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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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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典賣坊,凌翊招呼眾人徑直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中,他們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遠離了市井的喧囂和行人目光的注視。

凌翊面帶著堅毅的表情,對著眾人說道:“老人家,我將你們的奴籍還給你們了,現在你們自由了,快帶著孩子們離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伸出手,遞給老人那一卷記錄著他們身份的奴籍。

老者緊緊握著手中的奴籍,淚水無聲地湧上眼眶,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用顫抖的手緊緊握住凌翊,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感激和敬佩。

他明白,這一切是眼前這幾人不計回報的善舉,是為了讓他們重新獲得自由,老者拉著旁邊的幾名默不出聲的孩子向著幾人跪下。

書生在旁安慰著說道:“趕快離開吧,我二哥心地善良,我們花了所有的錢,才將你們救出來。

現在,你們應該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張恭也過來扶起跪在地上的老者,老者哽咽著,對著眾人磕頭,他的行為算是對幾人深深的感激之情的唯一表達。

“多謝幾位郎君,但是我等不能離開啊”

梁九天聽到老者的話,不滿地開口道:“你這老兒,都說放你們離開了,你怎麼還賴著不走?還有,這幾個小孩子也不知道說些感激的話.”

老者顫抖著搖了搖頭:“幾位郎君有所不知,你們將我們放了,但是我們又能去哪兒呢?說不定待會兒又會被那些奴隸販子抓回去。

而且,這幾個孩子餓得實在不行,牙人關了我們七八天了,一直沒有給我們食物,我們全靠水來維持.”

凌翊聽著老者的描述,眉頭緊鎖,內心充滿了憤怒和同情。

他深深感受到這些被奴役的人所遭受的苦難,“老丈,你放心,既然救你們出來了,我就不會再置你們於險境,大哥,要不你去買點湯食回來.”

聽完凌翊的話,梁九天拉著書生朝巷子外面走去。

凌翊轉向老者,溫和地問道:“老人家,你叫什麼名字,家是哪裡的?”

老者顫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思念:“回郎君,小老兒叫做李四鐵,家是原先的朔方郡臨戎縣.”

凌翊眉頭微微皺起,他對朔方郡臨戎縣並不清楚,這人的名字也好奇葩,難道家中是打鐵的?轉而看向張恭

後者見狀連忙解釋道:“就是安定郡再往北,長城邊上的地方,如今已是羌胡之地.”

凌翊點了點頭,“李老丈,你放心,我們先離開長安,出城了就安全了,到時你們想去哪裡都得.”

凌翊鄭重地向李四鐵承諾。

李四鐵聽到凌翊的話,他用顫抖的手緊緊握住凌翊的手,淚水在他蒼老的臉上流淌。

“郎君,多謝你們,多謝你們救了我們這些已入奴籍的人,但是實在沒有地方去了,能不能讓我們跟著你,這些孩子也都能吃苦,也是窮苦之人,我們什麼都能做,髒活累活都可以,只要有口飯吃,你等是我們的再造之人,如今能逃出此劫難,已是萬幸,哪裡敢奢求其它....”

李四鐵說完再次哽咽著跪下,凌翊急忙扶起這位還不到三句話就跪了兩次的人

“李老丈,今後不要再說奴了,你天生又不是奴隸,幹嘛總是糟踐自己,現在奴籍都拿回來了”

凌翊剛說完,梁九天和書生拎著一個木質食盒回來,看樣子買回的東西不少“湯飯夥計說不太好帶走,實在無法,早知道就讓大家去食店了吃了,害得老梁跑來跑去,喏,這是包子,裡面還有白粥”說完,梁九天將食盒遞給張恭,張恭急忙開啟讓這幾人飽餐,看著狼吞虎嚥的幾人,張恭打趣到“就你知道,大家髒兮兮的,去攤位上還不被別人趕跑才怪,而且也不知道走得過去沒有,都七八天沒有吃飯了”。

看著狼吞虎嚥,衣衫襤褸的幾人“李老丈,這幾個孩子都是你家的孩子還是親朋的?”

吞嚥了半個包子,李四鐵回答道“回郎君,這幾個孩子大一點的叫狗兒,大名叫趙鷹今年有十六歲了,是鄰村的,另外四個是路上被販子們抓來的,老奴不知叫什麼,還沒有問過”聽著李四鐵的話,凌翊的注視著幾個孩子,十六歲,看樣子也不像啊,頂多十三四歲,這身高還不滿一米六,另外幾個瘦弱的孩子一直低著頭吃東西,也不說話,眾人也不好在問。

看著幾人,凌翊在內心不忍,這要是讓他們自生自滅說不定就像李四鐵說的那樣,沒準又被那些人販抓走,隨即說道“老丈,吃完了跟著我們走吧,回山裡去,至少大家有口飯吃,今後要走要留你們自己定”

李四鐵急忙拉著幾名孩子跪謝道“多謝郎君,多謝郎君,快,你們幾個崽子,快給郎君多多磕頭,郎君簡直是菩薩在世,我等現在能有去處了”

凌翊將幾人扶起,轉身再次對著張恭說道“恭伯,就這樣恐怕出去都不方便,路人不為難,官吏都得為難我們,要不給他們幾個買點衣服?”

張恭看了幾人一眼“不止是要買衣服,我們還得儘快回去了,今晚先找個偏點的地方對付一晚,如果郎君執意要留下幾人,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得好,在這裡吃吃喝喝那麼多人,也不太方便”

書生插話道“恭伯說的是,人多了花銷也大,如今我們所剩的沒有多少銀兩”

“那行,恭伯你就看著安排,如今匠人找到了,約好了出發的時候叫上他們,另外還得僱兩輛馬車,一是運東西,另外我看這幾人估計走不動,還是讓他們坐馬車吧”

聽著幾人的議論,李四鐵忍不住打岔道“多謝幾位恩公,大恩大德已經無法言謝,如今又如此善待我等...我們沒有問題的,不用僱車,只要吃飽喝足了,睡一晚起來明天大家都恢復了,照樣可以走,之前我們可是走了幾天幾夜”

“是五天”正在喝粥的那名叫狗兒的孩子突然插話道。

眾人聽著這突然而出的聲音,哈哈大笑,在後續的對話中,眾人瞭解到了更多關於李四鐵的經歷,他果然是一名鐵匠,不過是所屬的匠戶,打鐵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會泥瓦,他所在的鄉里遭到了盜匪的截掠,家中老小都被殺光,家鄉也毀於一旦,為了生存他準備去投靠親友,然而,就在鄉里散亂之際,奴隸販子趁機襲擊,擄走了許多無辜的人,狗兒就是其中一個。

聽了李四鐵的經歷,眾人不禁感慨萬分,在這個看似繁華的背後,隱藏著無盡的動亂...不管李四鐵是不是匠戶,技術人才不可獲缺,那兩父子怎麼滴也得拐去,四人商定後,梁九天又辛苦的跑了一趟,買了幾件合身的衣服給到幾人,按照張恭說的,就這樣出去城門吏還不得再收一次通行稅...隨後眾人來到了一處客棧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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