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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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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浩天三人出現在名劍山莊大門前,名劍山莊群豪都是反應不一!易之揚和秦少鳴自然是知道浩天的存在,可眼見他竟然救出了江婉兒,忍不住大吃一驚,而百花谷江琳琳一見到這個師妹活生生的回來了,當即抱在一塊,熱淚盈眶。

江婉兒也不顧在場之人如何看待,擦乾眼淚,正色道:各位,正是段木風大俠的公子,段浩天救了婉兒,所以,段大哥就是我江婉兒的救命恩人。

說著當場跪倒段浩天面前,作勢要拜,浩天哪裡容得婉兒如此大禮,連忙攙扶她起來,奈何婉兒不幹,硬生生叩了三叩,這才起身道:恩人,請容許婉兒為你說句話。

群豪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江婉兒要說些什麼,對於段浩天三人的出現,甚至是江婉兒被救回來的事實,有的心生嫉妒,有的心存懷疑,更多的人是對這位少年產生了佩服之情。

段木風和段浩傑也是木然看著浩天三人,視線在三人之間轉移著,卻聽江婉兒忽然叫自己的名字。

段大俠,段大俠請上前一步講話。

江婉兒作了一個請勢,段木風才神色恢復正常,走到婉兒跟前,笑道:江姑娘,但說無妨?江婉兒性子爽直,當即道:聽聞段大俠本不想讓段大哥出行,如今這個兒子卻因為擔心父親和大哥的安危,千里迢迢趕來名劍山莊助陣,而且還救了婉兒一命,段大俠應為此子感到驕傲,希望段大俠不要責罰段大哥魯莽行事,好嗎?婉兒,你...你何必呢?浩天忍不住出聲道。

這時,段木風朗聲道:多謝江姑娘為犬子說話,段某功過自有分辨,敢問江姑娘,犬子浩天武功低微,如何能救你脫離血鷹教呢?這一問,也正是在場群豪都是急切。

不過顯然段浩天已經連夜編排好了理由,江婉兒素手一指趙燕翎,道:段大哥雖武功不行,但他偏偏運氣,有這麼一位道門高手相助,這位姑娘喚作趙燕翎,我便稱呼燕翎妹妹吧,乃是她一路上護送令郎過來的,聽聞路上出了變故,段府還有一位管家,遇到五行鷹使之中的金鷹,沒能逃出生天,死於非命,段大俠,務必節哀順變。

什麼?段木風當即一愣,呆呆轉頭看向段浩天,道:鐵言,鐵言他...竟死了?!段浩天未等父親話音落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鼻子一酸,卻是真情流露,道:爹,都是孩兒不對,本不該強拉著段叔出門的,是孩兒害死了段叔,段叔他...皆是因為掩護孩兒逃走才命喪刀下。

段木風一陣踉蹌,段浩傑急忙隨後攙扶住他,皺眉道:浩天,你所說都是真的,你真是太亂來了,爹...段叔被害死,弟弟真是太不聽話了,如今又是危機在前...段木風擺了擺手,看向段浩天,道:孽子,你這是作孽啊。

眼見段木風似乎要發怒的跡象,江婉兒一時愣住了,想不到之前的開脫之言沒取到任何效果,如今突然冒出一個死去的段管家,段木風莫非就要因此家法伺候段浩天不成?爹,我知錯了,段叔現在已經好好安葬,不信你問燕翎妹妹?浩天滿臉淚水,拉了拉旁邊待著的燕翎。

燕翎支支吾吾,點頭道:是,是啊,段大俠,浩天哥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位段叔,我們已經妥善安葬了,請您節哀順變。

孽子!段木風一陣氣急,作勢上前一腳踢死這段浩天,卻被段浩傑一把拉住,但是浩傑卻似乎拉之不住,段木風猶如脫韁野馬,旋風般上前,眼見一腳踢下!在場之人因見這番情形都是段家家事,自然不好插手,但易之揚卻看不下去了,當即閃身攔在段浩天跟前,怒道:段兄,冷靜一下!你這一腳,於事無補,逝者已矣,你還是節哀順變吧,趙燕翎姑娘說的不錯,當務之急,浩天賢侄來也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你何必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令人難堪?!易,易老弟...你不知道。

段木風一時皺眉,哽咽不已,道:鐵言跟隨我多年,情同手足,一直為了伺候我,不肯娶妻,如今更是陰陽兩隔,叫我這個做老爺的,死後如何面對他呀?一番話涕淚長流,眾人也是不知道這段木風竟然跟區區一個管家,情分如此深厚,倒也唏噓不已。

易之揚嘆道:話雖如此,可你懲罰浩天賢侄,難道那段鐵言就能復生了,你都歲數不小了,怎麼還意氣用事?易老弟呀,你休要攔我,讓我重重教訓這孽子,方洩我心頭之恨!眼見爹如此又怒又恨,段浩天也是閉上眼來,暗道:來吧,早知躲不過了,躲也無用!段叔啊,你泉下有知,須知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啊,如今就讓爹爹重重踢死我算了,也能消除我一些愧疚之心。

當即朗聲道:易莊主,你讓開吧,浩天自知有罪,怨不得別人!孽子,算你還有擔當!段木風毫不猶疑,一腳裹夾著碧血真氣轟擊在了浩天的身上,段浩天猶如斷線之風箏,在群豪面前劃過一道優美悽慘之弧線,重重落在院落之內,一大口鮮血噴薄了出來,看得所有人心驚膽戰,若是自己處於武者之境,被這道真氣轟擊,卻又是會如何呢?怕也是如浩天這般,早已五臟六腑盡皆損毀,肋骨寸斷,不修養個百天,是不會痊癒了。

燕翎當即哭著抱起了浩天,就連江婉兒,江琳琳,甚至是豐暮雲都是眼中包含著深深的震撼,這見血封喉段木風,對於自己的愛子,竟然也是如此的不近人情?!不過眾人驚駭之時,卻忽然看到了段浩天懷中露出的半截嫣紅,那是?段浩傑放開了爹,本想也過去檢視弟弟的傷勢,只是到了跟前,卻忽然出手將這截嫣紅拽了出來,燕翎來不及搶回,怒道:快把浩天哥哥的東西還回來!段浩傑把玩一下,忍不住厭惡得扔還給她,譏諷道:浩天,你出門還不忘帶著女人的肚兜,可真是傷爹和大哥的心,爹這一腳還真是沒有踢錯,原本當哥的,還好心關心你一下,看來是沒有必要了,回去之後,到哪個溫柔鄉療療傷便痊癒了,哼!段浩傑一番話語,惹得眾人嗤笑不已,心想著段浩天剛才還在為他同情,轉眼間,竟然顯出了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必定經常流連煙花之地,難怪這段木風教子無方,會痛下家法,懲罰於他,不過想來,這兄弟二人,差別也太大了吧?為何這段浩天自甘墮落呢?不提群豪各自心想,豐暮雲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這紅肚兜赫然就是她早晨醒來,自己所丟失的啊,原本以為自己躺在花園內,是被誰羞辱了,渾身不舒服,等看到了顧文傑大師兄的玉佩,便是認定大師兄所為,可是大師兄受了傷,難道會趁這個時候輕薄於她麼?自己也曾上門,將玉佩還給他,還故意探聽口風,道:大師兄,你這玉佩怎麼在我這裡啊?顧文傑一時愣住,轉而冒出一句令豐暮雲失望的話語,道:小師妹,莫不是你昨晚跟我說話,悄悄偷了去吧,竟然還大清早來質問?明知你大師兄有傷在身,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哦。

豐暮雲默默將玉佩小心放在床頭,心裡絕望道:暮雲啊暮雲,你這稀裡糊塗的,昨晚到底是被誰輕薄了,難道是那個潛伏的奸細嗎,還是那個弄暈自己的人,會不會又是同一人?竟然連貼身內衣都給偷去了?一想到自己被人侮辱,連對方是誰都找不到,暮雲急得想哭,如今孤身一個女兒家在外,三師叔,衝師哥和大師兄都是男人,連一個傾訴的物件也無,內心又想到若是被顧文傑知道了自己並非處子之身,可怎麼是好?自己一直認定將來大師兄就是自己的夫君啊。

奈何顧文傑見她難過,只道是小師妹被自己戳穿了謊言,笑道:暮雲,你還傻站著幹嘛?豐暮雲當即頭也不回,不敢看自己大師兄,風一般跑出了房間,搞得顧文傑一時間摸不到頭腦,苦笑道:看來吃早飯的事,還是自己動手的好,小師妹這是怎麼了,女人真是弄不懂。

而現在,豐暮雲卻沒想到隨著浩天受家法重傷,紅肚兜竟然出現在他身上!一時間百感交集,這壞傢伙,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啊?天啊...一時間自己羞憤欲死,卻無人可傾訴,恨不得自己一頭撞死在牆上。

但是眼前浩天吐血受傷,豐暮雲卻動不起狠心的念頭,當面質問了,只得按捺不提。

而段浩傑先前一番言語,顯然又是令得段木風火氣攻心,作勢又要上前,這次易之揚和秦少鳴二人一起攔住,易之揚搖頭道:段兄,不要衝動,浩天所為固然惹得你不快,不過平日裡也聽你說起過,你這兒子性情顛倒,與地痞流氓為伍,可我看,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什麼賭館青樓,什麼酒鬼流氓,也並非一無是處。

段木風一聽這易之揚提到這話,皺眉問道:什麼並非一無是處?你看,丐幫幫主酒中豪傑,無酒不歡,那醉拳還不是在喝醉之後自創的武學麼?又比如那劫富濟貧的花心和尚,他可是入了空門的佛門弟子,還不是流連青樓妓院,幹得這叫什麼事,照樣引得老百姓拍手叫好,所以易老弟倒要說句公道話了,儘管令郎浩天胡作非為,可你也看到了,百花谷江婉兒卻被他救了出來,這位高深莫測的道門弟子趙燕翎姑娘也死心塌地跟著他,一路護送到名劍山莊,若說這樣的兒子還有所不為,我看段兄你也不便為人父親了。

這一言驚醒夢中人,段木風吶吶不語。

群豪也是皺眉,聽得易之揚舉例說明,一時間也無人插嘴,倒是三瘋子譏笑道:易莊主,此言差矣,此子雖然救了人,但難保以後不會繼續走歪路,向邪魔外道靠近,哪能跟當世英雄丐幫幫主,以及那仗義行俠的花心和尚比,他們一者貴為一幫之主,喝酒只是純粹個人嗜好,那花心和尚也不過是拿錢買個瀟灑而已,這段浩天小兄弟只能說是未鑄成大錯,可也看不見將來所為,是正是邪。

這時鐵筆書生道:浩天小兄弟行為不端,可起碼他光明正大,不像某些宵小之徒暗地裡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說起來,去青樓嫖妓花錢買瀟灑,哪個大男人不做,我們名派正派一向自詡正道,故而也是敬謝不敏,可人家又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便無須遵守這些規矩又能如何?眼見三瘋子還要繼續爭辯,易之揚擺手道:好了各位,此乃段兄家事,各位就不便插嘴了吧,段兄,是非曲直,你可思量清楚了,功過自在人心,若是你非要家法伺候,諸位同道可要有意見了。

段木風一思量,見浩天仍自吐血不止,心知剛才腿下不分輕重,也便漸漸冷靜下來,段浩傑暗歎一口氣,道:爹,就把浩天再關進房間吧,眼不見為淨。

不行,段兄弟已經與少鳴結拜為兄弟了,若是他承受家法,少鳴自然也要一力承當。

秦少鳴忽然推著輪椅出來道。

眾人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秦少鳴竟然與這登徒子結拜兄弟了呢?易之揚一見,打了個哈哈道:好啦,諸位散了吧,段兄這不是還沒決定麼,我看就讓老弟做主吧,少鳴,帶浩天下去歇息吧,沒事叫他好好躺在床上,現在血鷹教大敵當前,不可出房門半步。

言下之意也算是關進房間,禁足了。

段木風微微點頭,衝著易之揚抱拳,隨後被段浩傑攙扶回了房間。

眾人一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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