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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對著八字鬍大叔的傷勢研究了一會兒，從揹包裡拿出了幾個小道具——
一把槍型縫線器；一瓶日落紅的液體噴霧器；一個帶螢幕的掌機盒子。
“先把命留住，其他的得拉回去處理.”
臥九說著就抓住了那根，貫穿了八字鬍大叔身體的斷鋼架：“準備好了？”
不得不說，古玉幹這種活確實利索。
當點亮掌機螢幕那一刻，他也換了個人似的，眼神銳利無比。
再把噴霧器準備好後，他輕輕點了點頭。
聽到他們的對話，船員們立即安靜了下來，但因為角度問題，他們也看不全具體情況。
只得在心中為八字鬍大叔默默祈禱。
禱告文還沒蹦幾個字，只聽上方傳來了“撲哧”一聲——臥九直接把那節鋼架從八字鬍大叔的身體裡硬拖了出來。
帶出的鮮血又濺了他一身，刺激得眾人的後腰都不自覺地抽了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古玉幾乎是在鋼架離開的瞬間，就即時按了下了手中的噴霧器。
日落紅的液體透過噴嘴，形成了一種淡粉色的泡沫，飛速填滿了那恐怖的血洞。
堵好傷口，他馬上撿起那臺掌機。
只幾個操作，掌機側後方就閃起了黃色指示燈，並開啟了一個長條蓋子。
緊接著，彷彿下魚苗似的一大群，肉眼無法看清，發著銀光的灰塵顆粒飛向了血洞，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粉色泡沫。
“那是啥玩意兒？”
雀斑小夥使勁兒伸著脖子。
“看那樣，可能是行動式醫療奈米機器人，粉色的東西應該是活性細胞液，這兩一起用能快速修復人體細胞組織.”
白鬍子老頭不斷改變著身體的傾斜方向，彷彿這樣就能看清楚似的。
“我勒個先人，那玩意兒百來萬一套吧？”
金剛壯漢既羨慕又震驚，更多一份感激，「之前的藥丸，不說那個價真不真；現在這套裝置，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居然捨得拿出來用......」
“人家一顆藥丸20萬，多賣幾顆不就有了.”
想起自己胃裡那顆藥丸，黃毛夥計還是心有餘悸。
他拉了下白鬍子老頭的衣角：“船長，不會跟咱要錢吧？”
白鬍子老頭看著他那發苦的表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和他一樣召集五官開了個會。
“啥藥丸？20萬？我又錯過了啥？”
雀斑小夥一臉莫名其妙，看來金剛壯漢沒有敘述那段“可怕”的經過。
可惜沒人理他，大家都不想聊這個話題。
不得不誇現代科技的效率，緊急治療的時間大概只花了28時辰，就是對使用者要求有些高——當古玉用縫線器打完最後一個“花結”時，已經累得小臉煞白。
“給他來一顆凝血丸.”
臥九不動聲色地說。
古玉白了他一眼，極不情願地把醬紫色小藥丸塞到了八字鬍嘴裡：“我反正不心疼，但你能不能別這麼敗家？一窩才出幾顆？老頭知道的話，你可別賴我頭上.”
“噢，你這傢伙怎麼那麼死心眼兒，我是你師傅還是那老頭是你師傅？別學他.”
提到“老頭”兩字，臥九的神色慌了一下。
“學你——那我們都可以去喝西北風了.”
古玉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塊毛巾和乾淨的衣服丟給臥九，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
他這包看著不算很大，塞的東西可不少。
徒弟的挖苦，臥九全當了耳旁風。
他把八字鬍大叔放到地上後，捯飭起了身上。
也許是怕古玉說得更難聽，他邊換衣服邊對白鬍子老頭說：“老爺子，命保住了，但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你們物資蒐集得怎麼樣？”
“大概...夠頂一段時間.”
黃毛夥計有些失落地接過了話。
看到了黃毛夥計後背的乾癟揹包，臥九思索片刻，對眾人說：“分一分，都補充點水分和體力.”
......
古玉瞪著手中土渣子一樣的乾糧，生無可戀地啃了起來——差點把他噎死。
條件如此，他已經是最被照顧的人了——分到最後的雀斑小夥手裡，連渣渣都沒，僅剩一小捧粉末。
看他那吃灰的委屈樣確實可憐，大夥也只能慶幸淡水還夠。
“就那條路，我先帶著工具過去，你們再爬過來.”
已經捯飭乾淨的臥九衝大夥示意。
“嗯？這...能行嘛？”
白鬍子老頭的擔憂不無道理。
相對那條路的位置，雖然飛船在高處，但兩者中間的距離起碼也有十多米。
“九爺，我看這路也沒個支撐，有點兒冒險.”
十多米這個間距概念，如果放在高空兩根柱子之間，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可這也只是指普通人。
“路要是塌了，把我拉回來.”
不等白鬍子老頭再說什麼，臥九從容地念了句：“噬嗑！濟！”
和“大壯”的出場不同，匣子在一陣異響過後，從底部開啟了一個口——伸出了一段刻著無數小字的青黑鎖鏈。
臥九順手一拽，這條鎖鏈跟沒有盡頭似的“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接著.”
臥九很隨意地把鎖鏈拋給了金剛壯漢。
當抓住鎖鏈那一刻，金剛壯漢大感意外。
看似很有分量的鎖鏈，居然輕得一塌糊塗——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沒一件不離譜，不能理解就只能適應。
他拉著鎖鏈找了個還算結實的地方纏了好幾圈。
只一眨眼功夫，臥九就在眾人的擔憂中優雅地躍了出去——懸浮的鐘乳石路很結實，沒有發生任何變故。
然而，在不算很遠的一艘殘船上，兩顆沒人察覺的釉綠色光點，悄咪咪地閃了一下。
在臥九的示意下，眾人不再耽擱，挨個爬了過去。
古玉則在他們透過之後，用鎖鏈捆住了八字鬍大叔，最後衝臥九比劃了個大拇指。
臥九見狀，猛地一拉，鎖鏈另一頭的兩人就被拽到了空中。
一眾驚呼中，他低聲唸了個“收”——匣子就跟捲尺似的突然飛速回拉，剎那間把那兩人拖了過來。
“九叔，這傢伙好像發燒了，咱手裡也沒抗生素，咋辦？”
被加速度弄得炸毛的古玉，只覺得心臟都快蹦到了嗓子眼兒，他揉了揉胸口說：“以後打死我都不拖你的鎖鏈，減壽.”
“瞧你這出息，還能咋辦，趕緊找回路.”
臥九收起鎖鏈回道。
他話音剛落，金剛壯漢就挖到寶似的發出一聲驚呼：“謝爾曼號？！”
比起艙門口的有限視野，他們這回像是站到了廣場中央，豁然開朗。
“那是...瓦格基裡號！”
“牧羊犬ii號！”
......
光線範圍並沒那麼遠，虧得他們能從這數不清的殘骸裡認出一些船名。
“不對頭，瓦格基裡號是在去帕拉迪雅島的路途中失聯的，咋在這兒？差了幾萬裡啊.”
金剛壯漢越說越迷茫，在不寬的石路上來回繞著圈。
“給老子消停下，看看那艘.”
白鬍子老頭晃了晃自己的光源，照出了一艘刀型殘骸。
聞言，金剛壯漢凝眉望了過去，這一看，他張大了嘴巴，不解地道：“魔鬼刀i型.”
“不，這是魔鬼刀ii型改.”
臥九的語氣突然冷了幾分，飛船雖已毀得不成樣，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cyseed的標識。
“十多年前在y29執行任務時失去蹤影，官方說法是戰毀.”
聽到這個型號名，不知道為何所有人的心頭都沉重了起來，不得不讓人好奇那艘飛船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
“九爺，這兒到底啥鬼地方喲？”
雀斑小夥被周圍的壓抑感折騰得有些不適，他拿起照明裝置小心地朝四周打量著，索性換個話題來打破這種陰沉。
不得不說，雀斑小夥這一句話，算是成功把眾人從某段歷史中拉了回來。
他們也有樣學樣地打量起了四周，打算緩緩心緒。
對面這個問題，臥九清了清嗓子：“噢，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他頓了頓，像是在做最終思考，隨即又說：“可能這不是我們那個世界.”
【公開設定】
勢
掌控人類社會運作的是企業，也被稱為勢力。
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管理區域，勢力越大，管理區域數量越多。
這些區域可算作企業資產，企業在不違反「危害人類生存」的前提下，擁有領地主張權利。
打工可以獲得相應報酬——樂鈍，是人類的主要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