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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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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狩獵,部下大臣先行帶人去得鹿獵場進行佈置。

準備御營,觀望臺,規劃狩獵範圍,將獵物誘趕進圍,再設下層層防護,以保皇帝和王公貴族們的安全。

一早,皇帝換上威武戎裝,坐在高頭大馬上,隨行的文武官員也要配掛弓箭,身穿戎裝。

太后和后妃們的馬車在皇帝身後,後面依次跟著一些夫人姑娘們的馬車,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馬。

留守盛京的大臣們全部換上朝服跪送皇帝出城。

林玉姻在太后的龍鳳車裡,伏在太后的膝上補眠,太后撫摸她柔軟的烏髮。

不由得感嘆,曾經那麼小的一個人兒,如今那麼大了。看著林玉姻越漸成熟的模樣,道“姻兒,你與皇帝也不小了,何時生個娃娃個姑姑抱抱。”

林玉姻在車上也睡不著,聽這話一個激靈,人也嚇清醒了:“姑姑!”

她嘟嘟嘴,哼一聲,“我才不要跟周驍生孩子呢!”

他那麼多小老婆!

喜歡是喜歡,但是她只是女配啊,生了孩子萬一有一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呢。

她的顧慮太多了。

太后嘆息:“你與驍兒該鬧夠了,既是兩情相悅,不恢復妃位誕下龍種,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朝臣逼他與別的女人生孩子?”

周驍身為大周皇帝,已經過了弱冠之年,子嗣一事,重中之重。

見林玉姻不說話,太后又補了一句“你捨得?”

林玉姻心糾了一下,坐起身看向外面,清一色計程車兵手持長槍,有序的圍著隊伍前進,一身戎裝的皇帝騎著高頭大馬,墨髮高束,一個背影足已讓人心馳神往。

突然

林玉姻察覺一道目光,回頭看去,只見隊伍中,一位俊美青年看著自己,眼中似有萬語千言要說。

冬兒拉拉她的手,提醒道:“姑娘,別看了,皇上看著你呢!”

一轉眼果然看見周驍回頭看自己,神情頗為不悅。

林玉姻不解。

冬兒小聲解釋道:“姑娘,那是表公子,你們青梅竹馬長大的……

那青年名叫陸長瀾,字子息,號青竹公子。

遇風而立,清雅有節,容貌昳麗,不知是多少姑娘小姐的夢中情人。

其祖父曾任內閣首輔,他年幼喪父,現任工部侍郎,少年英才。

他跟林玉姻青梅竹馬長大,對她心愛非常,曾求過祖父去提親,卻不想林玉姻先一步入了宮,徹底斷了他的心。

後來聽從家裡安排他娶了蘭家嫡出二姑娘,蘭之馨。

都傳陸長瀾從未去過妻子房中,看這情況,還是對林玉姻念念不忘。

途中休息,林玉姻被周驍逮上馬車。

“路上你盯著陸長瀾看,莫非對他餘情未了?”

林玉姻好笑的看著吃醋的某皇帝:“說什麼胡話,我都不認識他。”

“你只能是朕的!”

然後順理成章的把人扣到馬車上。

因為此行人數多,所以並沒有去很遠的地方狩獵。

只是去了盛京外的青崖山,把附近一些山頭的獵物圈到一定範圍,搭建御營,一切從簡。

緊趕慢趕,三日後終於抵達。

太后本想讓林玉姻跟自己住,但林玉姻有事情要辦,便自己一個營帳。

營帳是早就佈置好的,林玉姻進去休息片刻,便讓人去檢視縭月營帳的位置。

冬兒在小爐煨好茶水,倒一杯遞給林玉姻:“姑娘,喝茶。”

林玉姻接過,吹吹涼,抿一口。

“姑娘您為什麼要找那縭月太子的營帳啊?”

林玉姻知道這次狩獵縭月太子會遇刺,她找他的營帳自然是為了保護他,是她把藍騏救命恩人留宮裡的,總不能看著他死翹翹吧。

她藉口道:“當然是為了和縭月太子交朋友啊。”

冬兒皺眉,一本正經的說:“姑娘怎麼可以與男子交友,皇上會生氣的。”

林玉姻想想,確有不妥,改口道:“那和縭月小公主交朋友呢。”

冬兒這才點點頭,繞她背後幫她捏捏疲倦的肩膀:“姑娘,聽聞縭月異事頗多,你要小心被他們做成傀儡哦。”

林玉姻覺得疑惑:“傀儡?”

冬兒點點頭:“嗯!”

“世上真的有傀儡嗎?”

“對啊,上次皇后宮裡那個宮女對您施的便是低等的傀儡術,只能嚇嚇人,高等的傀儡術是可以操控人的!”

林玉姻驚訝:“真的那麼厲害嗎?”人都是有自己的意識思想的,傀儡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只服從主人的安排。

“傳聞,奴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還是小心為好。”

林玉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門外響起一道聲音:“姑娘,工部侍郎林蘭氏,邀您一見。”

太陽已經下山,天還未黑透,空地上宮人們正弄著炭火堆,準備今晚烤野味吃。

一些男子或驅馬去玩,或逗弄自己的獵鷹,還有人帶了黑豹,牽著豎耳尖嘴,身體矯健的獵犬。

吵鬧聲中,聽見他們說,比賽一個時辰,看誰的獵寵抓的獵物多。

狩獵一般是不帶女人的,但是大周要開放一些,女子也可以讀書騎射,但只有少數女子學習這些,更多的是學習琴棋書畫,女紅,相夫教子等。

這次來的女性並不多,皇帝的幾個后妃,部分隨行臣子的家眷,不過二十一人。

蘭之馨朝林玉姻行一禮,道:“許久未見,林姑娘姿容更盛往昔。”

林玉姻眉山黛,香腮染赤,耳墜明珠直搖曳,雲鬢浸墨,頭插鳳釵要飛翔,步態款款。

不再像曾經那樣嬌蠻,大大咧咧,目中無人,形態更為美麗。

蘭家是真正的名門望族,三代出將入相,蘭家嫡二姑娘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也是非常出塵的,像是空谷幽蘭,襯的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林玉姻不記得眼前的端莊的貌美夫人,禮貌道:“夫人謬讚,夫人風姿才是非凡。”

蘭之馨驚歎林玉姻性格的變化,別人所傳的,與她親眼所見,衝擊力還是不同的。

她也算跟林玉姻一起長大的,嬌蠻十幾年的人,變的溫和有禮,讓她有點不習慣。

蘭家精心的培養,倒沒讓她糾結這個事太久,林玉姻失憶,也沒什麼好寒暄的。

她屏退下人,準備正入主題,問道:“容之馨逾越,姑娘可還記得子息?”

林玉姻在冬兒那知道青梅竹馬這個事,料到出來見蘭之馨會面臨這個問題,她沒什麼看法,老實搖搖頭:“誰都不記得了。”

蘭之馨心想,把所有人都忘了,難怪會性情大變。

她抿了抿好看的菱唇,豁出去說:“之馨有一個不齒之請,姑娘能否去見子息一面。”

蘭之馨深知,得不到的白月光,無人可比,何況是他本來有機會得到這白月光的。只是他晚了一步,白月光入宮了,更是難以釋懷。

林玉姻為難的看著眼前的美人,如果去見陸長瀾,指不定周驍怎麼發脾氣呢,而且這樣尷尬的身份,不合適吧……

蘭之馨嘆息,不好強求:“之馨逾矩,姑娘莫怪,此話權當之馨胡言罷。”說完便落寞的準備離開。

在傍晚的暮色下,襯的她似有些無力蒼白,林玉姻不忍這樣好的女子活在自己的陰影下,心一橫:

“我答應你。”

蘭之馨回頭,兩人相望,她遙遙朝林玉姻行了個謝禮,風吹鼓她的衣袖,溫聲道:“如此,之馨謝過姑娘。”

*

陸長瀾知道林玉姻要見自己,一開始不相信是真的,再三確定她真的在石崖等他,匆匆忙理好儀表,前去赴見。

他細細的觀察林玉姻這兩年的變化,她不再是曾經嬌蠻任性的林大小姐,她變的娉婷婀娜,高了一些,改了壞脾氣,臉上嬰兒肥褪去,精緻的五官柔美鮮明,不變的是那琉璃眸依舊清澈,懂事了,不會纏他去玩,會保持距離了。

如果他早一步求娶,她是否會是他的妻,每每想起,都令陸長瀾痛悔不已。

哪怕那個可能微乎其微,也折磨了他許久,真心無法釋懷,但是她已經是皇帝的人,這份波濤洶湧的愛,他只能深埋心底。

而現在,林玉姻已經被廢去貴妃之位,皇上那麼久都沒恢復她的身份,其中定有原因,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已經不喜歡皇帝……

崖邊秋風習習,吹亂林玉姻的衣袂,也讓她的聲音更清晰的傳入陸長瀾耳中:“不,現在我和皇上是相愛的,而且我從小就喜歡他,你是知道的。這些年,我對他的心從未變過。也未曾對你動過心。所以就算你來早一步求親,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陸長瀾淺棕色的眸子溢滿痛苦,看著林玉姻平靜的面容,毫無波瀾的口吻說出這些話。

風有些呼嘯,樹聲婆娑,半響,他輕輕說:“早知如此,我便拒了你的約見。”

但是他知道,他捨不得拒絕的,他已經兩年沒有見她了,思念入骨,又怎舍拒了她呢。

只是這一見,他連幻想都沒了罷。

陸長瀾難過,林玉姻知道,只是她一向認為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下個猛藥,讓他死心。

她說:“我從小喜歡他,而今守得雲開見月明,我給他做的錦囊十分難看他都天天掛身上,我很幸福,你不必再念我,家有賢妻,切莫辜負才是。”

她愛的人,珍愛她,他也已娶妻,念想徹底破滅,他們真的再無可能。

陸長瀾明白她不想自己一直放不開,才來說這一番話的,他並非冥頑不靈之人,只是多年的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她長樂幸福,便好。

愕的有幾分心酸,面上卻是不顯,不失風度道:“那就祝表妹此後,長樂,安寧,偕老。”

林玉姻笑道:“借表哥吉言啦,也祝表哥幸福,美滿,安康。”

“說完了,趕緊過來,都開宴了。”

周驍的聲音大刺刺冒出來。

林玉姻嚇一跳,朝聲音方向看去:“你怎麼來了。”

周驍笑著,只是笑的有點古怪:“快開宴了,宮人找不到你,朕就來尋你了。”

其實他是聽見龍衛說她約見青梅竹馬,趕來的!

林玉姻有點窒息的感覺,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那些話又聽了多少,有沒有生氣……

陸長瀾已經離開,周驍過來摟著她回去,林玉姻問:“你有沒有生氣?”

周驍:“聽見姻兒這麼情真意切的心意,朕怎麼會生氣呢,開心都來不及呢!”

林玉姻:啊啊啊啊,瘋了,都被他聽完了,她沒臉見人了!!!

周驍:“只是姻兒為什麼不加上一句非周驍不嫁呢,朕覺得這樣說更好。”

林玉姻:“周驍,你要點臉!!!”

周驍:“朕不要臉,朕要姻兒~”

龍衛:捅破我耳膜,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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