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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會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那是顧衡一次出外勤回來，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早已經累的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疼。
顧衡甚至累的連話都不想說，匆匆在換衣間裡面換下警服，準備打車回家。
晚高峰時期的海城有些擁堵，顧衡坐在計程車裡面，望著車窗外面的燈火輝煌和一路上的車水馬龍，心中有點遺憾。
這樣算下來，顧衡已經有很多天都沒有和蘇南喆好好的吃上一頓飯了。
他最近的應酬似乎特別多，總是深夜才回家，身上帶著酒氣。
不難聞，但卻不是顧衡喜歡的味道。
蘇南喆總是會小心的在浴室裡徹底洗掉身上的酒味，但有幾次，顧衡還是隱約間聞到了他剛剛回來時身上的味道。
酒氣，菸草味道，甚至還有一些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顧衡從不用香水，自然也知道那香水味道是他應酬的物件，或是夥伴身上的香水。
她從來不去幹擾他什麼，只是在他深夜歸來的時候，輕輕的從後面環住他的背。
顧衡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她能為他做的，也就只有這一個擁抱而已。
海城的夜景其實很好看，車開的很慢，顧衡便也一路仔仔細細的觀賞著路邊的景色，直到他們路過一家海城很大的酒店門口。
那酒店是專門用來辦一些大型活動的地方，場館很大，客廳裝潢的富麗堂皇，是商業聚會最喜歡的地方。
顧衡去過幾次，但是沒什麼印象。
她原本打算略過那個酒店，卻在不經意間，在路邊的停車位上看到了蘇南喆的那輛悍馬。
悍馬剛剛在路邊停穩，車門開啟，林然先從駕駛位上下來，然後開啟後門，蘇南喆下了車。
他一身純黑色西裝，更修飾的身形修長挺直，在人群當中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顧衡臉上一熱，她忽然覺得他在人群當中是那樣醒目，那樣耀眼而又優秀。
周遭的所有人都不及蘇南喆半分引人注目，他身上帶著一股獨特的氣質，一股混合著疏離，冷淡，熱忱和堅定的氣質。
好像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和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共用一個身體，卻擁有兩個靈魂。
顧衡眼睛一亮，連忙下了計程車，打算過去打個招呼。
她有很多天沒有在睡著之前見過蘇南喆了，如果可以，顧衡想要和蘇南喆待一會兒，不會打擾他的應酬，只是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她知道他一定會同意的。
可顧衡還沒有過馬路，便看到悍馬上又下來一個人。
一個女孩子，穿著好看的鵝黃色小禮服，襯的膚白勝雪，一頭長髮像是波浪一樣垂在身後。
她腳上穿著一雙銀色的鑲鑽高跟鞋，鞋跟細細長長，顯得一雙腿格外修長。
那個人就是柳青，顧衡一眼就認出來了。
柳青似乎正笑著和林然與蘇南喆說話，而蘇南喆也用微笑回應。
他們三個在門口站著，與陸續到來的其他賓客一一寒暄，那場面看上去像是電視畫面裡一樣好看。
顧衡的眼睛有點酸，她忽然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著，一套灰色的運動服，白色運動鞋已經有些髒了。
她揹著一個帆布挎包，頭髮也鬆鬆垮垮的在腦後挽成一個結，她沒有化妝，素面朝天。
不過是一條馬路之隔，顧衡卻從來沒有覺得，蘇南喆與自己相隔竟然是如此的遙遠。
而那個蘇南喆身邊的女孩子，那個叫柳青的女孩子，讓同樣是女人的顧衡也不禁暗暗感慨她的美。
清麗脫俗，笑意盈盈，任誰也會多看上幾眼。
顧衡握緊了拳頭。
蘇南喆三人在門口只站了一小會兒，便先後進去了。
沒有人看到馬路對面的顧衡。
顧衡在原地站了很久，她忽然沒有勇氣踏進那個看上去金碧輝煌的酒店。
不只是因為身上此刻格格不入的穿著打扮，更是因為，她的人生和經歷，與他們那些人相差的太遠。
可顧衡還是神使鬼差的走了過去，門口已經沒有人了，顧衡慢吞吞的湊到門口，看到了裡面的場景。
燈火通明，每一個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顧衡急切的在人群當中尋找著蘇南喆，卻始終沒能找到。
不知道站了多久，顧衡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驚訝的女聲：“你是……顧小姐嗎？”
顧衡一下子回過頭，剛好撞上了柳青略帶遲疑的目光。
可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柳青的眼睛好美。
那雙杏眼黑白分明，目光清澈，再加上精緻的妝容，更顯得柳青像是一個嬌滴滴的富家小姐，哪裡是什麼小助理的樣子。
“顧小姐？”
柳青再一次疑惑問道。
“呃……我是顧衡。
你是南喆的助理吧，我們之前見過……”顧衡的聲音有點沙啞，也有些無措。
柳青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莞爾一笑，問道：“蘇總在裡面應酬，顧小姐有事找他嗎？”