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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夢斷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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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年9月1日、週六、天氣晴

今天是初三開學的第一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在,桃花依舊笑春風。

此時此刻,不由得我想到初見她的那天。

幸福來得如此快,走的也如此急。

上學期我的成績一路下滑到十名以後,王老師找我談話,鄭重的多我說:這個學期不努力的話,可能連高中都考不上。

王老師確實不是嚇唬我,農村中學一般能考上5-6人就不錯了。

何況我是10名以後,暑假中我也思考了很多,看到李夢潔送我的筆記本和鋼筆,特別是筆記本上的加油,對我觸動很大,沒有好的前程,怎麼對得起,她臨別的加油,沒有好的未來,怎麼去追求自己的所愛。

這學期是衝刺階段,我要努力,爭取考上城裡重點中學,說不定還能遇見她。

80年1月1日、週二、大雪

新的一年開始了,今天大雪紛飛,學校放假,都說瑞雪兆豐年,可今年的雪下的似乎多了些,屋裡寒冷又潮溼,我索性跑到外面,在大雪中狂奔,麥田裡厚厚的積雪在我腳下吱吱地響著,我的內心也在不停地被撕扯著,離中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的成績一直在4-5名徘徊,考上考不上我沒有把握,當初的王者一去不復返。

焦爐和恐懼壓得我透不過氣來,身上的雪越來越厚,身上的汗溼透了內衣,此時我對著飄舞的雪花大喊:李夢潔,你在哪裡?啊-啊-啊。

那一夜感覺頭炸裂著----

80年1月3日、週四、天氣晴

今天,我的燒終於退了,為了不落下功課我堅持去了學校。

經過高燒的洗禮我感覺身上、心上都輕鬆了不少,也許我的初戀就是冬天飄舞的雪花,沒有陽光的沐浴,終也抵擋不住時間的洗禮,接下來的日子好好學習吧。

80年7月3日、週四、天氣多雲

今天是初三的最後一天,同學們都在忙著找同學簽字留念,我也沒有準備紀念冊,劉偉找我寫畢業留言,我才想起來,我沒有買。

就在這時沈麗麗走了過來,讓我簽名。

“我多買了一本,送給你”,沈麗麗說著把紀念冊塞到我的手裡。

我知道沈麗麗喜歡我,但我卻不能接受,因為在十年後我有我沒兌現的承諾,及時見不到我也有我的約定。

不過,我們還是彼此留下美好的祝福。

1980年7月6日,週日、天氣多雲

今天是中考的前一天,在老師的陪同下我們到了縣城,這次不是像以前父親帶我來縣城,匆匆忙忙,為數不多。

這次要住上三天,這三天也是我人生重要的轉折點,下午王老師帶著我們和同學來到了縣城一中認考場,這可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高中了,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走進這所學校。

一中我來了----

80年7月9日、週三、天氣晴

今天是中考的最後一天,前兩天感覺還可以,沒有拉下,基本上都做了,今天上午是最後一門英語考試,我挺擔心的,她它是我所有學科中成績最差的,因為我們學校沒有英語專業的教師,我們班是由化學老師兼任的,據校長說,化學和英語最接近,都帶字母。

管它呢,刀山火海都勇往直前。

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把英語複習資料中的重點又仔細看了一遍,王老師帶著我們吃過早餐,並把我們送到學校門口,我拿出准考證排隊進門,當時人太多,查驗完畢我匆匆上樓進考場,在我出樓梯口的一瞬間,樓道跑過一個同學,把我手裡袋子碰掉了,我急忙彎腰去撿,在低頭的一瞬間,看見是個女同學背影是那樣熟悉,李夢潔?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就被後面的同學推了一下,給這是你的袋子,我呆呆地接過袋子,回頭一看,再也看不到她的蹤影。

袋子裡面有筆和考試用的准考證、橡皮、圓規等。

我木訥地走進考場,不多久考試的鈴聲就想了起來。

聽力考試……,廣播裡說的我一句也沒有聽懂,驚喜和驚嚇那個來的更猛烈些吧!平靜、平靜、平靜我努力平復著,躁動的心還是平靜不下來,看著試卷,我茫然的選著、寫著。

好不容易考試結束了,我急急忙忙交卷,跑向那個樓梯口,希望在那裡能遇到她……。

樓裡的同學都走了,我失落的走下樓,我確定是她。

為什麼讓我們相遇又讓我們分離?

夏夜,天空中綴滿了閃閃發亮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銀色的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中,我的思念在無垠的夜空中游蕩,未來在哪?理想在哪?思念就在那……

80年7月26日、週六、天氣陰有小雨

今天是中考放榜的日子,我早早的就趕往學校,到校是學校有很多同學也到了,可見同學們都急切的己的成績,教室裡喧鬧聲不止,同學們相互打鬧著。

十點多了,王老師還沒有來,同學們鬧累了,都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此時的教室沉寂了,彷彿大家都在等待著中考的判決書。

記不清幾點了,王老師終於走進教室.同學們,魏校長剛剛從縣教育局把中考成績單拿來,現在叫到的同學上來拿成績單,叫了很久才聽到黃曦,到我精神飽滿地走向講臺,黃曦,考的不錯,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

王老師大聲的說著。

我興奮地接過成績單,總分537分。

心中暗暗竊喜,我離心中的夢想越來越近,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錄取通知書。

80年8月6日、週三、天氣多雲

今天很燥熱,我懶懶的在院子裡的樹下乘涼,這幾天就像半個世紀,每天都在夢般的世界裡,憧憬著和李夢潔坐在一中的課堂上,認真聽課,在學校風景如畫的長廊裡晨讀,一頭是我,一頭是她。

快到中午了,老爹走了進來,小曦給你的錄取通知書。

你趙大爺給我的,我閃電般從椅子上站起來接過通知書,俺噠,我-我-沒考上一中?你大爺說了,今年我們鄉中學沒有一個考上一中的,你成績最好,考上的是我們鎮上的高中,滾犢子,考第一還不高興。

看著他滿臉得意的樣子,我想哭。

我拿起通知書衝向屋裡,重重地關上門。

淚水順著臉頰不停的流,都說男子有淚不輕彈,但老爹怎麼知道為了追求心中所愛我付出了多少不眠之夜,考取縣一中,才距離希望更近一些。

現在我的希望在哪裡?(後來知道我差4分就夠縣一中的分數了,那是我一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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