍棒教育，這是有著悠久歷史的。維護長兄的地位和威信，這也是應該的。
看到朱雄英滿不在乎的樣子，馬皇后問道，“怎麼聽說伱讓人盯著淮安侯？”
朱雄英就忍不住吐槽，“說是讓宋忠在俺跟前效力，俺做點事情家裡頭的人都知道。讓人盯著華中，就是覺得俺表伯身份特殊，雖說華中要是聰明點肯定不敢胡來，但是小心一些總沒壞處。”
馬皇后就嘆了口氣，說道，“他那個病，就算是杏林聖手也為難。”
“俺知道。”朱雄英就說道，“所以開平王府那些地方整天都是蒜味，祖母想來也是知道。”
馬皇后沉默片刻，才說道，“藥死了人，你可知道？”
“知道。”朱雄英面無表情，“俺知道試藥的死了兩個人，也不知是本身就病死了，還是給俺的藥給藥死了。不是有兩個還挺好麼，一個好轉了不少，一個差不多已經康健了。”
這就是對半賭了，大蒜素雖然提煉出來了一些，但是藥性如何、用藥量是多少，這都是需要實驗的。所以試藥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算是福還是禍了。
聽到朱雄英這麼說，馬皇后就更加沉默，隨即才無奈說道，“你還真不怕名聲給毀了。”
“毀了倒也不至於，現在俺不出面。”朱雄英就笑著說道，“想要做些事情，哪能前怕狼後怕虎。畏首畏尾的，哪能成事？俺是藥死了人，只是俺那藥說不定也能大用。”
對於朱雄英這個話，馬皇后不算是反對，因為這個年代的有些病症幾乎就是無力迴天。雖然朱雄英弄出來的那些東西看起來是虎狼之藥，只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說不定還是要用。
“大蒜的事情，莫要讓你外祖母做了。”馬皇后這個時候安排說道，“整日都是開平王府在煉大蒜，又是你跟前的那些人在四處買大蒜，很容易讓人捕風捉影。俺安排人去買，你祖父也讓外地送了一些大蒜，你讓人過去煉就是。”
保護自家孫兒的名聲，老朱和馬皇后是不遺餘力的。雖然不怕一些人亂說，可是還是小心一點的比較好，尤其是現在處在冊封的敏感時期。哪怕大傢伙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是需要做做表面功夫。
想起來了什麼，馬皇后笑著說道，“你五叔本身就是頑劣的性子，不知道是在哪聽說了你在四處找大蒜，讓人送了幾車回來。他就在開封，離得近、那裡的蒜也好。”
朱雄英一聽就樂了，忙不迭的說道，“那俺要給五叔去書一封，俺怕他把周邊的大蒜都收了。他要是做出這般事情，俺一點都不意外。”
這麼說也沒問題，周王朱橚打小就是比較紈絝的，他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那也不需要覺得意外。而且朱雄英的這些叔父裡頭，從太子一直到周王朱橚，都是馬皇后養大的，都是親叔父，感情自然也深一些。
朱雄英的心情非常不錯，因為應天府最近的大蒜實際上有些供不應求了。
市面上的大蒜比較貴，五軍都督府、戶部也都拿出來了一些大蒜。要不是皇帝和太子，要不是都督府的那些武勳太過強勢，說不定就要怨聲載道了。
蒜你狠，朱雄英也算是搗鼓出來了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局面。
“紅葉，去給俺拿身貴公子的衣裳。”朱雄英看了看四周，大聲喊道，“就是那套錦衣的，俺是應天府才冠絕倫、驕傲張揚的朱家公子。”
馬皇后就笑著問道，“現在不說是馬家公子了？”
“祖父聽了要說。”朱雄英就無奈了，說道，“現在不管是馬家還是常家，都只能是外戚。俺自己化名朱大腸都不礙事，反正只能姓朱。”
“他就是這麼個性子，你小時候他還當個笑話聽聽，現在再說你身上有馬家血脈、常家骨血，他肯定不樂意。”馬皇后也笑了起來，她太瞭解老朱了，“莫要說你了，就是其他人，也都只能是朱家的人。”
提到這些，朱雄英一點都不反對，因為這就是老朱的性格。
馬皇后也不覺得朱雄英出宮有什麼好奇怪，不過還是問道，“你出宮作甚？”
“去看看大姑。”朱雄英理所當然的說道，“大姑和俺不親近，那可不成。”
馬皇后冷哼一聲，說道，“你那大姑，和你大姑父一個德行。前些年你祖父因病幾乎十日不能上朝，李善長不來問候。駙馬都尉李祺也六日不來朝見，召他至殿前，又不認罪。”
這就是李善長做出來的事情，仗著功勞大，他真的有些無所畏懼了。
朱雄英也明白這些，不過還是說道，“就去看看，敲打敲打就是。他要是真的執迷不悟，俺也只能保著大姑和大姑父並兩個表弟。”
馬皇后想了想，還是說道，“看著辦啊，真要是那人還有點心思，不救就不救。要是迷途知返，留下來也好，就當是成全你祖父君臣相得的佳話。”
朱雄英點了點頭，覺得這些事情或許也可以去努力一下。
歷史上的老朱殺功臣的名聲很大，可是實事求是的來說，他確實殺了一些功臣，但是開國勳貴當中，老朱很多也只是在他們死後削去了爵位，不是真的殺了大半功臣。
只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有些事情似乎這樣才能夠深入人心。
對於李善長這個人的處置，自然是極度敏感的。朱雄英也不會覺得為了老朱的名聲必須要保下來，因為李善長做的一些事情，皇帝真的無法容忍。
可是如果李善長真的開了竅，朱雄英也覺得順水推舟也好，君臣相得的佳話還是可以考慮的。畢竟李善長確實有貢獻，這一點也是抹不去的。
朱雄英帶著一些人耀武揚威的出宮了，一些人都見怪不怪了。
其他的皇子皇孫只能羨慕，誰知道皇長孫手裡的宮符是真是假，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領了皇帝皇后的旨意才出宮的。只要報備了、看似手續齊全，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跟上來的宋忠，朱雄英冷哼一聲，也懶得多說什麼。
他自然也明白宋忠的處境尷尬，看似是隻要忠誠於皇長孫就好。可是他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皇帝和太子肯定饒不了他，有些事情宋忠必須要稟告皇帝和太子。
“讓人先去韓國公府。”朱雄英慢悠悠的走著，說道，“一個時辰後俺就到，就說俺想大姑了，去拜會她。”
忽然前去當然也可以，不過那基本上也就是朱雄英直接跑去安慶公主府、寧國公主府，那是他的嫡親姑姑，關係一直很好。臨安公主雖然是大姑姑，但是是庶出，關係沒有那麼親近。
更何況提前通知一聲，也是要看看韓國公府上下的態度。那般傲慢的李善長，連皇帝病重不臨朝都敢不去探望，他要是真的不將皇長孫當回事，也完全有可能。
這不只是單純的給朱雄英自己找臺階下，這實際上也是試探一下李善長的反應。
畢竟這幾年李善長的怨氣大，對於皇家有很多不滿。
朱雄英自然不需要送上拜帖，讓人去通知一聲就好。他可以繼續走馬觀花，在越發繁華的應天府接頭走走看看，這也是瞭解民生百態，朱雄英可不能做個何不食肉糜的皇帝。
“俺記得永昌侯也在京裡，讓他也過來。”朱雄英想起來了什麼，說道，“俺外舅祖父好歹也是定遠人，和韓國公還是同鄉。”
藍玉，這可是朱雄英的未來臂助。雖然也有些種種跋扈的地方，但是也不能否認藍玉的能力。
敲打一下李善長、點撥一下李善長，那自然重要。可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是需要十足重視的。
朱雄英繼續四處轉轉，不急著過去，讓主人家早做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