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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案件
艾薇莉婭開工作室的初衷也只是為了自己開心，理論上來說她承接一切自己想接受的美術相關的委託。
小到製作一張名片，大到各種無價之寶的修復。
她只要開心，都做。
這可能也是為什麼她一直掙不到大錢吧……過於隨心所欲，生意自然不太好。
不過家裡人也不在意就是了。
在瑪莎和喬納森眼裡，孩子能夠養活自己，並且生活得開開心心就是最棒的事情。
在克拉克眼裡，妹妹能夠每天干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
是艾薇莉婭自己想要為這個家庭做些什麼，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助自己的家人生活得更加快樂。
……
在週一和韋恩家的人完成了油畫的交接，並且收到了尾款之後，艾薇莉婭又接了其他的工作。
像是修復油畫這樣的大工程並非每天都有，她的下一筆生意是給一位哈利·波特愛好者製作八十多瓶不重樣的“魔藥”，並不很掙錢，但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
週三上午，正在艾薇莉婭調配閃粉顏色的時候，工作室的門被敲響了。
小氪第一時間就警戒起來，他從自己柔軟的窩裡出來，站在艾薇莉婭身邊。
“誰？”
艾薇莉婭開啟大門，沒想到門口站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
“肯特小姐.”
二人之中看起來更年長一些的那位警官率先開口，“大都會警局，我是伊恩·布朗，這位是迪柯尼·羅德，我們可以進去說話嗎？”
艾薇莉婭挑挑眉，側身開啟門：“當然，請進.”
就像她之前說的，工作室並不適合待客，她甚至找不到第二把像樣的椅子。
“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
乾脆和兩位警官一起站著，艾薇莉婭疑惑地發出了詢問。
布朗警官有些為難地開口：“我們來這裡，是因為傑斐遜協會的蒙特尼格羅小姐向我們推薦了你.”
“你是說，安吉拉？”
艾薇莉婭花了幾秒鐘時間來反應對方說的是誰。
“是的，安吉拉·蒙特尼格羅.”
布朗警官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沒找錯人。
“……好的，我猜你們是需要我進行畫像？”
艾薇莉婭大膽猜測。
“沒錯…但是可能稍微更復雜一些.”
布朗警官表情有些微妙。
艾薇莉婭也不在意他們的遮掩，畢竟是一件正在調查的案件，警察不願意在陌生的環境透露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還有一隻狗狗，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艾薇莉婭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小氪，“是今天就要過去嗎？”
“越快越好.”
布朗警官點頭。
從進門開始就沒說過話的羅德警官插話：“不用擔心狗，到時候我們可以幫你看著.”
“那就太好了.”
艾薇莉婭帶著小氪在後邊開車跟著前邊的警車，在過去的路上，她給安吉拉打了電話。
電話對面接通，歡快的聲音傳來：“我猜你大概會在這一段時間打過來，好久不見，艾薇.”
“也沒有很久吧，等我過幾天就能抽出時間去找你們玩.”
艾薇莉婭笑著回答，“所以，我猜，確實是你把我的聯絡方式給了大都會警局？”
“猜對了.”
安吉拉爽快地承認了，“迪柯尼是個很棒的警官，我們之前就認識，所以在遇見問題後，他打電話尋求幫助，我就給他推薦了你.”
“嗯哼，那我就知道了.”
艾薇莉婭想起那個不怎麼說話，但是很帥的警官，“我大膽地猜測一下，他是你的……”
“我們是朋友.”
安吉拉堅定地打斷了艾薇莉婭的猜測，“確實有過一段，但是，我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好的，朋友.”
艾薇莉婭挑眉，“我打電話就是確定一下這件事情，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沒問題，我也要繼續忙了，拜拜.”
掛掉電話，艾薇莉婭看了一下後視鏡，坐在後座的小氪有點好奇的歪歪頭。
艾薇莉婭閒著也是閒著，乾脆給小氪解釋了一下對面是誰。
安吉拉·蒙特尼格羅是艾薇莉婭為數不多的人類朋友，和她一樣，安吉拉也是一個非常有才華天分的藝術家，只不過她現在因為另一個朋友的關係，正在傑斐遜協會任職，負責人像復原以及各種高科技的工作。
至於另一位朋友，就是目前美國最傑出的法醫人類學家——沒有之一——的唐普蘭斯·貝倫，不過一般都被朋友調侃叫做“bones（小骨頭）”。
原因也顯而易見，這是一位研究人類屍骨的科學家，她可以根據一具骨骼推算出這個人絕大部分的人生，目前正在運用自己的能力幫助fbi破案。
艾薇莉婭和她們相識的原因非常現代化。
——網路聊天。
準確來說，艾薇莉婭是先在一個論壇上認識了畫風很是值得學習的安吉拉，兩個人一拍即合，沒多久就奔現面基，然後才認識bones的。
能和bones說上話的唯一原因，就是艾薇莉婭本人對人類的骨骼構架也非常地熟悉。
沒辦法啊！她需要自己捏身體！知道骨頭構造之後才能知道如何更好地塑造人形啊！
再強調一次，她的原型和人類沒什麼關係，她的種族甚至都沒有手指和腳趾的！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就非常地羨慕克拉克，分明也是外星人，但是樣貌和人類竟然沒什麼不同的地方。
認識了安吉拉和bones，艾薇莉婭接觸到了一個新鮮的職業“罪犯畫像師”。
也就是那些能夠透過目擊證人的描述，將罪犯描繪在紙上的人。
艾薇莉婭之前沒有接觸過這個職業，但是她很熱衷於觀察人類，尤其喜歡觀察人類的表情和神態，對心理學也有不淺的造詣，所以這份工作她做起來竟然出乎意料地精通，也曾幫助一些地方警局破案。
“安吉拉和bones都很特別.”
艾薇莉婭剎車，已經到大都會警局門口了。
她開啟後車門讓小氪下來，臉上露出想起好事的笑容：“你見到她們就知道了.”
小氪表示萬分期待，不過他此刻更好奇的是大都會警局。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警察局。
在電視上倒是看過很多次，只能說藝術源自生活，警局的內部構造和電視上沒什麼太大不同。
只除了東西更老舊一些之外。
大都會是一個治安很不錯的城市，每年最大的問題可能是郊區日益增長的郊狼群體和散養寵物之間的矛盾升級以至於威脅到住戶，或者因為腦子一熱而走進大山裡迷路失蹤的二傻子青年。
這也意味著，這裡沒有很多的資金投入，一切都很有時代的氣息。
當然，像是罪犯畫像師這樣的人也是沒有的，畢竟一般用不到。
“所以，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艾薇莉婭坐在警局接待室裡，發出了好奇的聲音。
“我接下來說的一切，都需要進行保密，肯特小姐，如果你洩露了其中的內容，警局會起訴你的責任.”
布朗警官非常嚴肅地進行了警告。
“我知道規則.”
艾薇莉婭倒是不介意對方的這個態度，畢竟她還是能感受到“針對”以及“負責”兩種狀態的區別的。
這位布朗警官顯然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他只是在盡忠職守。
艾薇莉婭很希望這樣的警察多一些，至少能給自己哥哥分擔一些雞毛蒜皮的小問題也好啊。
於是布朗警官和羅德警官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簡單來概括一下就是。
大都會最近出現了多起惡性入室搶劫殺人案件，很難說殺人的規律是什麼，所有被搶的人家案發時家裡都有人，但是他們有的死了有的活著。
被殺死的受害者也毫無聯絡，有黑人有白人也有黃種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最小的受害者只有三個月大，還在嬰兒床上睡覺就被一槍斃命了。
但是活下來的人也各種各樣……
“我明白了.”
艾薇莉婭點頭，“但是，你們要提前知道，很多人是沒有見到過死人的，他們描述的一些特徵可能會失之偏頗.”
“當然當然，我們明白.”
羅德警官點頭，看起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臉上滿是疲憊。
“好的，那麼我需要儘可能多地和這些倖存者交流.”
艾薇莉婭乾脆地點頭。
“他們已經在等待了.”
羅德警官示意艾薇莉婭跟著自己走。
在警局的另一個房間裡，倖存者們三三兩兩依偎在一起。
“他們都失去了親人，不找到兇手，他們不會離開的.”
布朗警官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艾薇莉婭看著這群人，不僅內心毫無波動，反而皺起了眉：“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她重新選擇了一個不大的小單間，借了幾件警員的備用外套掛在牆上，把最中間的桌子挪開，然後重新佈置了一下椅子的拜訪角度。
“好的，現在請一個一個地將目擊者叫進來，除非是有特殊需要的兒童，否則不要讓第二個人陪伴進來.”
艾薇莉婭提醒道。
正常來說，畫像無需這麼麻煩。
但是艾薇莉婭看到了那間屋子裡的氛圍。
擁有相同恐怖境遇的人非常容易抱團，而且會互相傾訴，群情激奮。
人的大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非常主觀的，尤其是在經受了巨大的打擊之後，很容易在記憶中出現偏差。
甚至很有可能為自己的記憶增添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如果她剛才直接進去，毫不懷疑，在畫像的過程中，會有人不停地添油加醋，很有可能把一個人的特徵安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樣毫無幫助。
對於絕大多數人類來說，警局象徵著安全。
狹小的但是不是絕對封閉的空間意味著安全。
一個毫無威脅的女性也意味著安全。
將他們和同伴分開的行為會快速地拉近受害者和艾薇莉婭的關係，從心理學角度出發，他們會更加相信艾薇莉婭，從而表述出可能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更多內容。
門響了，一個眼睛紅腫的中年女性走入屋內。
“您好，女士，請坐.”
艾薇莉婭保持著絕對鎮定的神態，示意這位女士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
工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